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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飲食男女(65)三合一

  飲食男女(65)


  「哈哈哈……」


  暖暖一哭, 小四就樂了。一來就把孩子逗哭,是她的惡趣味。


  姨甥倆相互偷眼看彼此, 小四笑兩聲看一眼暖暖, 看她是真惱了,還是哭著嚇唬人呢。暖暖也是迷濛著眼睛, 一會子一瞅她小姨, 看她小姨有沒有要過來哄她的意思。


  兩人就這麼一個『哇哇哇』, 一個『哈哈哈』的叫喚。


  到底是小四怕孩子哭壞了嗓子, 先哄她:「小姨不給人家看好不好……」


  「不好……」暖暖伸出小小的指頭, 在手機點, 「破……散了……破散……」


  啥叫破散呀?


  林雨桐出來問, 你倆說的啥外國話。


  小四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啥叫破散?

  手機里的照片她存電腦里了,所以非常放心的把手機給暖暖:「啥叫破散,給小姨看看……」


  孩子拿手機怪吃力的, 人家把眼淚一抹, 然後拿著手機放在沙發上,趴在沙發邊上,把照片移動到垃圾桶一樣的圖標那, 然後小四的手機設計的就是那種, 一刪除那個圖標就跟點燃的煙花一眼,繽紛一瞬,亮光五顏六色的四散開來,「誒?小丫頭可以呀!」小四都驚訝了, 她的手機給孩子玩過,大概是無意中觸動了這個刪除功能,但小孩子並不知道這種操作叫什麼,沒人教過。然後她用她現有的辭彙編了一個,那煙花爆開的場景,可不就是『破散』嗎?


  貼切!


  她耐心的教暖暖:「這個叫刪除。不想要了,就把它放在『垃圾桶』里,這叫刪除……」


  但是『刪除』兩個字的發音明顯不如人家發明的『破散』好用,含混了發了兩個音惹的小四又笑之後,暖暖果斷的不說了,瞪著眼睛:「……破散!」


  大有『我管你是刪除還是什麼的,反正我就把那麼一下叫破散』的意思。


  小四帶孩子的方式就是這樣,惹她,然後哄她。再惹她,再哄她。然後也是怪了,孩子還就愛跟她一塊玩。一會子好了一會子惱了,熱鬧到不行。


  這邊正鬧著呢,然後門就敲響了。


  小四蹭一下過來,「過來的還挺快的。你別管,我去開門。」


  林雨桐當然就把房產證給收了,直接送到暖暖那屋。然後暖暖麻溜的跟著進去了,等林雨桐要出去的時候叫她:「大姨來了,出去玩呀。」


  不要!


  暖暖爬在地毯上,手裡還拽著那些證件:「……數數……爸爸……」


  跟爸爸一起數數呀?


  行啊!你們數吧。


  林雨桐出去的時候正好聽到林雨苗問小四:「你二姐呢?」


  小四還沒說話了,林雨桐就笑了:「大姐來了?還沒做飯吧?要不在這邊吃……等會叫我姐夫和孩子都過來……」


  林雨苗笑了一下:「不……不用了……買了涼皮,吃的時候拌一下,炒個西紅柿雞蛋就行……」


  「我剛好要燉湯,回去帶點?」林雨桐擼袖子就進廚房。


  林雨苗跟到廚房門口,見林雨桐打算燉魚湯,就一口應了,這個湯特別好熟。這邊應了,那邊就直接問:「我剛才看小四給我發的照片……爸媽把房產證都放你這邊了……」


  小四:「……」幸虧我是奉命通風報信的,要不然,你這一開口就把我給賣了。


  「小四拍的?」林雨桐假裝不知道,「她也才進門。」


  這不是重點!林雨苗就道:「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要不然,爸媽可捨不得把那東西往出拿。那是兩人的命根子,比咱四個都金貴。」


  要麼說是親閨女呢,對爹媽的認識就是準確。


  「家裡倒是沒事……」林雨桐就道,「爸媽叫我拿去做慈善的……東西現在我收著呢,沒敢動,省的兩人後悔。」


  做慈善?

  「爸媽吃錯藥了?」林雨苗看了林雨桐又看小四,「怎麼回事啊?得了絕症看不好了?然後求神拜佛的只為多活幾年所以舍財呢?」


  這個例子是林雨桐跟家裡人學的,確實是有一個比較成功的男士偏得了乳腺癌,手術也做了,化療也做了,但效果也就那樣,然後痛苦的不行。他覺得一定是他的罪孽來了,所以才叫他受了這麼多苦,所以,把錢都往出捐……求神拜佛修橋鋪路為的就是消除罪孽,以期望能多活些日子,少受些痛苦。現在也是林雨桐的病人之一。


  所以,林雨苗一聽把錢真往出拿,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那邊小四表情也比較奇怪,因為老三發了消息過來,只問了一句:爸媽怎麼了?身體出問題了?


  真不是!

  林雨桐就不瞞著林雨苗和小四了,「事……咋說呢?我說開醫院,媽要給我錢……拿錢給我投資……」


  林雨苗眼睛一亮:「這個好啊!叫你姐夫也去。賺的都是咱家的……這是好事啊!你要需要,我那邊的房子鋪子也都能賣……」說著就問小四,「是吧?小四!」


  啊?

  問我呀?


  小四搖頭,「二姐要為了掙錢,擱家裡開診所都掙錢。光是針灸整容一項,這得掙多少錢呀?還不用操心管理的事……醫院有時候大了,未必有家庭作坊賺的多……」


  就像是她的網店一樣,那些開服裝店的,真未必有她一個網店掙的多。她現在在倉庫里弄了一臨時的辦公室,電腦啥的都配備著呢,還雇了兩個客服小妹。說真的,挺掙錢的。


  「但二姐你要用錢的話……借給你行,投資就算了。你們那一行,咱也不知道,想來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就是藥店,為了留住老中醫,現在還給老中醫分了一分純利潤呢。更何況是醫院。自家人都分了,人家好大夫怎麼可能去醫院?

  那只有一個好大夫的醫院,能叫醫院嗎?不能呀!


  「再者說了……聽我二姐把話說完呀!怎麼就慈善了?」


  對啊!


  林雨苗也看林雨桐:「怎麼就慈善了?」


  「醫院八成我是拿出來做科研投入和慈善的……」也不都是慈善,但顯然,這話說出來別人的重點都在『八成』和『慈善』上。


  「你瘋了?」林雨苗伸手摸林雨桐的腦袋,「一個大夫,治病救人就是最大的貢獻了。還做啥慈善呀做慈善……」說著,又覺得這話不對,緊跟著又道,「一周出去做一天義診,這不也是慈善嗎?非得拿著大把的錢去做慈善呀?比錢的話……人家有錢的人多了去了。與其拿你們那點錢去做慈善……倒不如來點實惠的,每天多接待幾個病人,就是最大的慈善……」


  這話吧……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


  但重點是前面的科研投入。那玩意是投入大,然後產出……不能急著去計算的行業。


  她這麼解釋了,就道:「爸媽以為是我不願意帶你們掙錢……所以故意不要家裡的投資。其實真不是!我要為了掙錢,在家裡接待整容的,我就是一張臉要五十萬八十萬,也有人天天往這邊奔,你們信嗎?」


  信!太信了。


  「真不是為了賺錢的。爸估計是不信我說的話,然後把證件都放在這邊了,說叫我隨便處理,哪怕是做慈善也行。」林雨桐坦誠的道,「你們說,我能怎麼辦?」


  這把林雨苗一下子給問住了,她其實心裡也跟自家爸媽想的一樣,總覺得老二不可能這麼傻。


  難道真這麼高尚?


  不是她這個當大姐的懷疑自家的二妹,實在是家裡是的親姐妹,是個啥樣的人,難道沒幾分了解?一樣的家庭教育,差別可以有,她承認這種差別。但是……差別不能那麼大。也絕對沒有那麼大。


  自家媽有句話以前掛在嘴上常說:臟豬圈裡就養不出白豬。


  是啊!就算是白豬,也掛了一身的泥了,跟黑豬也沒啥差別。


  她心裡挺含糊的,覺得自家爸看人許是準的,老二怕是故意推脫呢。所以,她現在拿不準了,又知道老二不會輕易的動那些房產證,她也不擔心說就給了老二一個人了。爹媽不是那樣的人。那倆人,不到咽氣那一刻,那錢都不可能給她們散下來的。這點認知她還有。


  這邊說著話,那邊魚湯滾一滾就好了。


  林雨苗就不多呆了,端了魚湯就先回去了。


  人走了,小四就不懂了,問說:「就這樣?」


  那還要怎樣?


  實話總是要說的呀。


  小四更不懂了,「那幹嘛叫大姐來。」


  叫來自有叫她來的道理,林雨桐也不解釋,「過來往出端湯,米飯出鍋了,我扒拉倆菜就能吃飯了……」


  哦!小四就在這邊吃了。


  「專門去端魚湯去了?」周安民就道,「你就不能跟你妹妹學學怎麼做?自己做起來又不複雜……你就是懶!」住在娘家跟前,菜都有打包回來熱熱就吃的。尤其是那邊有了保姆之後,但凡做點不一樣的,一準就帶回家了。這麼著叫人去老丈人家很難做人的知道嗎?


  「我二姨做的好吃。」可可拿了大碗,「今兒我用大碗吃。」


  林雨苗就道:「要真是人人都能做的好,那那些大廚也就不稀罕了。」


  那倒也是。


  周安民喝了一口,滿足的嘆了一口氣,「說實話,你家老二就是不當大夫,開個館子那也到處是追捧的人。這個味道,真是絕了……怪了,也就是鯽魚!」


  嗯!眼看著煮的,也沒放啥奇怪的東西。就是最平常的食材,這玩意還真就是不好說。


  可可就道:「我知道!是鯽魚好吃。每次暖暖的奶奶和姑姑二叔來,都帶可多吃的。鯽魚都是在桶里養著的……可新鮮呢……還是野生的……也叫奶奶跟二叔給咱們呢送……」


  想的美!

  你奶奶和二叔只恨給他們的少,還捨得給你?做啥夢呢?


  周安民不愛講究家人就催可可,「趕緊的,吃完還得寫作業呢。磨蹭什麼?」說著就轉移話題,問林雨苗,「跑出去一趟,就為拿個魚湯呀!」


  不是!


  林雨苗就把事情給說了,「我收到小四發的消息……你正在廁所,我一著急,就先過去了。」


  周安民點林雨苗,「知道你爸媽不可能現在就放手,那你急什麼?你沒問小四跟林陽說了沒?」


  問了!「小四說她說了。」


  那不就結了?「在那邊你見老三了?」


  沒有啊!

  「那就是人家沒像是你一樣急巴巴的過去唄。」你就說你蠢不蠢吧。


  「我……我這不是怕家裡有啥事嗎?」這麼一說,林雨苗也有點後悔,不想被孩子爸沒完沒了的絮叨,就道:「……做慈善……你說老二說的這能是真的嗎?」


  周安民腦子的圈圈能裝林雨苗十個,一聽就明白了。人家這醫院就是拿出八成出來做研究,那還是賺錢的,且非常的賺錢。一般人都會想,這要是科研沒產出是真不掙錢。但是……這裡有個但是呢!但是中醫跟西醫還不一樣。就說中藥吧,光是對藥材的處理上做的好,那出來的成藥就是會比別人的更好,效果更明顯,這樣的葯是不愁出路的。


  這就跟林雨桐要養一隻下金蛋的雞一樣,都看好這隻雞,都想分這個蛋。可人家告訴你這個蛋是要買成肥料養荒地的,那人心當然就涼了。可人家那所謂的荒地,許是埋了金蛋之後,種出來的啥都是金蛋蛋呢?

  但對於這部分會如何……人家不說。當然了,現在怎麼說也沒人會信,所以乾脆就不提了。


  要是真需要投資,他都想投。但是……在這個行業里,太知道老二想把這盤棋給盤活了,得費多大的勁。沒有幾個大牛坐鎮,不行的。可大牛憑啥給你坐鎮呢?白老的面子?黃廣平的面子?在涉及自身利益的時候,所謂的面子沒那麼好使了。


  所以,有一盤蛋糕也不能擱在家裡分呀,否則那是啥大事也幹不成的。


  周安民嘀咕了一聲:「我之前還聽說她會調到京城醫院……也不知道誰傳的小道消息……」還是上面有消息了,她還不知道,只計算著自己開醫院的事?

  按說也不會呀!她認識人的渠道比自己要廣,自己都知道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呀。


  他就跟林雨苗道:「你家老二的事,你最好少摻和。她說辦醫院是做慈善……那八成就真是這樣的。」自家這日子很可以了,費勁糾纏傷的只能是感情。親姐妹好好處著,真有難處了,人家還能拉拔一把。還有自家可可這情況,學習費勁的很。這將來也愁人呀!現在瞧著,感覺靠大學都費勁,別說考醫學院了。他這幾天想的遠,都想著是不是將來叫學學護士。可這世道變的快呀,真過上二十年,許是醫用機器人就能替代很多人工,哪一方面學了能保證將來一定能有活干?在這種考量之下,單純的靠人的中醫就沒這麼些憂慮,那是機器人怎麼替代也替代不了的。他就想著,不行以後叫可可跟著她二姨學點手藝。不用多高深的,只針對幾種毛病,學那麼幾種針灸手段也夠她養活自己了。


  這邊想著孩子的事,那邊林雨苗就問說:「老二……真這麼想?不能啊!我要有那本事,我這輩子啥都不幹,就給我閨女掙錢了。我叫我閨女後半輩子躺在錢上……」


  「留錢幹什麼?暖暖將來能學那麼一身本事……哪怕就是學成兩三成,那會愁錢花嗎?別說暖暖了,往後祖祖輩輩都不愁錢花……」只知道攢錢,「膚淺!有名聲了,那就是給子孫後代最大的財富,你懂個屁。」說著,就再三叮囑,「這事你少摻和。那是人家的事。」


  怎麼是人家的事了?要是真為了辦慈善的,那得跟自家爸媽說呀。要不然真叫老二把那錢給花了,老兩口得瘋了。到時候非得鬧起來不可。


  於是,吃了飯,這邊父子二人寫作業去了。她得下樓去『健身』了,腳下方向一偏,就回了娘家。


  娘家也才吃飯呢,老三和蘇南都在。保姆給開的門,林忍讓連頭都沒抬,林陽和蘇南才問說:「大姐吃了嗎?」


  「吃了!你們趕緊吃。」林雨苗就拉了凳子坐在餐桌邊上,問老三,「老三……小四跟你說了?」


  林陽夾了一筷子酸豆角,點頭,「我以為爸媽出啥事了,小四說沒有。那我就放心了……其他的也沒問。你過來的時候我也剛進門……沒顧得上呢。」


  「你們姐倆這是說啥呢?」齊芬芳將蒸的芋頭遞給大閨女一個,「嘗嘗看,是大振叫人弄的荔浦的芋頭,真貨……是甜。」


  「也給我拿了倆,這還沒顧上吃呢。」說著就接了一片,「媽,我倆說啥呢您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

  林雨苗將芋頭先放到碟子邊上,將手機掏出來點開照片給齊芬芳看,「您瞅瞅……瞅瞅看……」


  這一看,齊芬芳就明白了,「為這個來的呀?」自己剛走怕是小四就過去了,東西還在原地方擺著都沒動地方。


  「您當我是來分家產的呀?!」想分也知道您肯定不給。她就道,「只怕是您這回真打錯算盤了。我聽安民說……桐桐開醫院八成就是做慈善的。」


  不可能!

  「我自己生的閨女我不知道呀?」齊芬芳搖頭,咱家就沒那麼傻的人。


  林陽就覺得這話不怎麼好聽,「媽,說事就說事,別牽三扯四的。人嘛,有善心,有多大的能耐辦多大的事。我二姐說那麼辦,那自然是有她的考量……」


  啥考量?犯蠢的考量!


  齊芬芳就道,「人活在世上,我就沒聽過不圖名利的人!」別管是啥,總歸是得占著一樣的。


  「那你咋就知道老二一定是沖著利不是沖著名去的呢?」林雨苗就說,「安民說啊,做大夫的,有名了,那比賺錢有用……」


  蘇南心裡嘆氣,這就沒一個認為林大夫是奔著做事去的。


  現在想認真的踏實的不計回報的做一件事,多難呀。


  怪不得之前大振打電話,叫自己務必今晚回來吃飯,感情在這裡等著呢。家裡想給醫院投錢,這事絕對不成。


  他就跟林忍讓搭話:「爸,要我說,錢的事叫他們自己操心去。您的東西您收著,留著養老。」


  林忍讓就道:「你不懂做生意這一道……」


  「我這朋友多少做生意的?」蘇南就道,「您的財產,跟顧鑫比起來怎麼樣?可這醫院的事,顧鑫都不敢碰。還是他大姐顧森在處理……您想想,輝煌集團那是什麼財力,背後是什麼樣的背景……說到底,缺的不是錢,真正需要的是人家背後的背景……隔行如隔行,雖然一樣是商業行為,但這醫藥行業的生意,跟別的可不一樣。您說,人花錢主要花錢花在什麼地方了?衣食住行之外,就是孩子的教育,還有就是醫院……這是每個人都會花,還避免不了要花的一部分錢……人吃五穀雜糧,誰能不生病?對不?」


  對啊!所以,這個生意才是穩賺不賠的呀。


  「誰都知道賺錢,醫生多了去了,開起來的有幾家。就大姐夫的那家醫院,您問問我大姐夫去,那背後多少有實力的股東……沒有他們,那樣的醫院,早被擠得沒有立足之地了……」


  這話當然也有道理。


  可是既然這麼麻煩,幹嘛非得干呢?

  「想做點實實在在的事……」蘇南這麼說。


  齊芬芳就打斷,「那去京城醫院,不能做實實在在的事?往後發展的更好,能坐在實在事也更多……你們的話我也聽明白了,就是說她開醫院,替人家賺錢。她拿人家的錢賺名聲。她圖一名,人家得一利……是這意思不?」


  蘇南:其實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但是丈母娘要這麼理解,好像在某種意義上也對。


  齊芬芳就放下筷子攤手,「房產證,我可以拿回來。但是……她開醫院的事,我還是反對。」


  蘇南閉嘴了:那我管不著。您要是反對,您就繼續反對。那種事您反對……有用?

  別人覺得沒用,齊芬芳覺得有用,飯也不吃了,就要下去。


  林雨苗塞了一嘴的芋頭,「媽,您別說風就是雨啊!再說了,您反對,總得有正當理由呀!老二去京城醫院的事定了?」


  可不定了嘛!更好的前程路都給鋪好了。


  這個死丫頭,不知道腦子怎麼就抽了。


  她是腳下生風,直接往樓下去。林雨桐就等著呢,只要把這房產證拿走,怎麼都好說。擱在家裡老操心了。


  齊芬芳一進來就道:「你是真要做慈善?」


  嗯呢!


  「不管怎麼說……都不成?」齊芬芳就問道。


  「媽,我三十多了,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我在幹什麼……」林雨桐就道,「咱別鬧。好好的看著孩子……」


  「我不看!」齊芬芳給來個大撒手,「我給你看孩子,是希望你在外面能忙出出息的。不是為了你……胡折騰的。有在外面行善的時間,你回來行行善,叫你媽我歇幾天,叫暖暖見天的能有親媽陪著,成不?」


  絆住你,我還就不信了。


  你能找誰?


  找你婆婆!哼!我現在就給你婆婆打電話去。


  然後人家麻溜的把房產證一抱,直接走人。


  林雨桐還追問:「您不數數?看看我私藏了沒有?」


  齊芬芳又哼一聲,不帶搭理的,臨走罵了一句:傻狍子!

  對於犯傻的閨女,齊芬芳真是操碎心了,給牛愛群打電話,訴苦呢:「……你說,這不是犯糊塗這是什麼?開醫院……給人家做嫁衣裳……她圖什麼。有那時間陪陪孩子,有那時間給自家的孩子多攢點家底,不比什麼都強。就是小打小鬧的弄個小醫院,那也是睜開眼就十幾萬幾十萬的往家裡蹦。錢放在自家的銀行賬號上,那能不踏實嗎?我跟你說親家母……這孩子的毛病就得掰正。她不是有精力在外面折騰嗎?哼!沒人給管孩子,我就不信她能撲騰到哪去?咱們啊,都狠狠心,我不管,你也別管。過段時間,許是就不想著一茬了。」


  牛愛群聽的心裡只打顫,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親媽說不給看孩子了,那過後人家還是親媽。自己這婆婆……要是兒媳婦叫了,自己卻沒去,那兒媳婦能不記恨嗎?可去了,這跟親家母怎麼對答?


  真真難為死人了。


  她這邊含混的應著,「……是嗎?桐桐不是糊塗的性子的人呀……好好好……我得問問大振……行……好……我問了咱們再說……」


  掛了電話,心裡就跟裝了一隻大老虎一樣。


  趕緊就跟四爺打電話,四爺前一分鐘剛接了老丈人的電話,叫自己去樓下轉轉,現在又接到老家的電話,他先安撫老家這邊:「您放心……她們母女倆置氣呢。沒那麼玄乎?我說的您還不放心呀?」


  這麼一說,牛愛群就莫名安心了。大兒子總歸是叫人放心的嘛!

  「那這看孩子……」沒人看孩子怎麼辦?

  好辦!


  應付完這個,他又去樓下,跟林忍讓擺龍門陣去了。


  林忍讓就一個態度,阻止桐桐犯蠢,最好還是去京城。你們去京城,我立馬給你們買房子都行,他還有更好的理由呢,「你想想,咱們這些二線城市,不能跟一線城市比,更不能跟首都比。暖暖將來上學……外地的孩子,想在京城上學多難呀!桐桐這工作調動的好呀!去了關係也就跟著過去了,連你和孩子的戶口將來也能跟著過去。孩子上學都不用愁了。對不對?」


  難為這麼短的時間想的這麼周全。


  其實這種想法不算是錯的。因為不算是錯的,所以把人家說服,這難度才大。對於林忍讓這一代人來說,捧著金飯碗,走的仕途路,那就是人上人,那就是頂頂有出息的一類人。他自己算是富起來的,但就這,在外面碰見個科長他都客氣的不行,覺得這人算的上是一能人云雲。


  因此,跟他能說什麼呢?


  四爺就叫林忍讓回家,「您跟我先回去,我跟您看個東西。」


  什麼東西。


  到家后林忍讓沒搭理二閨女,直接去了書房,四爺把電腦打開,搜素四個字——梅奧診所。


  什麼意思?

  「您看看……看完咱們再說。」四爺把電腦前的位置讓出來給林忍讓。


  林忍讓眼不花,坐在椅子上看的挺清楚的,然後就看下去了。


  網上的資料很多,看了一個又一個,這一看,就把兩個小時給放進去了。


  眼睛疲累了,這才往後靠了靠。


  四爺就問說:「您看明白了嗎?桐桐要做的就是一家像是梅奧診所一樣的中醫院。世界一流的……醫院。」


  這樣一所醫院,是能用錢來衡量的嗎?


  林忍讓不說話了,良久。


  四爺就道:「您跟我媽也不缺錢。你們就是看不得我們走彎路。可這路不走,誰也不知道能不能走通。掙錢,掙前程,可最後留給孩子的,難道比這麼一所醫院還有價值?」


  林忍讓的腦子裡能記住的不多,但剛才看過的有些信息的片段他印象很深刻:

  梅奧醫學研究所在梅奧兄弟的捐助下成立……到今天梅奧醫學研究所已有一萬三千名校友在美國及世界各地行醫……梅奧兄弟將他們的畢生積蓄、梅奧診所的股份及梅奧診所的名稱轉移給一個私立、非營利的慈善組織,是為梅奧基金會……梅奧兄弟及Mary Joseph Dempsey修女先後過世,但梅約基金會及梅奧診所的運轉不受影響……:梅奧診所是一家\"如果真得了大病值得一去的醫院\"、\"最後能求助的法庭-醫學診斷的最高法院……


  林忍讓嘆氣:「我記得……人家年盈利額是五六十億……還是美元……」


  四爺卻說,「人家從1850年存在到現在……」


  嗯!是的!到現在這是多少年了。一百五六十年了?


  一百五六十年,這是多少代人之後的事了。


  所以……這得養活幾代人呀!


  要是這麼算,好像二閨女也不是單純的犯傻。


  但是,就一定成嗎?再說了,這梅奧最開始不也是老子傳給倆兒子,再之後才……


  林忍讓這麼說著就說不下去了,自己不是老梅奧,也沒醫院傳給閨女,所以認真算起來,老二人家才是老梅奧,將來第二代只能是暖暖。


  要是自己投錢了,事情……是複雜了!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都拉倒。


  到了暖暖跟可可身上,關係都疏遠了,更何況以後。內亂了,就啥也幹不成了。


  想明白了這些,就有些意興闌珊:「行吧!干成了當然好……」理想很遠大,但我可不敢想她真能幹成,「可若是幹不成。醫生靠手藝吃飯,也餓不著。」所以,也就無所謂失敗一手。


  這麼一想,心裡還算能接受。他就道,「明兒你們該幹嘛幹嘛,暖暖有我看著呢。放心吧!」


  齊芬芳連親家那邊都說動了,結果背後被林忍讓給抄了後路了。


  幾個意思?

  齊芬芳氣炸了:「老林啊,你是故意的吧!在家裡,你跟三姑爺好,好的爺倆親的呀!我是那個不招待見的。好容易,我跟老二那邊合得來,處的挺好的。結果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我反對,你巴巴的跑過去說支持。你啥意思?挑撥我跟孩子們之間的關係唄!你就是要同意,那是不是提前得跟我通個氣……現在倒是好了,老二說起來,那都是她爸多體諒人,她媽就是個事兒精。人家姑爺也說,丈母娘胡攪蠻纏,老丈人還算是通情達理……你就是這個意思唄。你就是要把我踩在腳底下,這麼著就能顯出你的高大來。」


  放屁!


  林忍讓壓著嗓子道:「……我用的著算計你?就你那啥話都聽不明白,就知道回來瞎叨叨的,我都不惜的說你。你還有理了?!我不聽你的咋了?我不聽你的就犯了王法了?我不聽你的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那我還得問你呢!我叫你別管老大的事你咋還管呢?我的話你聽了嗎?那你是幹啥呀?你是不是也在挑撥我跟老大那邊的關係呀?說這當媽的心軟,知道心疼孩子。這當爸的就是鐵石心腸,心狠的不行。要照你的邏輯,你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


  胡說八道!


  齊芬芳轉到林忍讓跟前,「老大的事跟老二的事,那是一碼事嗎?老大就是犯蠢,那頂多就是一套房子的事,把房子被人騙了,這就頂天了。再大的禍事她惹不出來,她沒那能耐。但是老二不一樣啊!這萬一要是行差踏錯,以後可怎麼辦?那是動輒幾千萬上億的事……如果真要是出個啥事……老鱉孫!就是把咱倆這身骨頭都給搭進去,也未必能添到零頭上。就這你還不說攔著,還拿老大比?我看你就是腦子被豬油蒙住了……遲早也是個老年痴獃!」


  你才老年痴獃!


  他抱著被子就往出走,這敗興娘們,一分鐘都不想跟你在屋裡呆。


  齊芬芳一把拽住被子,「你幹嘛?」家裡還有姑爺呢,也不嫌棄丟人。


  你管我幹嘛?

  我不管你你還不得野了!


  然後兩人一拉扯,被子『刺啦』一聲給撕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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