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韓昭霖歸來
韓爸爸為了製服韓昭霖的這股痞勁，將人丟到國外給自己在那邊做武術教練的大哥管教。
本來想這小子到了那邊能服帖點，誰成想這家夥到了那邊簡直如魚得水，他嘴巴甜，會說話，特別討大伯母開心。
韓爸爸就這一個哥哥，韓大伯年輕時候學人家古惑仔打打殺殺，有一回幫派鬥爭，被人拿著刀子追著砍，大伯母替他擋了一下，傷到了子宮，從此便不能生育。
韓大伯幡然醒悟，徹底退出幫派，自己開了一家武館，有一年來了一個外國人，說國外現在特別流行中國功夫，問他有沒有意向去外國開武館，國外那邊醫療資源也好，說不定能治好大伯母。
最後一句話，說動了韓大伯，大伯母不能生育是韓大伯心裏一輩子的愧疚，隻要有一線機會，他都不會放棄，半年後，便帶著大伯母出國了。
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大伯母子宮受損，終究也沒有懷上孩子，但是韓大伯在國外的武館卻是辦得有聲有色。
韓大伯平時就是個挺嚴厲的人，所以韓爸爸才敢把這個難管教的小兒子丟去他那兒，可他忘了，韓大伯是個妻奴，所有有原則的事情，在老婆這兒都能一退再退。
韓昭霖過去的時候，不過十六七歲，長得唇紅齒白，英俊陽光，那眉眼像極了韓大伯年輕時候，這孩子會說話，一口一個“大娘”，叫得別提多親了，大伯母一見，就喜歡得不行，哪裏舍得讓自己那個糙漢子跟訓練隊員一樣折騰韓昭霖？
武館那裏也有不少華人，韓昭霖對武術沒啥興趣，但是對時下年輕人喜歡的東西，卻是一說一個準，本來來武館的也都是十幾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居多，韓昭霖在那邊很快就交了一堆朋友，要不是韓媽媽念兒心切，他一點不著急回去。
臨走那天，大伯母拉著他紅著眼眶念叨了好久，平時情緒不外顯的韓大伯，也難得開口，盯著他路上小心，到了家記得報聲平安，放假的時候，偶爾過來看看大伯母，說到後來，自己心裏也不好受起來。
韓昭霖抱著大伯母親了一大口，紅著眼睛露出一口白牙，鄭重的保證，自己一定每年都回來看大伯母。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重新登上這片熟悉的土地的時候，韓昭霖還有點回不過神。
當初因為他跟幾個狐朋狗友喝醉了酒，開車出去飆，險些出車禍送了小命，他爸恨得抽了他兩嘴巴子，就把人丟給了韓大伯，這些年也是真狠心，愣是一次都不許他回來。
韓昭霖自己也知道錯了，沒什麽好埋怨的，年輕時候的事兒回想起來，真特麽操蛋，摘了墨鏡，深吸了一口海城的空氣，嗯，連霧霾都是當初那個味！
韓昭雪來的時候，就瞧見這臭小子戴著墨鏡坐在行李箱上玩手機，三年不見，個兒長了不少，牛仔褲包裹著的腿，又長又直，身上穿著一件黑色衛衣，嘴唇緊抿著，看著一副高冷範，但是下一秒，瞧見韓昭雪就破功了。
這廝墨鏡一摘，站起來高舉著手揮了揮，“哥，這兒呢。”
韓昭雪這才瞧清楚這家夥的五官，長開了點，不過還是一副肉臭味幹的模樣，臨走時候那一頭烏黑的頭發，這會兒染成了奶奶灰，本來就唇紅齒白的，這下襯托的五官更明麗了些，樣子是變了，隻不過一開口，還是以前那副蠢樣兒。
“走吧。”
韓昭雪說著拎起他腳邊一個拉杆箱，大步朝外走去。
韓昭霖傻了，挎著包，疾步追上去，“哥，我三年沒回家，你就這態度，你都不想我嗎？”
韓昭雪鄙夷的瞄了他一眼，“我想不想你，你不都回來了嗎？”
韓昭霖嘿嘿笑了兩聲，接著笑嘻嘻道，“哥，你讓季墨帶給我的東西，我都收到了，就知道你記掛我。”
韓昭雪腳步一頓，皺眉望向他，“我什麽時候讓季墨給你帶東西了？”
韓昭霖一愣，“沒有嗎，那是誰……”
“上車吧，”韓昭雪打斷他的話，“爸媽還在家裏等著呢。”
“哦，”韓昭霖應了一聲，也不再糾結，他本來就不喜歡在一件事情上糾結，至於東西是誰送的，又有什麽關係，反正都是他哥們。
心大的韓昭霖，一上車就睡著了，直到車子到家，韓昭雪一巴掌將這小子拍醒，他才抹了一把嘴角不存在的口水，跳下車。
韓媽媽三年沒見小兒子，一見麵，就拉著韓昭霖噓長問短，一會兒說他瘦了，一會兒又說高了，即便隔三差五越洋視頻，對兒子這副模樣早就不陌生了，可是看到的時候，還是控製不住情緒，韓爸爸嘴上雖然不說什麽，不過望著韓昭霖的眼神，也透著想念。
韓昭霖陪著韓媽媽說了好半天的話，才被催著上樓洗澡睡覺，倒時差。
韓昭霖這一覺一直睡到晚上八點，韓媽媽特地等他醒來，下廚給他做了一份炸醬麵，酒足飯飽，吃著白素切好的水果，韓昭霖才眯起眸子，笑眯眯道，“咱家白素真是越長越討喜了，是吧，媽？”
韓媽媽彈了他一個腦瓜崩，“你在國外，就學會了怎麽調戲小姑娘了吧？”
“我這不實話實說嗎，”韓昭霖揉了揉腦門，問道，“白素，有男朋友沒？”
白素跟韓昭霖關係一直都很好，聽見這話，隻是笑了笑，將切好的橙子遞給他。
韓昭霖眼睛轉了轉，彎起眸子，扭頭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道，“媽，你不是一直希望白素嫁到我們家嗎，幹嘛非要嫁大哥啊，我覺得我也挺合適的呀，我們倆一般大，沒代溝……”
韓媽媽還沒開口，就聽見韓昭雪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你的意思是，我年紀很大，跟你們有代溝？”
他說這話的語氣絕對稱不上好，韓昭霖本來就是開玩笑，一下子被懟了一下，有點訕訕的笑了下，“哪兒能啊，我就隨便說說。”
白素看見韓昭雪，眼神就變得亮了亮，低聲道，“哥，吃水果嗎？”
韓昭雪瞧了一眼，伸手接過來白素削好的蘋果，慢吞吞的咬了一口。
好一會兒才道，“季墨，閔崢他們來電話，明天定了餐位，給你接風洗塵。”
“算他們有點良心。”
韓昭霖一抹嘴，起身去了洗手間，韓媽媽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下，對旁邊看報的韓爸爸道，“以前總把昭霖當孩子，他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倆孩子還挺般配，年紀也差不多……”
“媽，您能不能別看見誰都想跟白素拉郎配，她還沒大學畢業，你著什麽急，又不是嫁不出去，見人就說，煩不煩！”
韓昭雪說著，繃著臉，將蘋果往桌上一丟，黑著臉上了樓。
韓爸爸愣了一秒，罵道，“臭小子，怎麽跟你媽說話呢！”
韓昭雪卻已經上樓了。
韓媽媽怔怔的望著韓爸爸，小聲道，“我就開玩笑隨便說說，他生什麽氣？”
“別管他。”
韓爸爸冷聲道，“誰知道犯了什麽病。”
白素悄悄朝著樓上看了一眼，沒多久也上樓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白素翻來覆去想著剛剛的事情，突然想，韓昭雪那麽生氣，是不是因為吃醋？
想到這兒，她突然怎麽也睡不著了，在床上翻了一會兒，就覺得口渴了，起身開了燈打算去樓下倒杯水。
下了樓，發現客廳亮著一盞落地燈，白素有些奇怪，走近了才發現是韓昭霖，這家夥正抱著平板在客廳打遊戲，手邊還放著一瓶拆了封的啤酒。
“怎麽還沒睡。”
白素的聲音，驚擾了韓昭霖，對方抬頭，咧嘴一笑，才道，“白天倒時差睡太多了，這一時半會兒睡不著，下來溜達溜達。”
“是下來喝酒吧。”
白素毫不留情的拆穿。
“小點聲吧，我的姑奶奶，”韓昭霖將她拉過來，坐在旁邊，“你這大半夜不睡覺，下來幹嘛？”
“口渴，喝水。”
白素老實回道。
韓昭霖便倒了杯水遞給她，雙手枕在後腦勺下往沙發上靠了靠，歎息道，“還是回家好啊，外麵再好，也沒有家裏舒服，對了，上次聊天，你說你修了雙學位，怎麽樣，累不累？”
“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白素抿了一口水，“你呢，回來是打算繼續念書？”
“我還念什麽書啊，”韓昭霖翻了個白眼，“我就不是讀書的料，在外麵混了個野雞大學的畢業證，不過是說起來好聽，老頭子還能不知道我肚子裏有多少貨？我回來先休息一陣子，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還年輕嘛。”
白素也沒再多問，最差不過讓韓昭霖去韓昭雪的公司幫忙，做個閑職，有這個哥哥在，韓昭霖肯定餓不著。
她兀自想著，突然聽見韓昭霖道，“白素，你上次聊天時候跟我說的你那個暗戀別人的朋友，其實是你自己吧，你是不是喜歡我哥？”
“噗——咳咳——”
白素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嗆得滿臉通紅，神色不自在道，“你胡說什麽呢？”
韓昭霖哼笑了一聲，“我早就猜出來，別裝了，我瞧我哥那模樣，好像對你也不是無動於衷啊，三年了，你們倆就沒一點進展？”
韓昭霖既然猜到了，白素也不好再掩飾，抱著杯子，垂下眼簾，“他現在對我比以前好多了，隻不過，隻是對妹妹那樣，在他心裏，我大概永遠都隻是他的妹妹。”
“我哥那人一向是言不由衷，說不定他也喜歡你呢，你看看剛剛他那樣子，”韓昭霖嗤笑了一聲，突然一拍大腿，扭頭對白素道，“我有個辦法，能試探出他喜不喜歡你。”
白素狐疑的看著他，“你又有什麽餿主意了？”
韓昭霖眯起眸子，嘿嘿一笑，掩著嘴在白素耳邊小聲道，“咱倆演一出戲，我假裝追求你，看看他什麽反應，他要是急了，八成對你也有意思，到時候不就一層窗戶紙，捅破了不就行了。”
“這……能行嗎？”
白素有些猶豫。
“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韓昭霖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成了，你們皆大歡喜，以後你就是我嫂子了，不成，你也死了這條心，沒必要在一個不可能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白素沉默了好久，終究是同意了。
那時候，她以為這隻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韓昭雪喜歡她，皆大歡喜，不喜歡的話，哪怕再難受，她也要迫使自己去死心，卻沒有想到，就是這個玩笑，牽扯出的一係列事情，改變了好幾個人的人生軌跡，將這份本來單純的感情，推向無盡的深淵……
韓昭霖接風宴這晚，他們這幫發小全去了，慕雲澤目前剛剛擔任森瑞設計部的經理，也是喜事一件，趁此機會也一道慶祝，酒過半巡，人在興頭上，許安顏還親了慕雲澤一口。
慕雲澤隻是淡淡喝了杯酒，什麽都沒說，大家將這看成是默許，這天時候見了許安顏，都會戲稱一句“嫂子”。
韓昭霖在家休息了半個月後，韓昭雪就主動提出讓他去公司實習，韓昭霖一口拒絕，說慕雲澤請他去海霸王當經理，以後效益好了，他也可以入股。
韓昭雪本來不同意，一個飯店經理能有什麽出息，韓爸爸卻同意了，找他的話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你總不能管他一輩子，趁著年輕，曆練一下也好，不行的話，再回來。
韓昭雪就沒再說話。
海霸王運營良好，韓昭霖就是個閑散經理，一有空，就開車出去溜達，要麽跟以前同學聚會，要麽就開車去白素學校找她吃飯。
白素一周回家三四次，每次都是跟韓昭霖一道回來，韓昭雪次次撲空，連著幾次後，臉色也不好了，吃完飯就訓韓昭霖，說著海霸王的經理是不是吃閑飯的，一天到晚都沒事兒做，真要這樣，幹脆去他公司看大門得了。
韓昭霖自然不敢頂嘴，隻是說店裏剛裝修好，去大學裏麵做宣傳招攬生意，碰巧就把白素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