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悲傷
雪地路滑,公共汽車哼哼唧唧的走著,天冷的滴水成冰,車上每一個人都裹緊衣服坐在座位上。
售票員收完錢,每人撕了一張小小的車票,然後就回到門邊自己的座位上了。
小木不明白,這陸玉榮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時不時地看向小木三個,眼神惡毒。
而徐媛也是時不時地扭頭看小木她們,眼神裏有一種幸災樂禍的笑意。
小木沒留意剛才她們說了些什麽,隻是知道在小隊部的時候,陸玉榮因為小木的事兒,被蘇爺爺狠狠地罵了一頓,十分沒臉,想必她一定記恨自己。
但小木怎麽能怕這兩個白癡,滿不在乎的還給她一個白眼。
一路上除了陸玉榮傻叉似的挑釁以外,就是冷,十分的冷,盡管小木穿著羊皮襖,帶著狼皮帽子,也沒覺得有多暖和。
十一點左右,公車終於到了白市。
車上眾人幾乎都是到白市來的,坐了兩個鍾頭的車,冷死了。下車之後,全體在原地跺腳取暖。
跺腳之後,就各奔東西。
陸玉榮和徐媛一起邀請蘇大花跟她們一起走,被蘇大花拒絕了,她和她閨女帶著鄒慧,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小木覺得,這蘇大花就是來逛百貨商店的,隻是蘇大花不願意搭理陸玉榮兩個,所以才選擇走另一個方向去了。
葛軍和另一個知青也自己走了,臨走前他還邀請了喬明申,被喬明申拒絕了。
小木見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就拉著小喬兄妹一起去火車站國營飯店吃飯。
被小喬堅決拒絕,因為她和喬明申都帶了肉幹,也帶了水壺,有飯吃幹嘛去國營飯店去浪費錢。
小木卻覺得這麽冷的天,壺裏的水都凍成冰了,怎麽喝?肉幹是鹹辣味的,何況肉幹在這樣的天氣裏,變得又冷又硬,怎麽吃?眼珠子一轉,想了個辦法,她快跑幾步去,去把蘇大花拽了回來,言明自己受大花姑姑多多照顧,今兒已經中午了,請她去國營飯店吃飯。
小木這一番操作,除了讓小喬兄妹發懵外,蘇大花也很不適應,你說去吧,你怎麽好意思吃一個孩子的飯,不去吧,你看她閨女的眼神,那是十分向往的。最後,蘇大花在十分糾結當中,被小木拽著進了國營飯店。蘇大花都去了,小喬兄妹既擔心,又心塞,隻好跟著也去了。
喬明申一邊往飯店走,一邊惦記著自己兜裏那幾塊錢,夠不夠一頓飯錢,他還想著他付錢呢。
那個知青鄒慧本來要走,被小木生生的給拉回來了,小木不差一頓飯,鄒慧又和徐媛不對付,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小木想著即便不能成為朋友,吃一頓飯也無所謂。隻是這無所謂隻是對她自己而說的,對別人而言,一頓飯可是很大的人情呢。
還是上次吃餃子的那個國營飯店,幸運的是今天沒看見那個大胖丫服務員。小木心想:如果遇到這貨,她會不會和她追問她大叔的去向?
小木見這邊六個人,就自己做主點了四斤餃子,還有一個紅燒肉,一個蛋花湯。
餃子一上來,滿滿的四大盤,小木對這個時代的菜量和飯量已經習慣。餃子是按個算的,一斤餃子三十二個,就是餃子都有包子大,四盤餃子就夠吃了,還有一大盤紅燒肉,一盆蛋花湯,擺了滿滿一桌子,簡直讓人顫抖。
就這一桌子飯食,隻花了現金八塊四毛錢,加上三斤糧票,一斤肉票,你說嚇人不嚇人。
餃子一上來,眾人的眼珠子都轉不動了,齊齊的盯著雪白的大肉餃。
小木馬上說道:“大花姑姑,你們幹嘛幹看著啊,快吃啊?看又看不飽?趕緊吃完好去逛商店,不然時間不夠了,趕緊動筷。”說完率先夾起一個餃子,隱忍著咬了下去。
誒?你還別說,今天的餃子味兒還可以,小木覺得還能入口,趕緊又讓大家,連鄒慧都沒忘了讓一讓。
四斤餃子,一大盤紅燒肉,加上一大盆蛋花湯,就他們六個人,就一個男的,五個女的,全吃光了,吃的蘇大花真高興,吃完餃子,王玉鳳對小木的態度立馬改變了許多,果然是錢財好開路啊!小木心道。
吃完飯,大家就各自分頭行動。
蘇大花原以為小木也是要去百貨商店的,但是小木沒去百貨商店,她自己走了。鄒慧和喬家兄妹跟著蘇大花一起去了。
小木辭了蘇大花之後,就趕緊順著七拐八拐的路,來到了一年沒見的莊家兄妹的小院。
小木站在門前就覺得很是不得勁,這木門虛掩著,院子裏一點煙火氣息沒有,就像是就不住人似的。
小木一推門就進來了,精神力往屋子裏掃了一下,發現屋子裏站了一對中年夫妻,正把莊建功逼在牆角,雙方正在對峙。
中年夫妻不以為然的看著莊建功,而莊建功正憤怒的看著這對中年夫妻,莊建功的臉上都是傷痕,顯然是那對夫妻下的手。
小木一推門就進來了,直接走到這對峙的兩夥人中間,看了眼莊建功,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小羽呢?他們是誰?”
小木一連三連問,哪知她剛問完,莊建功的眼淚嘩嘩的就流下來了,怎麽也止不住了。
“發生了什麽?你哭管個屁用啊?你倒是說話啊!”小木怒道。
“小羽死了!小羽死了!”莊建功哀嚎,他已經歇斯底裏了,“就是這兩個劊子手,他們害死了小羽!他們是殺人犯!殺人犯!嗷嗷嗷······”終於找到了發泄口,莊建功嚎啕大哭,聲震小院。
“小羽死了?那個可愛的小女孩死了?”小木終於緩過神來,輕聲問,語氣裏也是沉沉的疑問。“生命怎麽會如此脆弱?是誰剝奪了她幼小的生命?他們憑什麽剝奪了她的生命?”
“你胡說什麽?那丫頭就是命賤,她是自己撞到牆上撞死的,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如果是俺們殺的,怎麽不見公安來抓俺們?可見她就是命賤該死!”那個女人輕描淡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