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父子相見
落塵的最後一句話，仿佛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麵具人聽到這話，終於輕歎了一聲，緩緩取下了自己的麵具。
“塵兒，好久不見。”
聽到這熟悉的稱呼，見到這熟悉的麵容，落塵的雙眼失神了片刻。
“父親，好久不見。”
落塵的聲音有些哽咽，同樣的，斷天涯也是雙目含淚。
隻是，他們這簡單的對話，卻顯得有些生疏了。
不過這並不奇怪，落塵年幼之時，父母便雙雙失蹤，如今再相見，卻已經是三十年以後。時間久了，往日的親情雖然不曾減少半點，可是也讓父子二人有些澀與表達。
兩人相顧無言，場麵一時間沉靜了下來。
半晌之後，還是斷天涯輕歎一聲，打破了這份沉默。
“這麽多年過去，你成長了不少。”斷天涯靜靜的看著落塵，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都快和我一般高了。”
雖然多年未見，可是斷天涯語氣中的感情卻越發的濃重，聽到這話，落塵不得不狠狠的炸了幾下眼睛，以至於不讓自己的淚水滑落。
“父親，當年為何不辭而別？”落塵強行壓製住心中的情感，略顯冷淡的問道。
顯然，這件事在落塵心中一直是一根刺，如鯁在喉，若是斷天涯拿不出合適的說辭，恐怕即便父子久別重逢，落塵也未必會有好臉色。
聞言，斷天涯麵現愧疚之色，他沉默了半晌，這才開口道：“哎，若是可以，誰又會置自己的親生骨肉於不顧！”
斷天涯目光鑿鑿的盯著落塵，低聲道：“原本的你，沒有修煉的資質，跟著我和你母親，隻會平白無故害了你。”
說著，斷天涯帶著落塵在一旁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他垂首看著地麵，說道：“既然知道我的真名，想必我的身份你也應該有所了解了吧。”
“我隻知道，你是魔教中的高層。”落塵直言不諱的答道。
“不錯，我在魔教中的確頗有地位。”斷天涯點了點頭，隨後抬起頭看向遠方，道：“這種地位，即使實力也象征，也是我身上的枷鎖！”
“三十多年前，魔教老教主，也就是我的師傅，祝尤尊者退位。一時間，魔教陷入了混亂之中，凡是有機會爭奪教主之位的，各個都是摩拳擦掌。”
“祝尤.……”落塵默默反複著這個名字，隨後問道：“我母親祝秋，和這個祝尤尊者又和關聯？”
“嗬嗬，你母親是師尊的閨女，我和你母親的結合，也是在師尊的意思。”斷天涯輕笑著搖頭道。
聞言，落塵雙眼一眯，冷笑道：“這麽說來，我的血脈在魔教中也算得上是正統了？”
“這是自然。”斷天涯微微點頭，隨後擺手將落塵打斷，道：“聽我說完。”
落塵立馬閉上了嘴，相比於自己的身世，還是父母離去的原因更為重要。
看著落塵一副求知的模樣，斷天涯不免的搖頭失笑，繼續說道：“師尊有兩個弟子，這兩人在魔教中的聲望可謂是不相上下。”
“不僅是聲望，就連功績，修為，甚至年紀都相仿。”斷天涯指了指自己，道：“想必你也猜出來了，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現在的魔教教主，絕無心！”
說到這裏，斷天涯突然對落塵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問道：“這些年，你一定沒少打聽我的事情，那我問問你，關於千年前的正魔之戰，你又知道多少？”
聞言，落塵一愣，隨後沉聲答道：“我隻知道，父親您和絕無心是當年魔教的扛鼎之人，原本已經將修真界打的節節敗退，若是沒有那君子劍主橫空出世，想必魔教已經一統天下了。”
“看來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斷天涯雙眼微眯，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落塵背後的君子劍，這才繼續說道：“不錯，當年正魔之戰，師尊他早早被修真界設計埋伏，導致身受重傷，這才讓我和斷天涯不得不出麵掌控局勢。”
“誰曾想，那時的修真界竟然虛弱到了極為不堪的地步，我和絕無心那時僅有合體後期的修為，可是卻意外的在戰爭中難逢敵手！”
“合體後期.……僅僅……”落塵細細琢磨著斷天涯的話，臉上略顯尷尬。
如今的修真界，化神期修士都可稱得上大能，更別提煉虛期修士，那更是傳說中的存在！至於煉虛期以上的，落塵這麽多年，也沒見過幾個。
可是顯然，合體期的修為，在斷天涯眼中，或許僅能算上個不錯吧。
斷天涯可不知道落塵心中所想，他眼中泛起了回憶之色，道：“後來，就在我們即將徹底擊敗修真界的勢力，從此稱霸之時，君子劍主出現了。”
“我和絕無心聯手，跟君子劍主大戰了數月之久，最終，我和絕無心無奈敗退，而那君子劍主，也是身受重傷，不知所蹤。”
“因為魔教那時的威望全由我和絕無心在支撐，我兩聯手都被人擊敗，導致魔教軍心大亂，這才使得之後被修真界的勢力一鼓作氣，將我們重新封印在了赫連山脈的西北，也就是他們口中的魔界之中。”
說到這裏，斷天涯無奈的拍了拍落塵的肩膀，道：“在那之後，我便帶著你母親隱退不出，而絕無心，則一直在教中替師尊打理教務。”
“這樣的日子，過了將近千年！在這期間，我曾數次有意回歸魔教，可都被你母親勸了下來！”斷天涯突然溫馨一笑，看向落塵，道：“那時你母親說，和我在一起這麽多年，卻連個子嗣都沒有，實在有些不像話。”
“你的誕生，讓我重回魔界的心思徹底消失，我那時隻想和你母親一道將你養大成人。”斷天涯輕輕的拍著落塵的肩膀。
“可是後來，魔教有了變故，所以讓你不得不回去？”落塵突然問道。
“不錯。”斷天涯微微頷首，目光中多了一份凝重，道：“師尊退位，絕無心接任教主，成為了一切事情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