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重新調查(1)
和以前發呆不同的事,在這些莫流無所事事的日子裏,還有一個阿哀在陪著自己。莫流突然想起了以前在陳年家裏,是見過以前養的那隻狗狗的,莫流就好奇的牽著阿哀問女傭。女傭顯得有些吞吐,一邊看著莫流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的告訴她說,那隻狗已經死了。
莫流僵在了原地,阿哀圍著她調皮的轉著圈圈,莫流回過神,蹲下來順著它的毛發。原來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了,沒有什麽可以紀念的了。
這些日子,莫流問陳年的那個問題,一直橫梗在她的心裏,久久揮之不去。陳年麵對那個問題的時候,選擇了沉默。他不想讓自己知道,是有什麽原因嗎?還是他內心愧疚……
莫流覺得,自己應該為爸爸討個公道。爸爸就那麽不明不白的受世人的冤枉,她應該讓他沉冤昭雪的。怨恨過後,也會為他覺得可憐。不管做過多錯的事情,他始終是自己的父親。更何況,爸爸一直其實都沒有什麽大錯。他也不算是變心,因為畢竟是在媽媽去世之後,才和陳菲菲在一起的。恨啊愛啊什麽的,莫流現在都已經不在乎了,她好累,真的好累。
或許人生還有什麽願望的話,那麽就隻有結束曾經了吧!而她還欠著一筆賬,一筆身為子女應該負擔的責任。她有義務還爸爸清白,不管凶手是誰……
莫流重新開始調查了爸爸當年犯下的那個案件,她找到了當年負責的律師。
“您好,我是莫盛的女兒莫流。”
律師是一個跟爸爸差不多歲數的人,已經從事律師事業很多年了。當年為了爸爸的事情,沒少費心,所以莫流對這個律師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請問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我想為我爸爸的案件翻案。”
律師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頓,抬起眼睛疑惑的看著莫流,“你是認真的嗎?”
“是。”莫流目光鎮定的看著律師。
那杯茶律師沒有喝,放了下來,“這個案件吧!我當年為你父親做辯護的時候,的確是覺得有些蹊蹺的,若是當年二次申訴還好,可是都過了六年多了,有點難度啊!”
莫流有些難堪的垂下了眼睫,“當年,我因為出了車禍,所以沒能及時申訴,這才錯過了機會的。”
律師也是清楚的知道莫流的情況的,他沒說什麽。
“但是,身為子女,我覺得我不應該讓我爸爸就這麽蒙受冤屈,死不瞑目。”
律師有些讚賞的點了點頭,他對莫流說:“現在,你需要找到證據,證明你父親的清白。當年你父親被舉報之後,警方的確是進行了調查,那個希望小學的負責人說,的確是沒有收到你父親的捐款,可是你父親卻說他已經捐了,就在我要進行詳細調查的時候,你父親突然去世了,我們沒有辦法認定你父親說的是真的,所以這件事對這麽倉促的定案了。”
“那你知不知道當年是誰舉報了我的父親。”
律師看了莫流一眼,目光有些複雜,“這個……是接替你父親的現任C市市長。”
米蘭的爸爸?莫流又想起了這個女人,這個被她親手殺掉的女人,已經徹底被她遺忘了。是故意忘記的,這樣她就不會記得自己是一個殺人犯,在午夜夢回的時候,不會做關於米蘭的噩夢。莫流的內心,對米蘭還是有著罪惡感的。
“莫小姐?”
莫流一時走神,律師叫了叫她。
“啊,抱歉。”
和律師談完話之後,聯想之前陳年和米蘭的關係,還有米蘭爸爸接替了自己爸爸的位置,有些事情,莫流已經很敏銳的明白了些什麽。莫流抬頭看了看天空,問著自己,還要查下去嗎?
她現在已經可以推測一些事情了,米蘭的爸爸陷害了自己的爸爸,然後成功在陳年的幫助下登上了C市市長的位置。至於為什麽爸爸捐給希望小學的捐款會不翼而飛,故意也是陳年在其中做的手腳吧!
雖然莫流知道自己這麽推斷有些果斷了,什麽都沒有做過調查,就這麽誣陷陳年和米蘭的爸爸狼狽為奸,的確是有些太武斷了。可是除了這種推測,除了陳年和米蘭爸爸之外,陳菲菲已經否定是季明落做的了。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誰呢?還有誰對爸爸恨之入骨呢?
若真是米蘭的爸爸的話,那他也已經受到報應了。他們家害了與自己有關的兩條人命,自己隻要了他女兒的一條命,不算過分吧!
莫流不知道陳年是怎麽處理米蘭的屍體的,好像並沒有在新聞上報道呀!也沒有警方找過自己……她做了個決定,覺得自己應該去看一看米蘭的爸爸。
莫流又再次回到了C市,找到了自己的曾經的那些同學。她本來是不應該在見他們的,因為她與他們的關係一向都不是很熟識。隻是有幾個還能說得上話罷了,莫流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很是吃驚。
“米蘭啊!她不是和你的關係最好嗎?”
“呃……後來就斷了聯係,所以想知道她家在哪裏?”
“你不知道她家在哪裏?她爸爸現在可是C市市長啊,誰不知道她家住在哪裏?哦,不對,可能馬上就不是了。”
“這是什麽意思?”
莫流靠在曾經的學校柵欄外,給熟悉的同學打著電話。柵欄上爬滿了爬山虎,長滿了紫色的牽牛花。校園裏,還是那片綠色的操場,紅色的跑到。有學生在踢著足球跑來跑去,他們都穿著自己曾經穿過的校服。仿佛一切都沒有變過,莫流甚至還看到了曾經教過自己的體育老師。歲月終究還是在他們的臉上刻下了印痕,不再是當年的風采。
“米蘭的爸爸病倒了,住進了醫院裏,聽說是腦溢血,挺嚴重的。”
腦溢血……
莫流問了地址,還是去了醫院。他在重症監護室裏見到了那個如今已經蒼老的老人,他的身邊並沒有人照顧,就那麽孤孤單單的一個人躺在病g上。掛著氧氣管,打著點滴,身上插滿了管子。有hushi進來給他換藥,看到莫流小小的吃驚了一下。
“你是他的家屬嗎?”
莫流還沒有說話,就被劈頭蓋臉的訓了一頓。
“我說你是怎麽做子女的呐,你爸爸都在醫院裏躺了多久了啊,你才來看他,真是的,不知道他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嗎?隻有親人在身邊才有可能醒過來!”
莫流被hushi訓的哭了,她不是覺得委屈,隻是突然愧疚感爆棚了。
是自己的錯,才讓這個老人老了病了都沒有子女親人來照顧他。可是他們做錯了那麽多的事情,到如今的這種地步,也是咎由自取不是嗎?
莫流的心被鋸齒拉成了兩半,無論是哪一半都在痛。她做不了壞人的啊!每一天其實都是活在恐懼中的啊!她不敢再回到佘望的那個家裏,也是因為害怕佘望會責怪自己啊!
到底要怎麽做?
到底要怎麽活下去才不會這麽痛?
到底什麽是對的?
到底什麽是錯的?
她到底該如何?
仿佛做什麽都是錯的……
莫流翻出了自己的手機,手機通訊錄裏,隻有寥寥可數的幾個名字。
沒有人可以解救她……
莫流最終是打給了陳年,電話通了,她卻說不出話來。
到最後,隻有這一個是自己的歸宿了嗎?
兜兜轉轉了這麽久,她最終還是待在了他的身邊了嗎?
繼續著這種不倫的關係……
“怎麽了?”莫流是從來都不會主動打給自己的,所有陳年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開心。
莫流吸了吸鼻子,“我在C市,可以來接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