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相思雨夜
漆黑的夜空沒有一點光亮,明明這個夜晚被燈光照的特別的明亮,莫流卻覺得眼前是一片又一片的黑色。她的大腦沒有任何的思考運轉,她隻是在憑借著身體的本能奔向那個地方。佘望,在那裏。
莫流焦急的在路邊招手,想要打到一輛出租車,可是午夜十一點還在工作的司機,是沒有多少的。她遲遲的打不到車,也就放棄了,自己一個人跑了起來。在夜晚狂跑的人,莫流絕對是第一個人。她來不及細想佘望所在的醫院到底離自己有多遠,她隻是想見到他,想聽到他的聲音。為什麽上天要這麽殘忍?在她每一次要觸碰到幸福的時候,給她最沉重的打擊。
天空中沒有月亮,也沒有一顆星,黑暗隱藏了烏黑濃密的烏雲,卻隱藏不了暴風雨來臨的征兆。漆黑的夜空裂開了一道口子,閃電和雨水從那裂縫中瞬間傾盆而下。狂風夾雜著冰冷的雨水打在莫流的臉上,還有身上,她身上穿的那套白色西裝立馬就濕透了,冰涼的貼著肌膚,透出了她裏麵穿著的黑色背心。莫流對這些都恍若未知,她現在隻知道跑,一直跑,一直跑,佘望在等她……
“先生,這麽大的雨,飛機可能會延誤呀!”說話的是司機。
陳年心緒煩躁的坐在車上閉目養神著,他的頭正在嗡嗡嗡的痛著,可是他不能休息,他還有好多事要做。華夏這邊的進展目前還比較順利,可是美國那邊卻又突然出現了狀況,他必須得連夜趕過去處理。連日來的工作,已經讓他好幾個晚上都沒睡了,白皙的眼底已經出現了一圈的黑眼圈。這一切都被前座的今風看在眼裏,可是他卻幫不上他。他隻是他的貼身保鏢,生意之上的事情今風是從來都不插手的。雖然陳年的手底下也有很多的人才,可是畢竟大事件的決定權和解決方法還是得陳年自己來,他一個人,要處理那麽多事情,說不累那是不可能的。
陳年聽到這句話,這才偏過頭看了一眼車窗外的天氣。隻是一眼,他的視線就被定住了。另一旁的車道上,一個女人在瘋狂的跑著。盡管距離很遠,可是他不會認錯,那是莫流。那個身影早就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上,更何況他還曾經感受過那具身體的美好。
“等一下,把車往回開。”
“啊?”司機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然後就聽從命令換成了往回開的車道。有什麽辦法,人家是老板,他說往東就往東,他說往西就往西。
今風皺著眉去看窗外,看到那個奔跑的身影後,他才明白過來,但是眉頭卻沒有因此而鬆開,反而皺的更緊了。
他抬手看了看表,提醒陳年,“先生,再不快點到機場的話,怕是會趕不上的。”
陳年轉頭冷冷的看了今風一眼,“你覺得這個天氣,飛機會起飛嗎?”
今風不再說話了,話雖這麽說是沒錯,他在心裏反問道,若今天不是這種天氣,你還不是也會因為莫流而不去機場?他可以在心裏吐槽著各種話,可是他卻不能說出來,也不能讓陳年察覺到。今風攥了攥拳頭,莫流……
莫流正在跑著,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然後後麵就突然出現了一道白光,她下意識的回頭去看,那白光是從一輛車的車燈。由於天太黑,莫流沒有認出這輛車是陳年的車。
車子停了下來,從車裏出來了一個男人。陳年出聲叫她,“莫流!”
混沌而麻木的腦袋因為這叫聲讓腳步停了下來,莫流抹掉遮擋視線的水滴,這才看清來人,這人連傘都沒有打,就靜靜的站在車邊看著她。他一身黑色的風衣,似乎是與黑暗融為了一體,莫流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呆傻的看著他向自己走來,然後拉著自己的手腕就把自己拽到了車裏。莫流的反射弧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知道坐進車裏才到達腦部。
“你是陳年?”
陳年濃黑的眉毛一擰,不可置信的看著腦袋還在滴水的莫流,“你是傻了嗎?”
莫流就像真的傻了一樣,自己自語道,“哦,你是陳年。”她轉頭去看車窗外,這才記起自己是要去哪裏,然後就要打開車門下車。
陳年製止住她,“這麽大的雨,你要去哪裏?”
莫流紅了眼眶,瘋了一樣的聲嘶力竭道,“你放開我,我要去見佘望!”
短暫的幾秒鍾沉默後,陳年放開莫流的手對她說,“他在哪裏,我送你去。”
莫流現在的情緒極其的不穩定,就像是一座即將碎裂的冰麵,她突然嗚嗚嗚的哭了起來,哽咽著說出了佘望住的那家醫院。
司機再次開車,陳年攬住莫流的肩往自己的懷裏壓,是對莫流無聲的安慰,也是對自己的慰籍。莫流看不到隱藏在陳年眼睛裏的那些傷痛,佘望終究還是回來了……他明明很清楚彼此的身份和立場,卻還是抑製不住的想要靠近莫流,哪怕是一秒鍾也好。陳年說不出自己現在的心情,抱在自己懷中的女人為了另外的一個男人在哭泣,弄得他也很難過,不是為莫流,而是為了他自己。
時間總是會有盡頭的,莫流最後還是掙脫開了陳年的懷抱,跑進了佘望的醫院。陳年呆呆的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她的溫度還依舊留存在那裏。
陳年也下了車,尾隨著莫流進了醫院,既然來都來了,他得好好的看一看。今風很無奈的看了一眼手表,這才對今晚的飛機徹底的死心了,都這個時間了,肯定是趕不上了。老板都下車了,他也不能再在車上坐著了。
佘望失蹤住院的消息早就被星辰給封鎖了,所以醫院裏很安靜,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記者和狗仔。莫流趕到的時候,星辰已經在那裏了。星辰遠遠的看到莫流的狼狽模樣,又看到她肩上的男人的衣服,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他馬上就眼見的看見了離莫流大約五六米遠的陳年,然後就了然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