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傷重

  小木這話一出口,羅義給了她一個難看的微笑,羅義突然想到在三小隊那會兒,每天晚上睡覺前的感覺,好像剛才也有啊!

  “小木,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先去跟老何打個招呼?”羅義試探的問。


  “去吧,去吧,趕緊去。”小木小手直擺,一副不耐煩地樣子。


  羅義尷尬的趕緊出去了。


  不到十分鍾,就又回來了。


  “小木,咱們現在過去?”他小心地問道。


  小木不客氣的說道:“戲精。”


  羅義在她身後尷尬的笑。


  小木自然知道他要去哪個屋子,就是前頭陸子出來的那個房間。


  來到這個房間之後,羅義上前把門推開讓小木先進去。


  小木進來之後並沒怎麽吃驚,但是也五官挪位,心中詫異的看著沙發上坐著的老頭,小木實在是不能理解,這就是那個在冰窟窿裏出來的老何?這是怎麽了?

  那時候的老何何其銳氣逼人,鷹一樣的眼睛,威武的姿態,挺拔的身材,可是現在······?

  小木皺著眉頭,認真的看著老何。


  “小木,怎麽不認識了?”老何雖然虛弱,但還堅持坐在沙發上。


  “老何,你這是怎麽了?誰把你傷成這樣?告訴我,我替你揍他!”小木叫道。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又高又黑瘦的老頭,腰背不自然的佝僂著,看上去喘氣都難,瘦削的臉上居然瘮著黑氣。


  小木歪了歪小腦袋,又說:“你居然中毒了。”


  “嗬嗬,小家夥,沒嚇著你吧?”老何的聲音聽著就難受,就像是遲暮的老人,在垂死的掙紮。


  小木又搖了搖頭,“我不害怕,你還好吧?”


  “我還好,謝謝你來看我。你是個好孩子啊,可惜了。”老何笑的很難看,但是他依然堅持笑著,大概是怕冷著臉,會嚇著小木。


  “砰砰”外麵有人小聲的敲門。


  羅義趕緊去開門。


  進來一個中年人,中等個,白淨麵皮,帶著眼鏡,略有胡須,穿一身常服。小木不知道他是不是軍人。


  “胡大夫,你過來了。”羅義打招呼。


  “嗯,我想再把把脈,看看能不能再研究研究,再推敲推敲。”胡大夫猶豫著說道。


  “沒事兒,你隻管用藥,我不怕死。”老何笑著說道。


  中年胡大夫的臉扭曲了一下,有點尷尬的說道:“何老,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咱們國家比我強的大夫多得是,就你這點小病,人家也許手到病除,隻是老胡無能,你可不能胡思亂想啊!”


  “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好意。”說完,伸出手來,讓胡大夫把脈。


  小木在旁邊歎了口氣。


  很快,胡大夫把完了脈,說是回去研究研究,就低著頭出去了。


  “小木啊,你這次做的貢獻很大,有什麽要求趕緊提,趁老何還活著,我幫你達成心願。”老何說道。


  “我沒有啥要求,就希望咱們國家越來越好,興旺發達。你也活的長長久久的。”小木這話說的冠冕堂皇的,把老何說笑了。


  “哎,好孩子啊!”說完,對著羅義說道:“除了給那幾百塊錢,就沒給點糧食肉類?”


  “沒有,上級獎勵五百塊錢,還有一些票據,但是票據也不多,不能比。”羅義說。他的意思是不能和小木的貢獻相比,他們也很不好意思,可這個時代的人都這樣,也沒誰特殊的。


  隻見老何聽完,伸手從懷裏掏,一會兒掏出一遝錢來,上麵是些票,遞給羅義說道:“你一會兒送小木回去,去給她買台縫紉機或是戲匣子(收音機的意思),算是我給小木的嫁妝。咱們都走了,小木就自己一個人,將來出嫁,有個娘家人買的嫁妝好看,哎!”


  羅義接過來,他看了小木一眼,有點尷尬的問道:“現在買嫁妝,這是不是有點早啊?”


  小木白了羅義一眼,接著對老何說道:“老何,我才十歲,你咋就著急把我嫁出去呢?再說現在就買嫁妝?實在是沒聽過,還是算了吧,你留著錢買好吃的吧,也好快點把自己養胖一點。”


  小木雖然嘴這麽說,心裏還是聽感動的,尤其是那句:娘家人買的嫁妝,其實她算是沒有娘家人的。


  “嗬嗬,老何是養不胖的,這事兒你就別管了,老何和小木也算是忘年交。以後老何工作忙,就不一定能再回到白市的,所以就預先買一樣結實耐用的家夥事兒送給小木,就算是給小木的嫁妝了。”說到這,突然矮下腰來,“咳咳咳咳”的咳了起來,那聲音簡直就是撕心裂肺。


  “快······快······把孩子帶······帶出去,別······嚇著她。”老何一邊大聲的咳嗽一邊吩咐。


  羅義趕緊拿起一杯茶,遞給老何,老何一邊猛烈的咳嗽,一邊接過茶杯,一邊直擺手,示意羅義把人帶走。


  羅義站起來,看了老何一眼,見他逐漸好一點了,才抬手抓住小木,兩個出了老何的屋子,接著又進了小木的屋子。


  羅義在後麵把門關上,然後跟在小木的身後,顯然有點心虛。


  兩個人一起坐在沙發上,小木看著羅義,看了好一會兒,說道:“你是自己說還是我問?”


  “你一個小不點,怎麽跟個人精似的?”羅義摸了下鼻子心虛的說道。


  “你做的多明顯?你不覺得哈?真是的,打量別人都是傻子?”小木沒有好氣的說道。


  “我說,我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羅義道。


  小木沒言語,把小腳抬起來,做出一副等你長篇大論的架勢,盤坐在沙發上。


  羅義很無語,但是還是認真的說道:“半個月前,老何接到任務,是咱們這邊的任務,誰知道對方早知道他們要來,早在當地埋伏等他,我們去了四個人,隻回來兩個,且都傷的很重。


  老何是四天前回來了,回來後,傷重的同誌在白市的醫院搶救了兩天,還是沒救過來,已經犧牲了。而老何,你也看到了嗎,回來時就這樣,藥食無效,眼看著等死。


  小木,我去找你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其實我心裏也沒數,但是能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我也不能放棄,其實我也是病急亂投醫,你能不能出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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