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新賬舊賬（2）
米蘭抬起頭，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莫流的臉在自己的麵前，她的神誌還不是很清楚，還以為自己在照鏡子。
不過下一秒她就不這麽認為了，莫流一把扯住了米蘭的頭發，疼得她“啊”的大叫了一聲。
米蘭怨恨的叫著莫流的名字，“莫流……”
莫流笑了，很迷人的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感覺怎麽樣？”
她的口氣就像是在問今天的天氣怎麽樣，聽在米蘭的耳朵裏格外的刺耳。
米蘭嘶吼著，那表情就好象想要咬死莫流一樣。“感覺怎麽樣？你說感覺怎麽樣！要不你來試試！”
“你一點後悔的樣子都沒有呢！”
米蘭吐了莫流一口口水，萊萊想要踏步上前，陳年卻伸手製止了他。
米蘭說：“我唯一後悔的就是沒有殺了你。”
莫流沒有生氣，她抹了一把臉，目光淡淡的看著米蘭，問她：“為什麽這麽恨我？”
“為什麽？”
米蘭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她笑了起來，很是誇張。
“哈哈哈……為什麽？”
米蘭像是感歎的歎息了一聲，她的眼睛裏亮晶晶的，莫流看見了淚光。
“知道嗎？你以前就是這麽的蠢！可是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麽像你這麽蠢的人，會擁有這世間這麽多的幸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人無緣無故的愛你。”
莫流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年少時那是多年的相伴，自己竟然是從未走進過米蘭的心，原來在她的心裏，竟然是這樣想自己的。
“你是在嫉妒嗎？”
“對，我就是在嫉妒。”
莫流猛的捏住了米蘭的臉，到底是哪裏錯了，記憶中的米蘭，不應該是自己麵前的這個樣子啊！
她想問，你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啊！
可是莫流動了動嘴唇，卻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那麽多年過去了，很多人很多事，都變了，不是嗎？
閉上眼，莫流沉默的收起了所有的記憶。
那些年，那歡笑的姐妹……
那些年，那如影隨形的相伴……
光影還在，卻早已模糊了她們的麵容。如同銀鈴般的笑容，也在耳邊越來越微弱了。隻有一雙憎恨的目光，纏繞在心頭。
回不去了，還在留戀著什麽。莫流親手藏起了所有的快樂，再也不要想起那些了。
她再次睜開眼睛，沒有一點的情誼。
“今天我來，是為佘望報仇的，也是為了了斷我們的所有恩怨。”
米蘭輕笑，“莫流，你覺得能了斷嗎？”
她突然轉頭向陳年大吼，“陳年，我是C市市長的女兒，你們殺了我，我爸爸不會放過你們的！你，莫流，都是要進監獄的！”
莫流也發了恨，她甩了米蘭一巴掌，“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殺了佘望。”
“那是他自找的，是他自願為了你去死的，我本來想殺的是你，是他替你擋了槍。所以，殺了他的不是我，而是你。”
米蘭看出了莫流心中的觸動，有一個念頭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她應該讓莫流殺了自己，這樣陳年才會看到，莫流愛佘望愛到了何種地步，他不過和自己一樣，都是個愛而不得的失敗者罷了。
“莫流，不是要為佘望報仇嗎？那就快點，我隻要活著一天，就會嘲笑他是個傻子。為了你這樣的一個女人，甘願去死。”
莫流拿出了自己藏在靴子中的匕首，她對米蘭說，“我不會讓你死的很輕鬆的。”
米蘭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是當她拿著刀在自己的臉上遊走的時候，她聽到莫流說，“你的這張臉，應該還給我了。”
“啊！！！”
……
莫流走出了牢門，她的手中還拿著那把沾滿了鮮血的匕首。米蘭的血濺了她滿臉，她看著刀刃上流淌的血液，眼中有著笑意。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這麽殘忍的人，古人說，最毒婦人心，果然是不錯的。
她毀了米蘭的臉，斷了她的手腳，還在她的心髒上捅了一刀，讓她的血一滴一滴的流盡，就像佘望一樣……
當年若不是因為她，自己不會和佘望錯過了那麽多年。
現在若不是因為她，自己不會和佘望天人相隔再也不能相見。
莫流問著自己，若論恨，自己才應該是最恨那個人才對。
“莫流。”
陳年擔心的跟在莫流的身後，“你還好吧！”
真是討厭！
“你該擔心的是你的未婚妻吧！你該擔心的也應該是如何向你的嶽父大人交代！”莫流的語氣很是嘲諷，“當然，我現在殺人了，你完全可以去舉報我。”
陳年伸出手抹去了莫流臉上的血跡，“你不應該動手的。”
莫流挑眉看他，“現在心疼是不是有些晚了？”
陳年知道她誤會了，急於辯解，“不是，我不是這個……”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你會送我的吧！”
莫流打斷了陳年的話，自己扔掉了那把匕首，徑直順著來時的路往前走。
陳年無奈的看著他的背影，萊萊上前，陳年對他說：“先把屍體處理了，給莫流找套新衣服。”
萊萊這才想到，這莫小姐還真是膽大，就這麽穿著沾滿了血跡的衣服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陳年看到莫流這個樣子，很不安，有什麽東西似乎在莫流的心底滋長了，不知不覺間他已無法掌控一些事情了。
回去的路上，莫流安詳的睡在車座上。她的額頭抵靠著車窗，那張美麗的容顏似乎從未變過，但是陳年知道，他已經再也看不見她真正的麵目了。臉，已經變成了遮擋的麵具。
陳年把莫流的肩膀攬了過來，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低垂著眼眸，是從未有過的哀傷。
不管莫流變成了什麽樣子，他都會陪著她。
陳年看到了莫流對佘望瘋狂的愛，有些對莫流隱瞞的事情，第一次一種名叫愧疚的心情浮上了心頭。
當年，米蘭是受自己的指使，才在莫流和佘望之間製造誤會的……
那個時候啊，陳年看著莫流對佘望的笑臉，每天跟自己說的最多的名字就是佘望，他的心裏就是很不舒服。
所以他對米蘭說，若是她拆散了姐姐和佘望，自己就會和她約會……
他隻是想讓莫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再次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陳年撫摸著莫流的臉頰，也許從那個時候，他的心就不再單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