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複命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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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格雷戈安慰蕾妮,突然,他冷不丁地大喝一聲,“項科平,你領的什麽隊?什麽都籌劃的一團糟,還害得蕾妮落了一身傷!吳奇他就算有實力,蕾妮一對一也足夠和他五五開,盧克和瑞那兩個家夥難道是死人嗎?難道還對不過一群純人類嗎?”
項科平被嚇得雙膝跪倒,雙手伏地,眼睛隻敢看著地麵,脫口而出:“對不起,博士,是我的錯!”他被格雷戈劈頭蓋臉罵得都懵了。他明明隻是個隨行的記錄員,什麽時候成“領隊”了?
項科平突然想起來,幾天前格雷戈和他通訊,臭罵他的時候也是叫他“領隊”。
格雷戈罵道:“我讓你去,不是讓你傻傻的隻做個蕾妮的跟班記錄員!你身為a-11實驗室的一員,我格雷戈的親信,難道還沒點魄力統領兩個研究院下屬的‘作戰單位’嗎?我當然可以派實驗室裏的其他人頂替你的任務,他們任何一個都能做得比你好,但他們很忙,懂嗎?真是讓我失望!”
項科平隻覺得掌心發癢,背後發汗,腦子跟火燒了似的。
原來格雷戈下達的任務不僅僅是表麵明說的一層意思,格雷戈是要他自己去領悟,看清自己的位置,然後把自己擺放在最有用的地方,而不是當一個蕾妮的掛件。
項科平哪裏想的過來這麽多,他本來一心向往上爬,想獲得更高的成就,結果當他站在比以往更高的平台時,能力和思維沒能及時提升,落得個完全跟不上他人期待的下場。
此時此刻,無論格雷戈怎麽罵項科平,項科平都產生不了絲毫憤怒,他隻感到無窮的自責和自卑,這些壓力宛如一道道無形的空氣牆,擠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最終,項科平沒有表現出任何反駁的意思,一副靜靜地等待格雷戈發火結束處置他的模樣。
與此同時,格雷戈的怒火吸引了實驗室裏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坐在多蘿西位置的張煥靈。他們全都齊刷刷地看向這裏。
格雷戈吼完一陣,右手推起眼鏡,捏了捏鼻梁。他原本精神就不夠,吼完後更乏了。
格雷戈話畢,意識到自己說的是狠了點。可是他沒法不怒,一怒,怒火就像脫閘的洪水。
最近的事情本就讓格雷戈惱火了。先是多蘿西“背叛”,再是委員會把張煥靈安插到他身邊,最後他和小組成員還要加緊時間調製十二個實驗成品。格雷戈身心俱疲,恰恰選了項科平作為情緒的垃圾桶,發泄他那些積壓的鬱鬱怒氣。
不過格雷戈倒也並非無端發火,他本就期望項科平能快點成長,哪怕項科平的科研能力比不上其他人,但隻要能優秀地完成各種外派任務,項科平自然能在a-11實驗室獲得一席之地,這對於項科平自己也是件好事。
項科平一副乖乖受著的模樣讓格雷戈的一腔怒火釋放後消了大半。格雷戈板著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冰涼的茶,潤了潤嘴唇,隨後淡淡地說道:“好了。項科平,你帶蕾妮去做手術,等蕾妮傷好了,你們再到我的麵前。”
項科平跪伏著,重重地答複,聲音有些哽咽。
“是,博士。”
“還有,把蕾妮的所有作戰記錄發過來。”格雷戈拋下最後一句話,轉回到電腦麵前。
實驗室的眾人見沒事了,一個個轉回去做自己的工作。
任務失敗哪能不挨罵,博士既然罵完項科平還給他發派任務,說明博士沒往心裏去,隻是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這一點,實驗室的眾人還有些小小的羨慕項科平能得到博士的額外關照。
蕾妮望著格雷戈的背影,伸手拉住項科平的胳膊,扶他起來。兩人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實驗室,待電子門關閉後,蕾妮和項科平才敢喘上一口氣。
“項科平……”蕾妮欲言又止。
“走吧,手術要緊。”項科平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用刺痛幫自己清醒。他恢複了往常的表情,對蕾妮道。
蕾妮跟在項科平的背後,心裏很不是滋味。蕾妮與格雷戈的想法正相反,她覺得一切都是她贏不過吳奇的錯。
……
三天轉瞬即逝。蕾妮做完脊椎神經手術,經過短暫的術後恢複,她的下肢終於有了知覺,現在她已經能自由行走,輕微地跳兩步。
一間六麵牆體通體雪白的核磁共振室裏,蕾妮穿著雪白的實驗服,四肢放鬆躺在核磁共振床上。在一陣機械運轉的嗡嗡聲中,蕾妮被推進了漆黑的圓柱形空間。
半晌,蕾妮從漆黑空間裏退了出來。她緩緩起身,金色的長發宛如美麗的綾羅綢緞,披到雪白實驗服前凸的部分。
“醫生,我的異能恢複怎麽樣了?”蕾妮碧藍色的眼睛閃爍著緊張的意味。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你需要更多的時間,”負責蕾妮術後恢複的醫生表情緩和的一笑,“別擔心,我診治先驅者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大失血後全身異能盡廢的例子,你就安穩地回去休息,早日養好身體的傷病,異能自然會一項項恢複。”
蕾妮乖巧應聲,但她遮掩不住失落的眼神。
蕾妮進入換衣間,把衣服換回了冬裝便服。她穿上了淡藍偏白的羊毛外套連衣裙,連衣裙的雙袖頂各有一圈紫色的厚厚圍絨,絲薄的白色絲帶結手套把她的纖纖玉手勾勒的格外纖細柔弱;修長的雙腿套一雙肉色的褲襪,腳上是紫色高筒皮靴;雪白的鵝頸圍一圈雲白色的圍巾,頭戴一隻平頂的冬帽,左肩膀上垮一隻珍珠色的皮包。
蕾妮在鏡子前照了照,然後把金色的長發披散到圍巾外。這風格的衣服顯得蕾妮十分柔弱,像個沒有武力的漂亮女孩兒。
這一套裝扮是多蘿西帶蕾妮去買的,多蘿西說女人要多幾十套衣服打扮,天天穿作戰服算什麽樣子。蕾妮便是從這一句話中,聽出多蘿西真心把她當作了一個和她們一樣的“人”,而不是近似“物品”的實驗品。
ps:改了標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