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墜落天使（1）
陳年知道這可能是莫流的毒癮發作了，所以他不敢把莫流送到醫院去，而是叫來了他的那個私人醫生，韓木。
韓木剛檢查完莫流的情況後，陳年就迫不及待的詢問，“她怎麽樣了？”
韓木麵露難色，他惋惜的搖了搖頭，“不太好，你可能要做好準備。”
陳年一下子就蒙了，傻傻的問，“準備？什麽準備？”
“這種毒品已經嚴重損傷了她的大腦神經，也許有一天……”
韓木沒有在說下去，陳年卻堅持要聽。
“繼續說。”
“她可能會變成個傻子……”
雖然不忍，但是這是事情，身為醫生，他有把真實的病情告訴給家屬的責任。
陳年的目光眷戀的停在莫流的麵容上，他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沉痛，他握緊了拳頭。
“沒有救治的可能了嗎？”
韓木推了推眼鏡，“自從你把那毒品給我之後，我就一直在研究它的成分，目前看來，這種毒品是戒不了的。”
陳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頹敗，這樣的無力感要比在離天道那種絕望的感覺還要強上千倍萬倍。
他的頭經過手術的治療明明已經好了，可是為什麽一涉及到莫流的事，就會這麽疼呢！
韓木看出了陳年的痛苦，他也有些不忍心看到陳年這樣，在他的心裏，陳年一直都是神一樣的存在，不管有什麽樣的挫折，他都不會氣餒，可是麵對人的生死，他也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啊！
“也許，可以找成景，他是這藥品的製作人，他應該比我們知道了解的更多。”
陳年沒有韓木想象中的那麽高興，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隻是說了一句，“知道了。”
成景嗎？事到如今難道就真的隻有這一條路可走嗎？
陳年知道，那個人應該是願意就莫流的，可是，他卻不希望這個人來救……
莫流醒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了，天邊的夕陽印染的半邊天空火紅火紅的，好美啊！
可是……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莫流坐了起來，她知道自己應該是犯病了，她應該是暈倒了的，在浴室裏，她還記得的，當時的感覺，就好象就萬千的蟲子在撕咬自己一樣。莫流看著自己的手，手腕上的脈搏還在強勁有力的跳動著，可是這樣充滿毒液的鮮血，即使在跳動也不是鮮紅的，而是黑色的，這樣的生命，活著，有什麽意義呢？
莫流在靜靜的想著的時候，陳年端了晚飯走了進來。
“你醒了。”
“恩。”莫流很乖的點點頭。
有些時候，她看到陳年，心中還是有希冀的，希冀能夠看到他偶爾流露出的莫年的表情，就像此時。他淡笑著，不深不淺，那笑容剛剛好，讓你既感到他的年輕活力，又感到他的沉穩成熟，這是一種矛盾，也是一種和諧。隻有他，才能夠露出這樣的笑容。
“看，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陳年直接把飯菜端到了莫流的跟前，他遞給莫流，莫流卻沒有接，隻是用眼睛直直的在看著他。
“可以喂我嗎？”
陳年微愣，他想從莫流的表情中，看出她此時在想些什麽，但是遺憾的是，莫流麵無表情，隻有一雙大眼睛在閃閃發亮，讓他什麽也看不出來。
“好。”這麽乖巧的莫流，他怎麽忍心拒絕。
看著莫流一口一口的把自己喂的食物都吃點，陳年在開心的同時，又有著很深的擔憂，因為他突然就想到了韓木說的話，莫流的種種怪異的表現，莫不是智力已經開始減退了。
“你這樣看著我，讓我怎麽吃？”莫流突然就對陳年翻了個白眼，她還說，“你別誤會，我是懶得動手，才叫你喂的，誰知道你連喂個人都喂的這麽差。”
陳年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怒，喜的是莫流現在還是正常的，怒的是這個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普天之下，誰敢讓他來伺候，也就這個女人了，她居然還嫌棄。
陳年故作邪魅的說，“說我喂的不好，那要不要我換個方法喂你？”
“什麽方法？”
莫流此時還傻傻的沒有意識到危險，每個壞人都不是天生的壞人，他們偶爾也會天真，也會可愛。即使莫流是一個吸毒者，是一個殺人犯，可是她還隻是一個女孩。然而莫流清楚的知道，天道不會因為她是個女孩就饒恕她的，她是個罪人，總有一天要承受所有的罪責。但是現在，在這短暫安寧的時光裏，就讓她暫時做一回小蝸牛吧！
莫流還沒反應過來，陳年就已經舀了一勺飯放進自己嘴裏，然後把嘴朝莫流壓了過來。
“唔……”
這個吻其實莫流本來是可以躲開的，但是她沒有。理由嗎？沒有，隻是隨心吧！她也不是什麽好人，但是與陳年這樣，也絕不是愛他，她的心裏永遠都隻會有佘望一個人。那她現在到底在幹嘛？她也不知道，也許隻是孤單寂寞了太久吧！
就這樣，原本一頓好好吃的飯，又變成了由陳年一口又一口的親口喂給莫流，隻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莫流是清醒的。然而縱然是再fangzong，畢竟是個女人，也會害羞的。被陳年喂完飯後，女傭進來收拾東西的時候，莫流的一張臉都能滴出血來。
這樣與陳年親昵，莫流開心嗎？
答案是不開心，心裏總是有個地方是空的，卻又不能讓任何人來填滿。
莫流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沉lun了，就這樣一直往下跌，穀底是什麽樣子呢？她猜測，大概就是地獄的樣子吧！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拉她上來的那根繩子已經斷了，卻有無數根繩子在拉著她往下沉，她已經無力抗爭了，不管曾經做過多美多美的夢，那些也隻是夢而已罷了，她已經離那種普通平凡的生活越來越遠了。而且莫流發現，自己已經徹底的變了，變得開始冷血了。
陳年無法限製莫流的自由，就算關住她的人，也關不住她的心，所以莫流還是回她和佘望的那個屋子住了，因為在莫流的心中，那裏才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