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高僧指路
蔥鬱密林深處，一汪碧水旁邊，淡淡血腥氣味彌漫，將這一處平靜打破。一隻體型兩米的白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脖子處一劍封喉，淡淡的血痕出現在白鹿脖子之上。孫尚香緊閉著雙眼躺在一旁，嘴角沾著一絲血跡，田曉塵拿著一片蒲扇大小的綠葉盛著鮮紅血液慢慢的灌在孫尚香的嘴裏，時不時用自己的衣袖擦去孫尚香嘴角的血跡。
很多天過去了，孫尚香還是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身體漸漸的越來越冰涼，呼吸越來越弱了，似乎回天乏術一般，田曉塵隻能胡亂嚐試，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李白淡淡一笑，掏出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香醇美酒，望著眼前一汪碧水，思緒不知道飛往哪裏去了。隨之他又淡淡一笑，恢複了往日的悠閑輕鬆姿態淡淡說道：“往之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田曉塵將最後一滴鮮血滴進孫尚香的嘴裏，背起孫尚香繼續向著前麵走去，李白淡淡一笑繼續跟在後麵。
“哎，造孽啊，何人如此殘忍，濫殺無辜，萬物皆有命，眾生俱平等。”一個頭戴鬥笠劈著灰色袈裟的老者拄著一根紅漆木拐杖，麵露一絲憐意與痛苦望著眼前的灰色鬃毛的四齒野豬說道。
在他的旁邊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孩子，穿著一件淺藍色的長袍，光著腦袋，粉嘟嘟的小臉盯著地上的野豬看著，完了抬起頭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老和尚天真的說道：“師傅，這頭豬好醜啊。”
隻見老和尚麵帶一絲嗔怪看著一旁的小和尚敲了一下他的頭說道：“拂塵，眾生平等何來美醜之分，世人偏見隻知形而不知其內，拋開這一副皮囊，那最初的東西，萬物之心是相同的。”隻見一旁的小和尚，早就在一旁的草地上麵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絲毫不理會老和尚。老和尚歎息一聲，粗糙幹枯的右手緩緩的貼在野豬的腦袋上麵，閉眼誦經，過了五分鍾，深吸一口氣，結束了儀式。一旁的小和尚在草地上麵，稚嫩的小手撥動著地麵上麵的幾隻小蟲子，完了咯咯一笑。
“走了，拂塵。”老和尚喊了一聲，拄著手中的紅漆木拐杖，彎著腰緩緩向前而去。小和尚麵帶一絲不舍看著地上的小蟲子，轉頭向著老和尚旁邊跑去。“師傅咋們去哪啊，我走不動了，肚子餓了。”
老和尚臉一沉，又在小和尚的小腦袋上麵敲了一下說道：“你我行大道之人，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才行。”
小和尚摸著自己的圓腦袋一臉迷惑的“哦”了一聲，他哪裏懂得這大道理。隻是一臉委屈。一老一小兩人緩緩向前而去。
田曉塵背著孫尚香繼續向前走著，孫尚香的呼吸已經很輕了，脈搏微弱，渾身冰冷。田曉塵眼中充滿了憂慮，他麵帶深情看著身後的孫尚香，隨即一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的堅定，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繼續向前大步而去。
李白望著田曉塵後背的孫尚香微微歎息一聲。曾幾何時，遙遠的西蜀，曾經的浪子卻也是為情所困，哪裏如同現在一般自在灑脫。手中的將進酒曾經為了紅顏一笑，斬殺了多少性命，最後的西蜀古道之上，雖千軍萬馬，亦勇往直前，一身白衣染作血色，隻可惜紅顏殞命，慘淡往事如同雲煙一般，唯有腰間的西蜀美酒念奴嬌常伴左右。無數的歲月，似乎是將塵世間的情字看破，眼中唯有山河大川，手中一柄將進酒舞出美酒酣暢淋漓。
又過了一日，田曉塵和李白繼續向著密林深處而去，漸漸的似乎希望變得渺茫了，或許從孫尚香出現在田曉塵的眼前擋住那一擊的時候生死已經定格了。午時的太陽籠罩在密林上空，山林中濃濃熱浪升騰，讓人喘不過氣來，密林深處一片寂靜。
突然間前方不遠處的高大灌木之後，一隻體長兩米的山豹跳了出來，這山豹身體很是詭異，從額頭中間開始身上的皮毛一分為二，一半為黑色一半卻又呈現雪白色。山豹體態矯健，雙眼盯著田曉塵他們，張開大嘴來，露出兩顆鋒利的牙齒，山豹看樣子饑腸轆轆，望著眼前的美食迅速撲了過來，田曉塵向後一閃，隨即右手之上，白色的光波從手掌而出，打在山豹的身體之上，山豹身體一個翻滾倒在了地上。田曉塵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右手中紅色的光球閃動，向著山豹的腦袋打去，山豹想要躲閃，但是身體受傷動作遲緩了許多，眼看紅色光球就要打在它的腦袋上麵，突然間不遠處密林中一根紅漆木拐杖，射了出來，橫在了田曉塵的眼前，拐杖穿透了田曉塵手中的紅色光球，紅色光芒瞬間消散開來。一個枯瘦的身影出現在了田曉塵的眼前。
此人帶著鬥笠，遮住半個麵龐，身後一個小和尚，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一個不小心撞在老和尚的身上，跌倒在地上，一臉的狼狽。“施主為何痛下殺手，眾生皆平等，不如就此由它去吧。”說罷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看著眼前的田曉塵。
田曉塵看到眼前的奇怪的山豹自然是不會放過這一次救孫尚香的嚐試的，他盯著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厲聲說道：“不行，你快讓開，我為了救人也是情非得已，還希望你不要阻攔。”
老和尚，伸出幹枯的右手將頭上的鬥笠放在後背之上，布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對於身後山豹的憐憫來。他望著田曉塵繼續說道：“施主，救人為何又要殺生，每一條生命都是寶貴的，大千世界，萬物在各自的軌跡中活著，無故剝奪其他生物的性命，和屠夫又有什麽兩眼，我看小施主麵目慈善，並非大惡之人，何必造孽。”
“造不造孽已經不重要了，我隻要它的血來救我後背的人。”田曉塵生氣的說道。
老和尚望著田曉塵後背的孫尚香，麵帶一絲憂傷說道：“哎，施主不要自欺欺人了，這位姑娘已經過世了，早些安葬了吧。”
田曉塵一聽，瞬間火冒三丈，白色的光芒流動在身體上麵，他一拳向著老和尚而來，老和尚手中紅漆木拐杖平舉，接住了田曉塵氣勢洶洶的一擊，一旁的小和尚隻覺得一陣風浪襲來，幼小的身體瞬間飛了出去。一旁的李白看在眼裏，他身子一閃而過接住了一旁的小和尚，向著側麵而去。最後停住身體，將小和尚放在了地上。小和尚也學著老和尚雙手合十，大眼睛盯著李白感激的說道：“謝謝施主出手相救。”
看著眼前的小和尚李白哈哈一笑。小和尚一臉困惑著摸摸腦袋。
田曉塵一拳不成，隨即身後白色光芒流動，巨大的幻象出現在了他的後背，幻象揮舞巨大的拳頭向著老和尚打去，隻見眼前地麵瞬間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土坑來，一旁的黑白色山豹趁亂向著一旁的密林逃去，沒有了蹤跡。等到煙消雲散之後，隻見老和尚手中緊握著紅漆木拐杖接住了田曉塵的一擊，他的周圍的草地都化為了黃土，老和尚緩緩的舉起右手淡淡的說道：“施主，生死有命，切莫自欺欺人，你的體內兩股力量交織，亦正亦邪，一切隻在一念之間，還望珍重，切莫因小失大，誤了自己。”
田曉塵莫名的大怒了起來，一邊受傷的黑白色山豹也沒了蹤跡。田曉塵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老和尚，他大吼一聲：“死禿驢別多管閑事。”說罷揮舞著右手繼續向著老和尚而來，老和尚微微歎息嘴裏默念“阿彌陀佛。”右手緩緩向前，接住了田曉塵充滿力量的右手，白色的力量向著老和尚的身體湧來，灰色的袈裟也鼓了起來，但是老和尚的身體如同深淵一般無盡的力量衝向他的身體竟然連一絲波瀾都沒有驚起，老和尚右手緩緩向前推出，田曉塵感覺一股大力由右手緩緩遍及全身，將他整個人都推了出去，他連退好幾步才定住身形。
老和尚雙手合十，臉麵平靜如水，慈祥的看著眼前的田曉塵：“施主，切莫動手了，你我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了，還望施主切莫胡亂殺生了。”
田曉塵重重歎了一口氣，心中的憤怒緩和許多，他看著眼前高深莫測的老和尚竟然有了一絲的清切感來。山豹已經逃走了，再繼續戰鬥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老和尚緩緩說道：“施主保重，你我還會再見的。”說罷轉身拄著手中的紅漆木拐杖緩緩向前走去。臨了喊了一聲：“拂塵，走了。”小和尚急忙向著老和尚撒腿跑去，回頭笑著向李白揮揮手，又一臉疑惑的望著眼前和師傅大打出手的田曉塵，似乎也沒有想明白，轉身跑遠了。
李白緩緩的走到了田曉塵的身邊，望著遠去的老小和尚，沉默不語。田曉塵似乎是跌入了無盡的深淵一般，眼神空洞，他最後無力的地下了頭，緩緩向前而去。李白麵無表情，停頓一下之後，跟在田曉塵的身後。眼前起伏山脈慢慢的高聳了起來，一座奇險的山峰從眼前的突兀而出，直插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