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春風得意馬蹄疾（下）
“哈哈哈，公子不必謙遜，本店素來有規矩，會試第一人或是狀元郎來做客，若是能為小店題詩一首，當日菜肴酒水一律免單。”
掌櫃的爽朗一笑，
“哦？還有此等好事！”林天罡不禁心中一喜，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林天罡雖然是書生但是並不迂腐，能夠靠著自己的才學吃口飯，對他來書並不是什麽下作之事，相反他覺得這樣很自豪，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靠著自己的詩句討口飯吃的。
“哈哈哈，那是自然，本店在北平府也開了有百十來年的曆史了，自然不能夠欺騙客人。”那掌櫃啞然一笑，其實不光是北平府，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的優惠政策，隻要是高中的人基本都可以用兩句詩詞換口飯吃。
“那我便題詩一首？”林天罡問旁邊的白青雲。
“客官不必著急，隻要在離開北平府之前題好便可，並不用著急！”那掌櫃也並不害怕林天罡不認賬，一來林天罡能夠當上狀元郎的事情基本是板上釘釘，一個堂堂狀元郎自然不可能不認這幾十兩銀子的賬，而來即便是林天罡不認賬，大家也都知道狀元郎的慶功宴是在福祥德吃的，他們也隻不過是想要這麽個名頭而已，至於那詩句不詩句的隻不過是一個過程和名頭而已，即便是題了，那些文人墨客的東西又有幾個人能夠看懂。
“奧~原來如此，那林某便謝過掌櫃了！”林天罡作揖之後便由店小二領著上了二樓，二樓上麵並不大，但是錯落有致，二人正要入座時候迎麵又來了三位，林天罡一見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日在榜單麵前羞辱林天罡的歐陽。
這歐陽名喚歐陽一寧，乃是當今戶部尚書歐陽天高的兒子，這歐陽天高真是應了自己的名字是個心比天高的主，一天到晚幻想著自己兒子能夠高中狀元，從小就對歐陽一寧灌輸狀元思想，搞得父子兩個在家一個叫自己爸爸為歐陽大人，另一個管自己兒子叫狀元郎，兩個人玩的不亦樂乎，不過這歐陽一寧並不是一個特別能學的主，郡試考了三年才考上秀才，之後的鄉試還是靠著自己老子戶部尚書才能勉勉強的中了舉人，會試的時候歐陽天高花了大價錢才買通了考官，得到了一份試題，又叫身邊的人幫忙寫了答案出來，叫歐陽一寧死記硬背，這歐陽一寧方才得個第六名，難怪是臉色鐵青。
不過即便如此，歐陽一寧的名字還是在京師出了名，畢竟是牆倒眾人推，船高眾人抬，有個當戶部尚書的爹，想要自己的兒子在京師出個名還不是簡單的事情，不過為了能叫歐陽一寧在京城出一個才子的名頭，歐陽府的人可沒有少花費心思，歐陽府內的幕僚基本都給歐陽一寧當過槍手，寫出來的東西人家父子倆還不一定能夠看得上，這可是叫幕僚們費勁了心思，不過幾年的時間終歸是給歐陽一寧造了個名頭出來，很多人都納悶為什麽歐陽一寧非要隔夜才能夠寫出詩句來，後來便給歐陽一寧冠上一個夜來君的稱號。
“歐陽兄，這？”跟這歐陽一寧一同過來的也是京城裏的書生，隻不過是爹的官職不一樣而已，也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官差。
“喲，這不是林大才子麽，當今會試第一人！”歐陽一寧沒有管旁邊人的話，開口便是陰陽怪氣，自己可是戶部尚書的兒子，諒這林天罡也不能拿自己怎麽樣，於是放心大膽。
“奧，歐陽公子啊，你也來這吃飯麽？”林天罡為人比較老實一般不與別人作惡，即便歐陽一寧曾經在榜單麵前羞辱過自己但是也並不打算交惡，況且林天罡也知道這歐陽一寧的家境，自己往後還要在朝中做官，自然是不能夠起矛盾的。
“本公子去哪裏吃飯還要你這馬夫來管麽？”歐陽一寧可不管什麽禮節。
“額…歐陽公子在哪裏吃飯自然是不用林某多加幹涉的，隻是這位子已經是我跟白公子訂了的，還請歐陽公子割愛。”林天罡見歐陽一寧並沒有與自己好好說話的樣子，當即也是冷臉相對，笑話，自己又不是歐陽府上的家臣，自然犯不上處處讓著這位歐陽公子。
“嗬，林大才子真是會說笑，這位子上是寫了你的名字還是如何？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歐陽一寧並不打算放過林天罡，說話間看了一眼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店小二，店小二此時也是滿臉尷尬，自己自然不會不認得“名譽滿城”的歐陽一寧，但是一邊是戶部尚書的兒子，一邊是會試第一人，未來的狀元郎，自己也是左右為難。
“額，歐陽公子，這位子確實是林公子…”店小二左右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站在狀元郎這一邊，畢竟狀元郎可是會變成皇上麵前的大紅人，自己可惹不起，至於歐陽一寧也隻不過是歐陽天高的兒子而已，要是歐陽大人自己在這裏那還說不一定。
“閉嘴，本公子問你了麽？”歐陽一寧啐了一口，打斷了店小二的話，自己在京城的臉可不能叫這個林天罡壓下去，他歐陽一寧是什麽人，是京城大才子。
“嗬嗬，歐陽公子真是蠻橫無理得很呢！”林提昂剛剛要說話時候旁邊的白青雲率先開口，白青雲可不鳥你什麽京城第一才子還是戶部尚書，自己是蜀中之人，即便是當朝做官也會打點一下回到蜀中任職。
“你是什麽鳥？”歐陽一寧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站在林天罡旁邊的白青雲，要說也是這歐陽一寧不識貨，眼睛長在了腦門上，白青雲雖然並不是京師之人，但是在大明朝的名氣可是一點都不輸給歐陽一寧的，甚至“青雲得誌，若水流年”的名氣要比京城第一才子高出很多。
“歐陽公子真是眼睛裏沒有別人啊，哈哈哈。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蜀中青雲得誌，白青雲是也！”白青雲聽歐陽一寧竟然說出這樣的話，當即笑了起來。
“哦，原來是川蜀窮鄉僻壤的，果然是窮鄉僻壤出刁民，看來白公子收到了很好的傳承嘛！”歐陽一寧聽到白青雲這麽一說才知道原來眼前的人是青雲得誌的白青雲。
“看來你這青雲得誌也沒有得誌嘛！都沒有能夠進入前八甲！”歐陽一寧是會試第六名，自然是可以找機會抨擊一下位列十二名的白青雲。
“京師第一大才子都沒能夠中會試第一名，我這窮鄉僻壤的刁民自然是不敢高攀前八甲的！”白青雲開口說道，自己可不管什麽京城第一才子。
“你！”歐陽一寧一時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反嗆眼前的白青雲，畢竟自己確實沒能夠得到第一名，甚至連第二名都能沒能夠得到，今日來這裏也正是想借酒澆愁，好好的發泄一下，想不到竟然遇見了位列第一名的林天罡，在歐陽一寧眼裏自己不是沒有得到第一名，而是被眼前的林天罡搶去了第一名的榮譽，卻沒想到即便是沒有林天罡自己也不過第五名而已。
“反正，這位子是本公子萬年不變的，你們二位還是找別的地方吧，一個窮鄉僻壤的破青雲，一個馬廄裏的馬夫，竟然也敢來跟本公子搶位置，也不知道你們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怎麽。”歐陽一寧開口戲謔到。
“歐陽公子真是好口才，不知道是跟哪家的猴子學的把戲。”林天罡開口戲謔，文人墨客自然不可能開口就罵罵咧咧，也不能像江湖武林中人一般開口便是拳打腳踢，這樣都是有辱書生之名的，幾個人自然不能在這大庭廣眾的丟人，所以隻能是互相嘲弄過個嘴癮。
“嗬嗬嗬，幾位公子！”歐陽一寧剛要出口反駁之時便有一個聲音響起來，正是此店的掌櫃，掌櫃也是在下麵聽了一會，本以為幾個人能夠一塊吃飯，但是沒想到客套客套著開始對罵起來，掌櫃可不希望自家的店裏幾個會試上都榜上有名的人在這裏對罵起來傳出去開始對自己的名聲不好。
“恩？你又要說什麽？”歐陽一寧開口說道，歐陽一寧可不覺得麵前笑嗬嗬的掌櫃是過來幫助自己的。
“幾位都是會試榜上有名的才子，在小店如此實在是不好，既然你們都是才子，不妨比試一下才藝，誰要是勝出了，今日便坐在這裏，本店也會為他免單。”掌櫃也是八麵玲瓏之人，這也確實算得上是一個比較好的方法，畢竟幾人都是文人。
“比試？如何比試？”歐陽一寧開口問道，他對比試可沒有什麽十足的信心，畢竟自己作詩還得回去問問自己家幕僚的意見，若是比試輸了，可是要在這京城出糗出名的。
“文人墨客比試無非幾種，咱們這樣，共比試三輪，歐陽公子與身旁的二人一同組隊，林公子與青雲公子一同組隊，這第一輪嘛，比試對對子，我出題，誰對的出來便是誰贏，若是兩個人都對上了，那就取其工整對仗者取勝！”
樓下吃飯的一眾人被樓上的聲音吸引到，也紛紛停下碗筷，看著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