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以後別再提起這件事
蕭振東沒說話,或者說他不願意開口提。
周錦恒沉吟了幾秒,問道,“伯父,是不是對方那邊不好商談,如果是這樣,您把聯係方式給我,我去試一下。”
蕭振東擺擺手,“沒有找到配型,你們別問了。”
蘇靖歡還想說什麽,慕崇峰走過來道,“靖歡,你也在啊。”
蘇靖歡聲音一頓,表情沉了沉,抿緊嘴唇,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這樣的冷待遇,讓慕崇峰有些尷尬,隻好找話題跟他聊“配型的事情,我也找我的朋友幫忙了,你也別太擔心,有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他話沒說話,蘇靖歡就走開了。
慕崇峰有點下不來台,周錦恒虛扶了他一下道,“慕董事長別介意,靖歡隻是太擔心茵茵了,沒有冒犯的意思。”
慕崇峰擺擺手,這才將視線落在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上。
他是第一次見周錦恒,這人五官俊朗,身材挺拔,麵部輪廓,讓他有一種撲麵而來的熟悉感,他怔了一下,問道,“你是……”
周錦恒自我介紹道,“我是靖歡的朋友,我叫周錦恒,職業演員。”
“哦,”慕崇峰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或許那種熟悉感隻是因為自己以前無意間在電視上見過這人,所以他很快收斂起情緒,客套又疏離道,“你好。”
說完也沒有寒暄的意思,轉身就朝一邊走去。
慕崇峰骨子裏有一種虛高,他對演員這樣拋頭露麵,賣笑為生的職業充斥著不屑,這也是為什麽當初他那麽不喜歡高歌的原因,這個叫周錦恒的男子,雖然舉止大方,溫馴有禮,但是職業卻本能的讓他避開三尺。
周錦恒就像沒有察覺對方的疏離一樣,唇角淺淺扯了扯,朝蘇靖歡走去。
整個搶救過程,大概持續了近三個小時。
醫生從裏麵出來的時候,個個都是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一直處於失魂狀態的曲挽歌,就像是突然被點醒一樣,衝了過來,抓著醫生的袖子,啞聲道,“醫生,我女兒她怎麽樣了,她有沒有事……”
“放心吧,蕭小姐暫時已經脫離危險,隻是……”醫生有些猶豫,說話吞吞吐吐。
蕭振東攙扶著曲挽歌,沉聲道,“醫生,你但說無妨。”
醫生看了蕭振東一眼,才道,“我們在檢查中發現,蕭小姐的部分髒器已經有衰竭的症狀,情況隻怕是不太樂觀,你們的配型找的怎麽樣了,有消息嗎?”
蕭振東神情緊了緊,嘴唇緊抿了起來,醫生一看,心下便了然。
歎了口氣,低聲道,“盡快吧,她的時間等不起。”
醫生走之後,蕭雪婉等人也圍了上來。
“怎麽樣?”
蕭振東強打起精神道,“沒事了,已經說已經脫離危險,讓大家擔心了,茵茵現在還沒醒,大家也等了一上午,先回去休息,等茵茵醒了,我再通知大家過來看她。”
蕭茵剛脫離危險,靜養時候不便打擾,都聚在一起,在這兒也於事無補。
蕭雪婉上前道,“那我先回去,有什麽需要的地方,直接聯係我,或者雲澤。”
蕭振東點頭,“回去吧姐,姐夫,你也是,都回去吧大家,有什麽情況我會第一時間告訴大家的。”
話說到這份上了,眾人慰問了兩句,也都散了。
等人走了之後,曲挽歌掙開蕭振東的手,朝著病房走去。
她的臉色很不好看,蘇靖歡想追過去,被蕭振東攔住了,“讓她跟茵茵單獨呆一會兒吧。”
蘇靖歡頓了頓,扭頭看向蕭振東,“伯父,錦恒說的是真的吧,你們找到了合適的配型。”
這句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蕭振東擰起眉,語氣突然變得不悅起來,“都說了沒有,以後別再提起這件事!”
說完沉著臉走開了。
這樣反常的舉動,反而讓蘇靖歡確定周錦恒說的是真的。
可是到底是什麽原因,讓蕭振東明明有機會救自己女兒,卻不肯實施,難道有什麽,在他看來比蕭茵的命還要重要?
“要不要來點?”
方糖倒了杯紅酒,衝著高歌晃了晃。
高歌回過神,搖頭道,“我現在不能喝酒。”
“孕婦喝適量喝一些紅酒,對胎兒發育很好的,”方糖抿了一小口,“來點吧。”
高歌隨口道,“你怎麽對懷孕的事,比我這個準孕婦還清楚,好像你生過一樣。”
方糖動作頓了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高歌……
“你這個比喻合適嗎?”
方糖嘿嘿笑了笑,“話是糙了點,但是理兒不糙啊。”
說完,又喝了一口,才切入正題,“還沒問你呢,好好的,怎麽跑我這兒來了,來了又不說話,自個兒坐那兒發呆,到底怎麽了,慕雲澤趁你懷孕,勾搭小姑娘了?”
高歌嘴角抽了抽,“你能不能盼我點好,說話忒欠揍了。”
“我這不替你監督呢,你倒是說說,到底怎麽了呀?”
高歌又垂下眼簾,好一會兒才道,“沒什麽,就是心裏不痛快。”
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蕭茵剛剛被醫院下了病危通知。”
方糖一怔,放下杯子,陡然坐直了身體,目光深沉的看著她,“所以呢?”
高歌沉默了一會兒道,“我隻是感覺,生命太過脆弱。”
“再脆弱那也是別人的命,跟你無關,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少往上湊。”
“我知道,”高歌攥了攥杯子,“我知道。”
方糖看著她的模樣,心下有點擔憂。
高歌從小就沒得到過親人的關懷,她對親情,對人與人之間關係的渴望超出了尋常人,所以她非常能理解,為什麽她幾次懷疑白曉冉,卻始終不肯正視這個問題,直到揭開那層遮羞布,逼著她才肯正視。
如今麵對親情,她就像是一個每次都考滿分,卻得不到對方的肯定的小孩兒一樣,隻會不停的在自己身上尋找原因,太渴望被人承認,卻因此變得謹小慎微,那是因為她還對這份親情抱著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