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輪回無渡(大結局)
人在做著美夢的時候,總是不願意醒來的,可是不管你在怎麽掙紮,都不可能阻止午夜十二點的鍾聲敲響,上帝是不會允許罪惡的人幸福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漆黑的天幕突然被閃電劈開了一道裂縫,大雨瞬間從那道裂開的口子裏傾盆而下,狂風帶著席卷天的力量滾滾而來,這注定是一個不會安寧的夜晚。午夜的鍾聲已經敲響,陳年在噩夢中醒來了,他氣喘籲籲的坐在g上,額頭上滿是冷汗,他剛鬆了一口氣,卻突然發現,噩夢並沒有結束,莫流不見了。
天空霎時又劈了一道閃電,照亮了空蕩蕩的房間裏。這房間安靜的可怕,就像是隻有陳年一個人存在一樣,沒有莫流的任何影子。陳年摸向g的另一半,什麽溫度也沒有。
他哭了,眼淚唰的一下子就流了下來,至於為什麽哭,他也不知道,隻是心裏很痛,很痛,像是遺忘了什麽東西,像是有什麽東西從腦海裏,從心裏被撕扯出來。
還記得五年之後的第一次相見,她眼裏的驚恐他到現在還是記得的,甚至是隻記得她的這一種眼神。然後自己便給她設下了天羅地網,看著她一步步深陷蜘蛛網裏,再也無法動彈。在他欣喜的能夠把她綁在身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綁的太緊,她已經因為自己而窒息了。
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你不在我身邊,而是你在我身邊卻不愛我……這一點,他明明清楚的,就是因為清楚,所以才不願意承認。他可以承認自己愛陳惜,可是他不能承認自己愛上了自己的姐姐。等到多少年後才發現,原來那個時候,情根就已經深埋了。自己以為他腐爛了,卻沒想到他吸收了所有陰暗的滋養,生長的更加旺盛了。
“莫流……”
陳年對著空氣中呼喚了一聲,可是卻沒有人回答他。她去哪裏了?
陳年連鞋都沒穿,就走了出去。他在雨中,在那棵梧桐樹下,看到了莫流。還能看見她,陳年還是開心的。
他拿著傘跑了出去,“這麽晚了,你怎麽站在這裏?下著雨呢?也不打傘,感冒了怎麽辦?”
陳年拉著莫流往回走,莫流卻轉過頭,冷眼看著他。那目光冰寒無比,讓陳年害怕。
他小心翼翼地問,“怎麽了?”
“阿年,這樣的遊戲不好玩。”隻是一句話,陳年就被打入了萬丈深淵,莫流這是醒來了嗎?她的智力回來了?不再叫自己年糕哥哥了?她又變得厭惡自己了?
陳年的腦中有很多的問題,每一個問題他自己都可以給出準確的答案,他卻不願去回答。
“莫流……我……”
“我知道,我這段時間腦袋可能有些不正常了,但是以後不會了。”
陳年不明白莫流的意思,他抓住她的肩膀問,“什麽意思?什麽叫以後不會了?”
莫流笑了,很好看,卻讓陳年害怕,恐懼。“因為……我要去找佘望了,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麵了……”
陳年因為莫流的這句話,徹底凍結了,他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了自己的視線裏。雨傘掉落在一旁,他沒有去追莫流。雨水順著臉頰流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淚水,如果不是,那為什麽是鹹的呢?
看著那逐漸遠離的身影,陳年忽然覺得好累,他手中牽扯著莫流的那根無形的線再也抓不住了,不是他抓不住了,而是繩子從中間斷掉了。不管他怎樣的去握緊,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的。身心俱疲,不僅僅是自己,莫流也是這樣。他不想去追了,即使追到了,能是怎樣的結局呢?眼睜睜的看著她再次從自己身邊離開,永遠的離開這個世間,那份痛是他能承受的嗎?是誰曾說過,莫流生,他就生,莫流死,他就死的。可是若是見不到的話,不就不知道她的生死了嗎?守著那相思,這漫長的人生還會有一絲牽掛。
陳年本來都做好自我疏導了,既然這麽痛苦,既然得不到,那就放開彼此吧!可是下一秒,一道閃電就又把他劈後悔了。他怎麽可以放手,莫流這個狀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吃苦受累,他會愧疚難過死的。雖然有著漫長的掙紮,但是最終他還是追了出去。
空無一人的巷子裏,除了偶爾傳來的狗吠聲,還有雨聲,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莫流漫無目的的一個人在晃蕩著,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她隻是突然想起了好多事情,突然好想佘望,她想回家,想回到她和佘望的家。可是她卻走不動了,她跪倒在地上,雨水澆濕了她的全身。即使是夏日的夜晚,也是冷的。莫流正在瑟瑟發抖著,肩上卻突然傳來了溫度,有人給她披了一件衣服。她以為是陳年,就並沒有理會。但是卻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並不是陳年。
“這麽晚了發什麽瘋跑出來?不知道他會擔心的嗎?”
莫流怔怔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今風,不,也許他並不是突然出現,而是一直都在他們的身邊,隻是他們不知道罷了。
“可以帶我走嗎?”莫流知道沒有人可以幫自己了,所以她也隻是試試而已。
“你想去哪裏?”
“……我想回家……”
今風有些嘲笑著莫流,“回家?你哪裏還有家?”
莫流哀傷的低下了頭,自言自語著,“是啊,我從來都沒有過家。”
今風沉默的盯著莫流看著一會兒,然後說:“我可以帶你離開這個世界,去一個遠離這裏一切的地方,你願意嗎?”
莫流點著頭,“我願意。”
“如果那裏……”今風頓了一下繼續說:“如果那裏是地獄你也願意去嗎?”
莫流的頭發已經完全的濕了,閃電照亮了她仰頭看向天空的蒼白麵孔,“地獄嗎?那就當我去贖罪好了,對於我這樣罪惡的人,那裏不是最好的歸宿嗎?”
今風的眼神有些複雜,他彎下腰向莫流伸出了手,“那就跟我走吧!我會帶你離開這裏,也許再回來的時候,你會是一個全新的莫流。”
莫流把自己的手交給了他,“可以問一下,那個地方的名字嗎?”
“……離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