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早戀問題

  白素拿著那件背心，進了教室，就套在裙子外麵。


  蔣一凡一米八多的大高個，這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快到膝蓋了，雖說遮住了裙子上髒的那處，卻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白素糾結了一會兒，最後脫掉係在了腰間，等著樓下沒什麽人的時候，偷偷溜回學校宿舍，借了同學一套衣服換上，這才拿著蔣一凡的衣服，匆匆朝操場趕。


  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她到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蔣一凡並沒有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穿別人的衣服，他就穿著那件黑色工字背心，在操場上打得熱火朝天。


  他們市一中的校隊正好對戰宏實高中，蔣一凡打的大前鋒，搶籃板，扣球，動作瀟灑帥氣，即便沒有進球，也能引得場外女生們尖叫，韓昭霖身高不行，所以打得後衛，但是他運球的水平實在是又酷又帥，別說這比賽精不精彩，光是看著倆帥哥打球都養眼的不得了。


  她捏了捏手裏的袋子，最後走到人群中坐了下來。


  少年人總是有用不完的熱情跟激情，操場上肆意揮灑的汗水，就是他們青春的見證，上半場比賽以韓昭霖的一個兩分球終結，宏實高中領先了一分，所以中場休息的時候，韓昭霖跟教練那邊打了招呼，就興致衝衝的跑到白素麵前嘚瑟。


  “讓你早點來你不來，沒看見我進的那個三分球，你們學校女生快把嗓子喊破了。”


  白素沒好意思拆他台，心說，人家那是衝你喊的嗎，人家是衝蔣一凡喊來著。


  不過嘴上還是道，“是，就你打得最好。”


  韓昭霖咧嘴笑了笑，又想說什麽，後麵有隊友喊他名字，他應了一聲，臨走前對白素道，“等著我啊，比賽完一塊走，請你吃飯。”


  目送著韓昭霖跑開，白素就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看，他下意識的朝一個方向看去，正巧對上蔣一凡深邃的雙眸。


  他手裏握著一瓶拆了封的礦泉水，頭發濕漉漉的，撥在腦後，露出額頭，模樣比平時少了幾分青澀，那一身黑色的工字背心，將少年人緊實的肌肉身材展漏無疑。


  白素看向他的時候，他唇角微微勾了下，那笑容帶著一絲痞氣，不同於韓昭霖故意學古惑仔那蹩腳的表情，這完全是由內而外，自然而然的邪氣又帶點陽光的笑，白素心跳滯了滯，她大概有些明白為什麽學校那麽多女生為這人著迷了，因為他的笑容，的確特別蠱惑人心。


  白素喜歡愛笑的人，這大概就應了那句，缺什麽羨慕什麽，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源自於有一次無意間聽見韓媽媽跟朋友聊天時候的對話。


  那會兒她還小，來韓家也沒有幾年，但是聽到的那些話，卻記得特別清楚。


  韓媽媽說，自家姑娘不愛說話，也不喜歡笑，也不知道這麽小年紀的孩子一天都在想些什麽，又說她性格敏感，她想問也不好多問，怕說多了孩子心裏起疙瘩。


  那朋友也隻直接，就道，當初領養白素的時候，就勸過她，要抱養就抱養個年紀小點，不記事的，省得麻煩，這孩子來的時候都快六歲了，還是人販子手上救回來的，說不定早就給教壞了，養不熟。


  韓媽媽一聽，當場臉就拉了下來，之後白素就再也沒有見到那個朋友來過韓家。


  可是韓媽媽的話，卻記在了白素心裏：她喜歡愛笑的孩子。


  這在往後很多年，也成了白素欣賞人的標準。


  所以在看到蔣一凡那個笑容的時候，有那麽一刻，她是真的有點心動。


  察覺到自己的失神，白素漲紅著臉攥緊了手裏的袋子，到底是沒有鼓起勇氣在這麽多人麵前走過去將衣服還給他。


  而蔣一凡的那個笑容似乎也是客氣的打招呼，很快就被隊友拉去聽教練安排戰術了。


  最後這場決賽，以他們學校領先兩分勝出，宏實高中緊隨其後奪得亞軍，領導頒完獎，又發表了一番對比賽做了一番總結，這場各校之間的籃球友誼賽才算正式謝幕。


  比賽結束後，韓昭霖他們要開慶功宴，連跟他道別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同學拉走了，白素本來是想要讓韓昭霖將這衣服還給蔣一凡，結果韓昭霖就這麽走了。


  蔣一凡身邊圍了不少同學，或者合影，或者聊天，白素作為一個今天剛跟他有過一次尷尬見麵的陌生人，實在是沒好意思擠進去。


  最後拿著那件衣服，就這麽回家了。


  算了，還是等周一開學在找機會還給他吧。


  周末對學生時代的他們，總是過得特別快，周一一大早，白素就趕去了學校，還記得拿著那件蔣一凡借給她的衣服。


  周末在家的時候，她給洗幹淨了，其實本來衣服也不髒，可她拿回家了幾天，要這麽又還回去，終究是不太好，路上她還想著，不如找班裏在學生會的同學，讓他們幫著還了，也省去一些麻煩，結果這些想法還沒實施，她就碰見了蔣一凡。


  蔣一凡騎著單車，一腳踏在地上，停在路邊，跟旁邊兩個胳膊上帶著袖章的學生會女生說話，眼神卻是看向她這裏，很明顯，他比她更先一步的看到了她。


  這下白素想裝作沒看見也不行了，畢竟人家幫了她，而她現在手裏還拿著人家的衣服。


  正在胡思亂想著，蔣一凡突然一蹬腳蹬，騎著車朝她這邊走來。


  白素一緊張，什麽也忘了，傻愣愣的看著對方停到她跟前，笑盈盈的問，“同學，早上好啊。”


  白素耳根子發燙，低聲道，“你好。”


  說著，將手裏的袋子遞過去，鼓足勇氣道，“這是那天你借給我的衣服，我洗幹淨了，還給你，還有，那天的事情，謝謝你了。”


  蔣一凡眉梢一挑，接了過來，裏麵的衣服熨燙的平整，還疊的端端正正放在袋子裏。


  他有些想笑，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裝傻，校隊的衣服，是學校花錢訂的，質量自然談不上多好，幾十塊錢的衣服，可能連她給的這個裝衣服的袋子貴都沒有，她居然還這麽花心思的洗了一遍。


  如果不是白素還了衣服，就匆匆離開，蔣一凡真的要懷疑她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跟自己親近。


  他見過不少大膽主動的女生，白素這樣乖順的小兔子還是第一次見，又乖又聽話，關鍵這長相還很合他的眼緣，看著就討喜，大概也是因為這個不算原因的原因，讓他頭一次主動去打聽這個叫白素的女孩兒。


  少年人的感情，總是來得特別單純，萬年沒有執過勤的蔣一凡開始頻繁出現在的校園裏，保持每天跟包宿一到兩次的“偶遇”，不同年級，不同朋友圈的兩個人，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同一個朋友的生日宴會，總之，那些微妙又小曖昧的接觸，像藤蔓一樣慢慢將白素的心纏繞，這樣一個優秀的男孩兒這麽頻繁的出現在她這個情竇初開年紀的女孩兒眼前，她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感覺。


  一向對外形不怎麽看重的白素，開始在乎起了自己的形象，韓媽媽給她買的那些漂亮光鮮的裙子，以前她都不怎麽穿，但是最近卻經常出現在她身上。


  她會每天早上早起半個小時，打扮自己，甚至吃飯的時候，飯量也比以前少了很多，雖然她以前也吃的不多，最先察覺這一點的是韓媽媽。


  同為女人，也都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白素的轉變，她一點點看在眼裏。


  韓媽媽深感憂愁。


  半夜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折騰的的韓爸爸也睡不好，黑燈瞎火的嘟噥道，“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烙煎餅呢？”


  “你睡你的，別跟我說話，煩著呢！”


  韓媽媽為“孩子早戀”的事情款繞著，哪兒睡得著，氣兒都撒到韓爸爸身上。


  韓爸爸也是無奈，開了燈，困乏的揉了揉眼睛，摟著她的肩膀問，“到底怎麽了，天天晚上折騰，一把年紀了，還以為是小年輕啊。”


  “你才一把年紀！”


  韓媽媽瞪著眼睛懟了一句，又蔫兒巴巴的歎了口氣，好一會兒才道，“素素好像談戀愛了。”


  韓爸爸一愣，“那孩子跟你說的？”


  “這怎麽可能跟我說，我觀察出來的，”韓媽媽白他一眼，“這女孩兒談戀愛跟不談戀愛區別可大了，你以前見過素素在穿衣打扮上麵費過心思？我還偷偷見她不知道跟誰發短信，盯著手機屏幕傻笑，不是談戀愛了是什麽，她才十七，這不是早戀嗎。”


  韓爸爸默默的聽著，等她說完，才抬著眼皮道，“素素初中的時候，你就把倆孩子往一塊兒撮，現在素素長大了，有了喜歡的人，你卻說人家早戀，你是不是有點太雙標了？”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瞪著他惡狠狠道，“素素做我兒媳婦，我一百個願意，因為我肯定會是個好婆婆，她要是嫁給別人，誰有我像親媽一樣這麽對她，我還不是為了孩子好，你這糟老頭子，你是來給我出主意的，還是給我添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