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裁決隊長
怒濤澎湃,衝擊軟弱的心;酷陽炳煥,暴露恐懼之意。
??吃過中飯,吳朔凡佇靠於廳柱,望著李天觀和女兒有說有笑,很是欣慰。李曉晴瞳中透智,睿語療愈,心扉不著思慮。
??見青羽神鋒兄弟一副有話要說,吳朔凡主動問道:「你們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是否和禁軍有關?」
??張排山和弟弟張倒海互望一眼,說道:「是的!少爺。其實我們想說,少爺你恐怕惹麻煩了,剛才門外那名美空小姐是禁衛大將軍雄威的獨生女,雄威極護短,尤其對女兒更甚,日後可能會來討回顏麵。」
??吳朔凡笑說道:「我沒有傷她,有什麽好擔心的?頂多她再來,我讓她便是,沒什麽大不了。」
??張排山說道:「就算少爺如此說,我還是認為請達克斯大人來保護你比較好,雄威將軍脾氣暴躁,一旦動怒,就連雷驚武將軍都敢當麵叫板,這人實力極高,可不是鬧著玩的。」
??吳朔凡問道:「竟然敢跟國內最強的十大之首動手,雄威將軍的實力想必也是頂尖的吧?」
??張倒海說道:「雄威將軍他也是那不靠譜的十大強者之內喔!我記得排名在第六的樣子,還在夢霸天之上,是個厲害人物。」
??吳朔凡愕然道:「不靠譜?什麽意思?雷驚武將軍難道不是最強的嗎?」
??張排山笑笑說道:「以實力來說,能排名上去的人當然都是頂尖強者,這沒有爭議,隻是還必須加上一個大前提,那就是在世人麵前比較活躍。其實還是有不少默默不為人知的強者存在,隻是不願顯露出來罷了。」
??張倒海接著說道:「還有國內最強並不是雷驚武,而是人稱風神的淩風,他是我國的守護神,目前是翊日學院的校長,關於他的傳說很多,人們都把他當成了神話,便自動把他排除十大排名外,也算是一種尊重的意思。」
??吳朔凡說道:「喔喔!原來你們懂這麽多,我都不知道這些,你們再跟我多說一些,例如,國內排名十大的是哪些人?」
??張排山答道:「關於傳聞排名十大的人,第一少爺已經知道了,就是雷驚武,第二是水軍總帥羅震武,第三是本公會會長張鬆,第四和第五是水神教兩大聖女海莉莎和海莉絲,第六是禁衛將軍雄威,第七是宋明星,第八是夢霸天,第九是蕭文遠,第十是鑄造公會副會長克林。」
??吳朔凡說道:「咦!?那個宋明星被古迦南打敗了,這個排名應該要改變一下才對,我覺得宋明星也沒有那麽厲害。」
??張道海說道:「哈哈!少爺已經發現了啊。其實宋明星隻是宋家推出來的幌子,背後真正有實力的是他的大哥宋明日,隻是他鮮少在人們麵前展現實力,為了宋明星能為家族方便辦事,便讓人們誤以為頂尖高手是他。」
??吳朔凡說道:「什麽嘛!那古迦南不就隻是個普通的劍聖?我還在想他跟海莉莎的實力怎麽差這麽多,原來是這樣啊!」
??「少爺見過水神教的海莉莎!?」張排山恍然,點頭說道:「啊!也對,少爺去過靈水莊園,見過海莉莎也不意外。說起有名的水神教,它表麵上是個宗教組織,在我們內行人看來,其實是個不輸給禁衛軍的菁英組織,天音族幾乎人人都有修練天賦,她們當中有多少聖級魔法師?根本沒有外人知道。」
??吳朔凡笑說道:「這麽說,你們公會不也是一樣嗎?青羽神鋒一定也有不少劍聖或是聖級魔法師吧?我總覺得冒險公會在我國好像有非常深的影響力呢!」
??張排山一臉尷尬,照本宣科說道:「本公會一向隻為人民服務,是民間的組織,所以事務範圍比較廣,消息比較靈通,才讓少爺有這種感覺。可是我們公會明確規定不得涉及政治,所以並沒有少爺想像中的那麽深遠。」
??吳朔凡淡笑不語,他才不相信公會如表麵一般,或許某些政治家族是出自這個公會,如此政治和民間的力量結合,才會有這麽大的影響力。連國王都要私底下委托公會,能想像公會背後鐵定有非常深厚的連結存在。
??李天觀走過來說道:「你們在談論國內的勢力啊?怎麽不來問我?好歹我也曾是國家的王位候選人,沒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吳朔凡見李曉晴被吳依蘭牽走,隻剩下李天觀留下來,說道:「也隻是好奇問問,反正要離開這個國家了,我一點也不在乎國內勢力,隻是出於關心朋友而已,有句話是這麽說的:多一個朋友就多一份力量!少一個敵人就少一份阻力!」
??「有道理!」李天觀點頭,對吳朔凡說道:「那我建議你應該跟冒險公會保持好關係,他們將會是你最值得信任的朋友,這是姑丈我可以保證的。」
??吳朔凡說道:「我明白!我會和公會保持好關係的。」
??……
??李曉晴在休息過後,在後花園靜坐修煉,那裏是吳朔凡平常練功的地方,現在位置被她占據了。陽光穿過茂葉,在李曉晴周圍形成淡霞,與花爭豔的璀璨,鳥語低調於邊,恬靜如深幽之域。
??吳朔凡和夢仙子靜靜一旁護法,李天觀夫婦被拒於一旁,驚訝的談論女兒變化,眼光如他倆也能看出李曉晴此境之妙。被吳朔凡示意禁聲,心頭所生疑問隻能暫忍,吳依蘭欣喜溢於言表。
??裁決者在更遠處守候,教廷最忌諱幹擾到煉功,他們嚴密防範外人闖入。有趣的是,西薇兒和力努反而不在,她們有意的避開裁決者,以協助奧妮雅大教堂事務為由離開,吳朔凡深知不可勉強,還因熟知西薇兒性格,交代她莫要太過糾纏奧妮雅。
??夢仙子功聚雙瞳,透過法眼和感受,發現李曉晴不斷吸收著陽係能量,於丹田處匯聚精華,同時小周天已經開始鬆動,如此短時間內就已經自行開啟功法第一步,實在令她開了眼界,不得不相信佛法傳承的力量。
??這一坐就是兩個小時,年幼的李曉晴腳麻再也撐不住,吳朔凡曾告誡她築基不可過於心急。收功後她緩緩睜開雙眼,站起身跑向父母,李曉晴很想分享這無法形容的喜悅,可愛笑容融化了李天觀的求知欲,純真童語緩和了吳依蘭的歡喜心。
??護法結束,吳朔凡和夢仙子到涼亭小歇一會兒,李曉晴拉著父親跟了過來,吳依蘭笑笑著去準備茶點,對她來說,一家人很久沒有如此悠閑時光,不用算計權鬥,不需煩惱錙銖,隻是簡單的閑聊。
??吳依蘭端來了奶茶和點心,悠閑的下午茶時光,吳朔凡對李天觀稱讚李曉晴的天賦聰穎,瞥眼看見來到涼亭旁的裁決者,有感而發的對夢仙子和李曉晴說道:「今天我想跟你們講講偽善,說明一下修行者為善的準則。」
??李曉晴一聽,馬上坐姿端正,將身上的點心屑屑拍乾淨,她知道吳朔凡要講法理了,炯炯有神盼望著。李天觀不明白吳朔凡的意思,隻當他要講光明教道理,這在大教堂常常有,在這京城的上流社會偶爾會去聽講,也就見怪不怪,就連吳依蘭也是如此想著。
??吳朔凡默默想著說詞,開口道:「講偽善,照字麵含意,是指表麵上說是為了你或是更多人,實際上卻是幹著壞事,還惡行惡狀據理狡辯,世間險惡複雜,許多事情往往就因此偏離了價值觀,身為真正的修行者絕不能隨波逐流。修行人的標準必須更高,要遠遠高於普通人的理,真善相對也是高要求,若達不到準則,我絕對不會承認,就是偽善。」
??吳朔凡環顧裁決者一眼,說道:「我的標準就是情緒,做一件事情隻要帶了情緒,這件事情就是偽善,不管你是為了憤怒還是想要高興,修行人的你帶著情緒欲望,不管任何理由,就算世人都說你是善人,我說你就是偽善!」
??「我再強調一次!我說的是修行人的標準,不是普通人的標準,不要拿普通人的說詞來反駁。」吳朔凡語氣加重,嚴肅說道:「世間就應該有情緒,人就應該有好惡,我不管他們如何我行我素,修行光明的人就必須不一樣,就必須放下!你的情緒會被勾起,就是因為你心裏在乎,你才會非要這麽做不可,心一旦情緒過重,就會失去同理心,沒有了同理心,往往就會做讓他人難受的事,難受程度甚至超過自己忍耐度的事。所以一個修行人沒有把情緒放下,就不是修行光明的人,至少就這件事情本身是偽善的,哪怕是一件看起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帶有強烈價值觀引起的情緒都算是偽善。」
??眾人一陣沉默,尤其是裁決者們都低下頭,個個心跳加速,吳朔凡的警語像一柄大槌,敲打著他們的心靈,就連李天觀都保持沉思,他從來沒聽過如此說法。吳朔凡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為什麽我會以情緒做為標準?是因為情緒容易養成人的壞脾氣,就容易喪失善心,人以為做一些表麵善行就是有善心,其實都是自我安慰而已。我老實跟你們說,人真正的大善之心是在去掉情緒之後才會顯露出來的。」
??李天觀皺眉頭道:「人怎麽可能沒有了情緒,那樣還是一個人嗎?辦不到吧!」
??吳朔凡露出微笑,緩和一下氣氛,說道:「忍耐是一個光明修行者必須有的基礎,沒有情緒支配人的思想,人會變得很理性,能分得清大是大非,至少在善衍生的同理心之下,不容易做出讓他人難受的事,如此他人也能感受到你的善良,這才是真善良。」
??吳依蘭反問道:「可是別人還是會對你發脾氣或是做惡吧?難道你都要忍著脾氣,就這樣算了嗎?這樣白白讓人欺負,不是很愚蠢嗎?這算什麽大是大非!」
??吳朔凡笑出來,說道:「哈哈!忍讓是沒有錯,可是沒人要你過去給人欺負吧?偷拐搶騙這類做惡的就該直接給予嚴厲懲罰,我說的是針對一般人的矛盾或是口角,我覺得隻要忍讓過去都能雲淡風輕,大不了事後平和的絕交,並不是要你愚蠢的給人挨打。」
??李曉晴和夢仙子涉世未深,不像李天觀夫婦倆難以理解,她們一下子就懂了吳朔凡話中深意。心法心法,其實就是指修練內心的法門,心純靜了,精神力也就相應提高了,這些旁人都意識不到,隻當他在講道理。
??「我說的理是要你們嚴格要求自己,絕不可以此檢視別人,更不能拿來批評或是告誡普通人,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標準,他們就是應該那樣子活著,而對你們的要求就是不一樣,我跟你們說,這標準其實也不是我定的,在光明係神界的生命本來就是這個水準,你的心如果達標,這修煉路上才不會出現瓶頸。」
??吳朔凡講了一會兒就結束說法,一來兩女明白就行,沒必要非講清楚不可,二來該換他練功了,再不練就要天黑啦!交代大家一聲,吳朔凡便走到靜坐的樹下位置,盤腿入定。
??吳朔凡的煉功比李曉晴還要磅礴許多,陽係能量是用灌的,從肉眼來看就是光柱從天壟罩全身,雖然白天的光很淡非常不顯眼,聚在吳朔凡身上卻朦朧美妙,五官莊嚴肅穆,似聖似賢無以表述,非人間該有之象。
??李曉晴近距離感受著能量,從中更快體悟佛家功的精髓,修煉是需要長期勇猛精進的,她已經越來越明智,在如此年幼未被汙染的當下被護持住內心的純潔,實屬慶幸,未來保持純潔將會是一大考驗,就看她能否堅持下去了。
??風和日麗,裁決者們內心掙紮,當初的信念被無情戳破,是該挺起勇氣跟隨少爺?還是繼續堅持原本的理念?除惡本是他們的工作,要做到少爺的標準實在太困難了,可是卻又舍不得放棄,前方的光景極是誘人。
??得到少爺的承認,就能得到救贖嗎?迪卡默默心道:「如果拚上一切,排除萬難跟隨少爺,就能洗刷這身恥辱,我願意吃下這困難,也算是為做錯過的事贖罪,隻是不知道少爺會如何看待我?」
??惡者猖狂,不少人認為以惡治惡是必要的,裁決者因應期望而生,然而太過偏激就容易入邪,人心不好了再冠冕堂皇都掩飾不了負麵。裁決所已經沒了最初的立意良善,成了打擊異己的工具,即使還是抓捕過很多真正惡人,亂扣帽子定罪的事也時有所聞,早不受人敬重。世人以白道稱之,其意為明麵上的黑道,如此形象實屬可悲。
??吳朔凡暫時無法處理裁決者的事,隻看誰願意聽信於他,勉強並沒有意義,隻有敢迎向萬難者才有資格得道,他知道勢必會有許多徹底墮落的人無法接受,所以他不急,一點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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