奶糖、弟弟、詩與歌
在天完全變黑之前，他們還是找到了一個休息之處——一個天然的山洞，有點小，但幸好他們都是孩子，身高沒有完全長開，所以很合適暫時休息。
??趁著還有一點點光能看到地麵，奇犽讓曉櫚在附近撿枯葉鋪床，他進樹林裏去找枯樹枝生火，以及狩獵今晚的晚餐。
??就算是漆黑的環境，對於從小就接受殺手訓練的奇犽來說也不成問題，但對王曉櫚就不行了，所以他不放心讓她跟來——她一定會在樹林裏因為看不見路被絆倒的。
??等他一隻手抱著幾根粗木頭跟一堆枯樹枝，另一隻手再拽著兩隻野兔子回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野兔子在他殺死後就已經在小溪邊剝皮又開膛破肚處理過內髒了，沒帶多少血，光溜溜的很幹淨。
??奇犽沒帶方便打火的燧石，不過以他的手速——對一個才十二歲不到的孩子說是單身的手速就太邪惡了！所以這隻是他被殺手家族訓練出的殺人手速——他很快就采用古老的生火方式——鑽木取火，把火生好了。
??這很麻煩，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他一定懶得這樣做，隨便些野果子吃了算了。但是當看到王曉櫚在火絨被點燃的瞬間露出崇拜的眼神時，小男生的虛榮心還是瞬間得到了滿足！
??雖然火已經生成，但是距離能烤兔子的大火還再燃燒需要一段時間。於是王曉櫚好奇地想要嚐試著像他那樣鑽木取火。奇犽也是真的閑得無聊了，不介意來教她。
??但試了一下，他發現了問題！
??這家夥！隻會用蠻力去旋轉鑽軸！這樣肯定會被木頭表麵摩擦傷到的！
??奇犽在曉櫚認真鑽了半天看到她皺眉了才發覺的！他猛然扯過她的手，一看她兩隻手手心都紅了，一邊不敢置信又一邊感到生氣。
??他從來沒見過這麽笨的人！居然就取個火而已，還能把手心磨到脫皮了？
??他責怪她：“你怎麽不說？”
??她感到莫名其妙：“不是這樣嗎？”
??“才不是，笨蛋！這種顯而易見的事都不懂，你怎麽活下來的啊！”
??她立刻氣鼓了臉！但想知道怎麽做的好奇心占據了上風，她忍著被罵後的憤怒問：“那要怎麽做才對？”
??她肯定了：果然奇犽是討厭她！虧她還以為他變得溫柔了呢！真是…哼！！
??其實奇犽在話說出口後就意識到自己說得過分了，但說出去的話他收不回來，隻好放下她的手去給她做簡易的火弓：“你不適合這種方法…你用這個吧。”
??火弓可以避免人手直接觸碰摩擦鑽軸，不僅省時省力，成功率也比徒手鑽木更高。
??這次她再試的時候，很快就點起來了。
??實驗成功的曉櫚立刻忘記奇犽罵自己笨蛋的事，高高興興地把自己點燃的小木棍加入火堆之中。
??奇犽把野兔串好，架上去烤。
??兔肉在烤熟時會因為脂肪燃燒而滴下油，油滴在柴火上劈裏啪啦地響著。奇犽大大方方地徒手劈柴添進去，烤肉的香氣開始四溢，他不怕會有人被香味與濃煙吸引過來，如果真的有，解決掉就行了。
??要烤好兩隻兔子，也需要時間。因此在等待的途中，可以隨便說點什麽，是個交流感情的好機會。
??奇犽叉腿坐撐著臉，看對麵王曉櫚在百般無聊地用草根點火玩。在周圍一片黑暗中，她的臉輪廓在火光下比白天還明顯。
??雖然一直說她普通不起眼，隻是勉強稱之為清秀…但現在他又覺得她其實沒有那麽醜。因為有嬰兒肥所以顯得臉圓年紀小，但她的眼距不寬，下巴也不短，鼻子也不塌…隻是還沒長開，如果年紀大一些，再稍作修飾的話，或許會是個不錯的女性。
??聽說媽媽是爸爸去流星街找來的，那麽他應該也可以自己找妻子吧？
??奇犽在家中並沒有多少接觸異性的機會。雖然揍敵客家有不少女性家臣，但是家臣是被禁止談戀愛的，違背的人將會被處死。所以他從未對她們產生過任何絢麗想法。
??在執行暗殺任務中也偶爾會接觸到普通人家的女孩兒，但他刻意地不去跟她們有任何交集，因為她們是普通人，跟他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揍敵客家是嚴格的一人繼承製。就算當任家主有好幾個兒子作為繼承人，但是隻會有一位能結婚——就是被選成下任家主的人。在下任家主繼承其家產後，他的兄弟姐妹都將在家中孤獨終老，沒有人會給他們舉辦婚禮。甚至家主的妻子嫁過來也要斬斷與原來娘家的羈絆，這是為了不讓揍敵客這個姓氏外流產生旁支遠親，阻礙到下任家主的抉擇。
??奇犽明白自己是指定作為下任家主的人選，不然為什麽大哥和二哥都沒有結婚？從未聽說過有曖昧對象的大哥和已經放棄現實世界女性的二哥，其實都是在等待他長大到足夠繼承家業。如果他出了什麽意外，才會輪到他們結婚。
??他討厭這樣！！每個人都對他寄予厚望，把他當做下任家主培養，把“揍敵客的未來”這種沉重的負擔都壓在他身上！絲毫不顧慮他的感受！但是想到這個家族自古以來就是如此，一族都隻為一個“家主”奉獻，任何一個抉擇都可能導致家族斷絕，就更令人絕望了！
??奇犽不難想到如果自己再過幾年繼承家業後，估計家族裏就會催他盡快找個實力匹配的妻子誕下更強的下一代。像父親那樣擁有多個繼承人，就可以從中挑選資質最好的作為下任家主，增強揍敵客的實力。
??曆曆代代的揍敵客皆是如此，所以他也會這樣，按照前人的路走。
??他絕不！！！
??不管是他未來想要做什麽謀生、結識怎樣的人、娶怎樣的妻子…這都是他自己來決定的事！他才不要聽家族的安排，多少歲該做什麽、怎麽做…這些事情他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但是……奇犽垂下眼眸，盯著火堆底下逐漸燒焦的木頭。
??但是他現在還太弱了，連大哥一個人他都無法反抗，又何談反抗整個揍敵客家呢？就算劃傷媽媽和二哥離家出走，但他也很清楚自己這樣的反抗舉動，估計在家人眼裏也隻是小孩子鬧脾氣罷了。
??真討厭這樣……
??奇犽厭惡地握緊拳頭，但麵前突然伸來一隻小手，手上靜靜躺著一顆糖。
??奇犽一愣，抬頭看過去，看到王曉櫚微笑的臉。
??見奇犽沒反應，她以為他在發呆，索性抓起他的手把這顆糖塞進他手心：“喏，奶糖，給你吃。”
??看到他好像不高興的樣子，她才想起來自己兜裏還有顆奶糖沒吃，再不吃就要過期了！
??奇犽回過神，拿著那顆奶糖翻來覆去地看，問她：“你哪來的？”
??彭絲那裏隻有蜂蜜，所以不是彭絲給的。那陷阱塔裏有其他人給過她糖嗎？他怎麽都沒注意到？
??“在遇見你之前，我在海邊，被人射了一槍，就掉進海裏了。”她比劃自己額頭，做了一個被擊中倒下去的姿勢：“然後就撿到了…再然後，就遇到你了。”
??聽到她說自己被人射了一槍，奇犽趕緊按著她的頭湊近仔細察看——當然什麽都沒有，連受傷的痕跡都沒找到。可能是她躲開了，所以才會掉進海裏。
??他暫時鬆口氣，鬆開她，問：“然後呢？你看到攻擊你的人了嗎？”
??“沒有。”曉櫚隨意地說著：“不過我知道對方的名字叫‘史跋’，很奇怪的名字吧？像你一樣呢！”她笑嘻嘻的。
??一個叫“奇犽”一個叫“史跋”，哥哥還叫“伊爾迷”，他們的名字都取得亂七八糟的呢！這樣一看，她還是覺得她的名字最好！
??“史跋”嗎？沒有印象…回頭抓住記得的人問問看吧。可能是想要狩獵王曉櫚的人…潛在的威脅還是盡快解決掉比較好。
??奇犽暗中有了想法，嘴上還在對曉櫚的話不滿：“我的名字哪裏奇怪了啊？！我叫‘奇犽’是因為我們家有五個孩子，從上到下分別是イルミ（伊爾迷），ミルキ（糜稽），キルア（奇犽），アルカ（亞路嘉），カルト（柯特）。”
??邊說著，他邊拿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寫給她看。用文字寫出來，就能明顯看到他們兄弟五人的名字是首尾接龍了，連續在一起。
??這些手寫的獵人世界語對於曉櫚來說雖然像鬼畫符，但隻要她注視這些字，星屑就會在旁邊翻譯備注，所以她能明白他寫的是誰。
??“謔——好厲害！”來自計劃生育最多隻有二胎的世界，王曉櫚第一次聽到原來別人家裏能有那麽多孩子！這樣養起來不會很麻煩嗎？
??本來揍敵客家的情報是不會外流的，但是奇犽認為告訴給曉櫚也沒什麽。他就當是聊天一樣把自己家的事跟她說了：“我大哥你也知道了…嘛，是個非常非常麻煩的人！你可千萬別去找他！二哥嘛…一天到晚都宅在他房間裏，雖然父親說他也很厲害，不過我覺得他腦子有問題。”奇犽撇嘴吐槽道：“他房間裏居然有等身大的女孩子人偶耶！真是有夠惡心的……然後最小的弟弟柯特，是個總黏在媽媽身邊的家夥。不討喜程度跟大哥如出一轍，搞不懂他在想什麽。”
??王曉櫚安靜地聽著，然後她提問：“那アルカ（亞路嘉）呢？”
??“アルカ（亞路嘉）？”
??見奇犽一臉迷惑，曉櫚扳指頭數給他聽：“是啊，你隻說了你大哥、二哥，還有最小的弟弟…你家五個孩子，你是第三個，那你應該還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叫アルカ！那アルカ的事情呢？”
??奇犽怔住了：對啊，他們五個的首尾字母是連起來的，所以他跟柯特之間確實應該還有一個孩子叫アルカ…等等…？アルカ？
??他低頭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寫的那個“アルカ”，突然雙手抓住頭發出痛苦的呻/吟！
??那顆糖從他手心掉下，滾落在地。
??曉櫚顧不上去撿，趕緊過來扶他：“怎麽了？！你沒事吧？是頭疼嗎？”說著她就下意識地伸手上去，想去測他額頭的溫度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但是碰到奇犽額頭的時候她卻愣了一下。
??奇犽滿頭大汗地，看起來非常難受，努力地說：“我…唔！我想不起來！我知道還有一個人！唔…！但是アルカ的事情…我想不起來！！”
??這也太奇怪了！明明他能自然地跟她說自己有其它四個兄弟姐妹，但偏偏被她注意到還有一個人的事情他沒說時，他就想不起來！隻要一回想頭都會很痛！痛得他根本無法去回想！
??為什麽？明明自己也很清楚揍敵客家有五個孩子！卻隻有那個叫アルカ的孩子，他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但是關於那個孩子更詳細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甚至沒有曉櫚的提醒，他都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隻有柯特這個弟弟！
??這不正常！！
??見奇犽真的很難受，曉櫚決定把剛剛的震驚置之不理，先來處理奇犽的困惑。
??明明記得還有一個弟妹，卻想不起來嗎？真奇怪，是什麽關於記憶的病嗎？
??曉櫚決定慢慢地問他，像醫生問病一樣，先排除掉最有可能的選項：“他是死掉了嗎？”
??“不是！”奇犽回答地很快！
??“那麽是弟弟，還是妹妹？”
??這個問題讓奇犽猶豫了，好像他也說不清…但他還是說了：“……是弟弟。”
??“哦，那他多大？”
??奇犽漸漸地平靜了，能去分析了：“……柯特十歲…我快十二歲…他…應該跟我差不多。”
??這不是都記得嗎！她覺得勝利在望！趕緊繼續追問道：“那他現在在哪裏？”
??“……在家。”
??“那為什麽你說想不起來？是想不起來他的什麽事呢？”
??奇犽張嘴想要回答，卻欲言又止好幾回，最後還是滿頭大汗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他們都很清楚了——問題就是出在這裏！奇犽雖然知道那個叫アルカ的孩子，知道他沒死、多大、在家…但是他無法想起來跟那個孩子經曆過的事！
??曉櫚又想到她之前推測過奇犽的爸爸另娶妻子的事情了。得知奇犽後麵還有兩個弟弟，那說明她的推測坐實了，對不對？
??因為娶了不止一個妻子，所以孩子才會有那麽多個…說不準奇犽跟他大哥都是異父異母的！因為重組家庭就不會被超生罰款了！
??王曉櫚是知道的。有時候媽媽很忙沒空管她，爸爸就會把她接到自己的辦公室裏讓她自己寫作業。偶爾會有要打官司的客人來，爸爸就會帶他們去待客室聊。
??但是別小瞧小孩子的聽力！哪怕關著門，但周圍環境安靜，她還是可以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客人種類有很多，有被丈夫毆打，但是帶著孩子不敢離婚的阿姨；也有幹活幾年，但得不到應有工資而無法養活家人走投無路的工人們；被熟人施暴而陷入絕望的小姐姐；嫁給了喜歡男人的人被染病後痛苦不堪的大姐姐；因為衰老又殘疾被孩子趕出家門流浪的老爺爺……世間可憐又悲慘的事，幾乎都聚集在那間小小的待客室裏。
??當察覺到她會對那些哭泣著離開的人們露出難過憐憫的表情時，父親會心疼地摸摸她的頭，把她抱起來，給她看辦公室裏掛著的那副數碼畫。
??畫中是白白的天和蔚藍的大海，淡黃色的沙灘兩邊豎立著筆直的棕櫚樹，沙灘上還有被衝上來彩色的貝殼和海星。
??“你以後會經曆非常多的事，遇到非常多的人……那些人裏，有好人，也會有壞人。但是這世上不是黑白分明，有好人做壞事，也會有壞人做好事，所以你要去思考，去分辨，什麽是好的，什麽是壞的。你的每個決定，都有可能傷害或者拯救一個人。”
??“你要像海邊的棕櫚樹一樣，永遠迎著陽光心向遼闊大海…不管是怎樣的風吹雨打都不能讓你偏離自己的方向…就算葉子數量稀少，也會把葉子撐到最寬最大，守衛樹下的人。”
??“你是王曉櫚，是天空的圖釘，是大海的傘，是四季不變的深綠色。”
??——父親的教誨猶在耳邊。
??王曉櫚的眼神變得更堅定了。
??她想：果然還是明天就去找奇犽的大哥吧！她必須得先去了解奇犽家裏都發生了什麽，她才能知道怎麽做是正確的。
??而且奇犽那個弟弟…她懷疑是被囚禁了，畢竟奇犽一想起來就感到那麽痛苦，就跟那些被脅迫做了壞事，卻心有愧疚的人們一樣！
??如果是真的被囚禁了話…那她要去救出他！怎麽可以把小孩子關起來！那是犯法的！
??王曉櫚也有了對要做的事情的想法。看奇犽還在那裏糾結，她把他掉落的那顆奶糖撿起來遞給他：“先別想了，吃糖吧，難過的時候吃點糖會好一點。”
??奇犽知道她說的是對的。繼續想下去可能也得不到什麽結果。所以他隻是暼她一眼，就接過糖，拆包裝扔進嘴裏。
??“……有點鹹。”他嚼嚼著說。
??曉櫚笑了：“掉進海裏了嘛，你還挑剔，我就這一顆！”
??“就這一顆？”奇犽怔住，這他倒是沒想到，哪有小孩兒會把唯一一顆糖分給別人的？
??那作為這顆奶糖的謝禮——奇犽別扭但心甘情願地道歉了：“那…對不起，曉櫚。”
??王曉櫚：？
??“剛剛罵你笨蛋的事，對不起，是我態度不好。”
??王曉櫚：“……”她都忘記了！
??看她突然氣鼓鼓的臉奇犽就知道她是忘記了，好笑地輕捏一下她的臉說：“笨蛋。”
??啊，他發現女孩子肉肉的臉頰軟軟的好好捏耶！
??“你又罵我笨蛋了！！”
??“習慣了，抱歉…啊！肉要烤焦了！快快快翻過來！！”
??……
??結果由奇犽負責吃掉那隻焦了一半的兔子。
??因為光吃肉會渴，所以奇犽看到曉櫚越吃越慢時，就自告奮勇說去溪邊打水過來。反正月亮也出來了，這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月光在野外非常明亮。
??等他用幾片寬麵樹葉卷成樹葉杯子，接了兩杯水回來時，還沒走近就聽到曉櫚在唱歌。
??她會的不多，依舊是那幾首，但對於奇犽來說是第一次聽到，不知不覺他的腳步就放緩了。
??他輕手輕腳地走近，樹葉杯的杯底是尖的，所以沒有辦法放在地上，隻能他一直拿著，等她唱完了再遞給她。
??唱完，奇犽好奇地問：“為什麽要唱歌？”她都沒有警惕心嗎？萬一歌聲引來其它考生怎麽辦？…雖然他會解決掉就是啦。
??曉櫚笑嘻嘻地說：“高興就唱歌啊！”
??“有什麽好高興的？”
??“當然有啊！”曉櫚一一指著給他看：“有肉吃，有水喝，有床睡，濕了有火烤，冷了能穿衣，天上的月亮也出來了——就很高興！高興就會唱歌！”
??“你的高興真廉價啊。”奇犽吐槽說，但他微笑著問：“那如果不高興呢？也唱歌嗎？”
??曉櫚想了想：“不高興也可以唱歌！但是我更喜歡不高興的時候作詩！”
??“作詩？”沒說過的詞。
??曉櫚笑嘻嘻地點頭：“嗯！因為作詩要思考！思考完再寫出來，就沒有那麽難過了！”
??“那這樣不會把難過的事情記得更清楚嗎？”
??“正是要記下來，然後留在這裏，它就在這裏！人就能向前走了呀！”
??奇犽聽得迷迷糊糊的，但是看樣子她也不會再解釋了，就把水遞給她。
??……
??吃完後，奇犽把火堆埋熄，在進山洞睡覺前先用燒火剩下的碳灰圍繞山洞撒一圈，防止毒蟲誤闖。
??因為烤兔子的時候順道替曉櫚烘衣服。所以等他們吃完了，她的衣服也幹得差不多了，所以曉櫚就換回自己的衣服，把奇犽的上衣還給他。
??山洞裏的床雖然隻是一堆枯樹枝，但曉櫚用枯樹葉鋪了厚厚的一層！所以哪怕睡在山洞裏，也很舒服的！
??他們相隔一個枕頭的距離，互相背對對方道晚安。
??過了一陣子，王曉櫚已經進入“調息狀態”，意識去另一個空間看電影去了，而奇犽還沒睡。
??他睜開眼睛，安靜地等待幾分鍾，確定她的呼吸沒有亂，然後他才悄悄起來。
??他輕輕來到她麵前，單腿坐著，盯著貌似在熟睡的她看了很久，才伸出手，像是不舍地輕輕摸了一下她的臉。
??然後他起身，義無反顧地鑽出山洞，直到天亮，也沒有再回到這裏來。
??※※※※※※※※※※※※※※※※※※※※
??鄙人一生多是非，求得珍寶降我家。
??雙親竭力育養成，奈何天公缺花童；
??病纏三年留不住，每逢夜深不經悲。
??若是世間有神知，不求愛女來托夢，
??隻願她往極樂去，來生再投好人家。
??——某個男人的追悼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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