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曉看天色暮看雲
南城一學堂內，青年男子在上麵講學，底下聽學的都是些十歲左右的孩童，唯一比較突兀的就是跟著青年男子的書童，跟這群孩子混在一起，瞬間就不一般。
不知何時，學堂窗外有一顆小腦袋探出來，裏麵的先生，學生都沒有注意到她。
往裏麵看了一小會兒後，她又將頭縮回去，走到院子裏的小石墩旁，坐下後，手肘放在一張不高的桌上，托著個腦袋。
片刻後，學堂裏響起朗朗書聲，傳入少女的耳中，少女心裏想著，他現在在幹啥呢？
……
北城怡杏樓內
蘭知曦也有所感應，不理會身旁女子的言語，警醒的站起來，觀察周圍時看見淩葉雙在這裏，蘭知曦便朝淩葉雙走去，路上還不忘四處看。
跟蘭知曦在一起的那名女子圓睜雙目，這姑娘咋回事？怎麽突然就跟著了魔似的？
走到淩葉雙身旁，兩人目光交匯，心有靈犀般的交流一番後，目光錯開。
剛才感應的妖族氣息極弱，並且感應到的時間非常短，淩葉雙隻知道此處有妖族的人，不能再有進一步的推斷。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一樓的人沒什麽異樣，那麽問題肯定就在二樓，就那麽一點時間展露修為，究竟是幹了什麽？
淩葉雙不敢有過激的行動，雖然這氣息感覺上隻有微塵境的樣子，但是實力肯定不止於此，否則怎麽可能在天河城內呆下去。
這裏絕大多數人都是沒有修行的普通人，有踏上修行道路的修士估計也是境界低微，如果淩葉雙就這麽上去挨個挨個搜查，萬一那妖族的人出來反撲，淩葉雙可沒把握能夠護住這些人。
既然他有意隱藏，說明他還想待在城內。如今剛犯了事，肯定是小心謹慎，那就改天再來試探吧。
慢慢走進來的淩雪跟青青看見神色怪異的兩人，淩雪開口問道：“你們兩個這是在幹什麽？”
與此同時，剛才陪同蘭知曦的那名美豔女子已經走到淩葉雙身旁，心中所想乃是，既然公子你引走了我的美人，那就換公子你來陪我吧！
不料還沒抓住什麽，女子手上就傳來生疼的感覺，女子一聲嬌○吟，是淩葉雙抓住了她的手。
淩葉雙的眼神像是要把女子吃了一般，厲聲問道：“你想幹嘛？”
女子忍著疼痛，慌張答道：“我見公子身旁無人，便想來服侍公子。”
淩葉雙鬆開女子的手，說道：“我不需要。”轉過頭來，接著對三女說道：“我們先出去吧。”
蘭知曦眼神對上淩葉雙，像是在問道，你確定？
淩葉雙再次發聲，“走吧！”
淩雪沒顧著剛才問的問題，轉身離開。在這種地方待久了確實不好，傳出去，淩府小姐跟少爺去怡杏樓裏幹啥幹啥，這算什麽？人言可畏！
剩下那名青樓女子站在原地，揉揉自己的手腕，小聲罵道：“裝什麽正人君子啊！你不需要來這種地方幹嘛？算老娘今天觸了黴頭，遇到你這個混蛋！”
出怡杏樓後，淩雪繼續問道：“剛剛在裏麵發生什麽事了？”
淩葉雙沒打算把裏麵有妖的事情告訴淩雪，照自己姐姐這脾氣，
知道裏麵有妖，指不定得進去大殺四方呢。
“沒事……”
淩葉雙才把想好的理由說了個頭，蘭知曦就插嘴道：“裏麵有……”淩葉雙趕緊用手捂住蘭知曦的嘴，蘭知曦嗷嗚兩聲後不再反抗。
淩葉雙接著把話說下去，“裏麵的脂粉氣才濃重，我跟師妹聞起來有些不適應，才會那樣子的。”
淩雪豎眉問道：“真的嗎？”
淩葉雙拍胸脯擔道：“當然，不然還能是什麽？”
話已至此，淩雪不再好奇追問，奔著今天的正事說道：“那我們快點走吧，在這裏耽擱不少時間了。”
淩葉雙仔細一想，有些不對勁，問蘭知曦，“你是怎麽跑到怡杏樓裏麵去的？”
蘭知曦傻傻的撓撓頭，很無辜的說道：“有個姐姐拉我進去，我就進去了。”
淩葉雙一抹額頭，你還真不擔心別人把你給賣了？拉你走就走……你不擔心，我還擔心著呢！
淩葉雙跟蘭知曦講道：“師妹，你記著，在外麵的時候一定要跟緊我，不管是誰拉你叫你，都不要理他，實在不行，叫我來便好，明白嗎？”
蘭知曦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明白！”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
南城學堂
裏麵的學生一個接一個的從裏麵走出來，院裏的少女站起來，麵朝向門，等待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從裏麵走出來。
待學生們走的差不多了，少女才看見一名書生扮相的青年男子出現在門框內。
少女幾個大步，走到青年男子麵前，拱手行禮道：“學生拜見先生。”
青年男子看見少女難掩笑容，問道：“江小姐，你怎麽有空來找我這個嘮叨先生？”
江蓉不拐彎磨腳，直接表明來意，“有人叫我來找先生講些學問。”
青年男子笑容凝固片刻，而後問道：“是不是淩家公子叫你來的？”
談起淩葉雙，江蓉的小臉微紅起來，點了點頭。
青年男子見狀，招呼江蓉道：“我們到那邊坐著說吧。”
江蓉與青年男子相對而坐，青年男子問道：“有什麽想問的，問吧。”
江蓉問道：“先生，君子二字不能用在女子身上嗎？”
青年男子思量片刻，說道：“君子二字指的是德才兼備，文質彬彬之人，其品行有所為有所不為，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此乃真君子也。不過這二字向來隻稱呼男子，如若因此非說女子不可用，我看……也不見得吧。”
江蓉向掌心擊拳，理所當然的說道：“我也覺得如此，雖說君之一字尚有男兒含義，但不是有偽君子這一說嗎？我也可以在前麵添一個女字，不就有女君子了嗎？”
“先生，你說是不？”
青年男子也不知是該點頭還是搖頭，先人前輩留下來的學問學識，不是他能隨意更改變通的。
到最後，青年男子還是決定跟江蓉講清楚，“這件事情那些先人學士們早已定下，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覺得並無不妥，可終究是早已定下來的，
我們兩個的看法改變不了什麽。”
江蓉仔細品味，站起身來說道：“先生，我明白了！既然先人傳下來的學問是不可改變的，那我就改變自己的看法就好了。”
青年男子點頭，孺子可教。
江蓉接著拱手說道：“學生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先生有空可以來府上做客，學生必定盛情款待。”
青年男子再次點頭，心裏念道，越來越客氣了。
等江蓉走後，在學堂內偷聽二人言語的書童走出來，對青年男子說道：“少爺，看來江小姐對那淩家少爺很上心呢。”
青年男子毫無反應，書童接著說道：“我看少爺你多半是沒希望咯。”
書童都已經做好躲閃的準備了，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青年男子居然沒有動手，隻是坐在那裏靜靜說道：“本就無意，我無法修行，壽命與她相比，不知道要短上多少，我能陪她的隻是一生的一段，而那個淩家少爺.……能陪她一生。”
書童愁著眉歎了口氣，“我家少爺就這個命哦。”
……
江蓉來到淩府，就跟回自己家一樣。
走到淩葉雙住的院子裏，江蓉發現淩葉雙不在這裏，出院攔住一名疾行的下人，江蓉才得知淩葉雙出門了，沒在府內。
問她淩葉雙何時能回來，她說她不知，這就讓江蓉很苦惱，究竟是等他還是不等呢？
家裏爹娘有事都出去了，我回去了也沒什麽事，與其這樣，不如去找上官嬸嬸說說話吧，順便午膳也能跟上官嬸嬸一起。
那就等他回來吧！
江蓉走出淩葉雙的庭院，去找上官嫦月。
天河城內
淩葉雙一行人已經走到北城邊緣，靠近西城。
臨近午膳的點，幾人腹部空虛，急尋一家酒樓填備腹部虛實。
待幾人酒足飯飽，繼續向西城去。
到了西城，當然是要先去河道邊船戶那裏租來一條遊船。商量好價錢後，幾人上船，乘船遊曆。
蘭知曦把一根手指放在水裏麵，隨著船隻移動，在水麵上劃出兩道波瀾，蘭知曦覺得這樣非常有趣，感受水流從手指兩邊擦過。
一段路程過後，淩雪叫要搖船的船夫停靠在邊上，原來是邊上有她愛吃的枇杷在叫賣。
淩葉雙左瞧右看，是沒找著自己愛吃的梨，趁著淩雪買枇杷的空隙，從旁邊攤位買了幾個橘子下來。
這價錢自然是要比任何地方都高上一些，畢竟是要繳納費用的，這筆賬看在眼裏，算在心裏。
……
江蓉跟上官嫦月一起用完午膳後，來到淩葉雙的院子裏，看見這裏還是沒個人影，心裏罵道：“有那麽好玩麽？還不回來。”
走進淩葉雙屋子裏，江蓉到處翻淩葉雙的東西，結果找到些淩葉雙寫過字的紙張，放在一個櫃子裏，堆放了很厚一疊，江蓉拿出幾張來看，發現寫的是些書上言論，不感興趣。
把紙張放回原位，江蓉伸了個懶腰，有點想睡覺，於是江蓉走到淩葉雙的床邊，一個撲通倒在淩葉雙的床上，嘴上小聲說道：“沒之前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