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血債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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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奇右手放開長刀的刀柄,雙手緩緩高舉。
徐浩清掐著吳奇的脖子,給他留了說話的餘地。吳奇真誠地道:
“徐寨主,我們沒有任何對徐家寨不利的想法。敵人入侵時,我們盡力去阻攔了,全是我實力不濟,沒能幹掉敵人的頭目。今夜徐家寨的損失和犧牲的寨民們的亡魂,我吳奇一定會記住,然後向敵人討回來。”
“那是你本該和敵人清算的!管我的子民什麽事!”徐浩清憤怒地吼道,右手愈發用力,掐的吳奇喘不過氣來。
徐浩清的太陽穴青筋突起,眼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濕潤發紅了。哪怕他殺光了屠殺他子民的敵人又怎樣,他的子民無法活回來了。
郭柏柏連忙靠過來,雙手搭在徐浩清的右手臂上,聲音盡可能柔和地道:“寨主大人,這真的是我們的真心話。敵人沒來前,我們也不知道敵人.……”
吳奇忽然打了一個噤聲的戰術手勢。他阻止了郭柏柏找借口,目光正直地凝望向徐浩清的眼睛。
“徐寨主,請您相信我,我吳奇一定會幫徐家寨討回這一債,這是我本該背負的‘十字架’,也是我現在最深重的執念。這兩個月來,我很喜歡這裏。”
吳奇的聲音真摯而有魔力,徐浩清長久地凝視著吳奇漂亮的眼睛,仿佛陷入了真誠的海洋,看不到一點虛假的感情。
徐浩清還是想殺吳奇,可是在這裏殺了吳奇,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他還不確定敵人有沒有後續部隊,這時削減己方的戰鬥力完全是送死的行徑。
更重要的是,剛才那兩個敵人的頭目都是近戰型的先驅者。徐浩清的異能適合遠程作戰,且無法邊戰鬥邊保護手無寸鐵的寨民。剛才他離開屋頂,就是去西邊組織家仆護送寨民朝西撤退。
徐浩清在腦中天人交戰了一番,衡量了利弊,最終忍著恨意,手指顫抖地鬆開了吳奇的脖頸。
“吳奇,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徐浩清拋下一句話,驀然回首,從寨主府的頂樓俯視整個徐家寨。
此刻的徐家寨被劃分成了兩個世界。一半夜色如水,深重而冰涼,一半淪為了烈焰地獄,火愈燃愈旺。
郭柏柏上前幫吳奇揉了揉脖子,怕他被掐傷了。吳奇則望著徐浩清的背影。
曾經的猜測浮上心頭,得到了印證。
徐浩清在篝火晚會的時候果然隱瞞了事實。徐浩清自己就是先驅者,而且異能還是特別明顯的“變異器官型”。
“徐寨主,我兩個問題,懇請您解惑。”吳奇緩緩說道。
“說。”徐浩清遙望著東邊的淪陷在烈火地獄中的徐家寨,心裏還有未化解的怨憤。他沒回頭,冷冷地道。
“徐家寨的先輩,還有您這樣的先驅者嗎?”
徐浩清道:“有,不過我們管他們叫‘巫’。”
“第二個問題。獵人隊伍的獵人們,他們為什麽擁有超越常人的體質?”
徐浩清赫然回首:“你問這個做什麽?”
這個問題觸及到徐放老祖那一代的曆史。縱然徐放老祖的“遺傳令”的結果很輝煌,但追溯到人的根性,還是會讓人產生抵觸。
“我隻是很不解,為什麽他們沒有超出人類的範疇,卻與眾不同。沒有異能病毒,沒有基因強化藥劑,他們超越常人的身體能力又來源於哪裏呢?”吳奇將自己的疑惑娓娓道來。
徐浩清不想回答吳奇,正準備甩出“無可奉告”四個字時,吳奇卻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的秘密。
“其實,我自記事以來不曾記得過自己注射過基因強化藥劑,我的身體能力全是鍛煉獲得的。我猜想,或許在獵人身上能找到我自己的答案。”
吳奇的這番話宛如平地驚雷,震驚了郭柏柏,也讓徐浩清神色微愕。在徐浩清的印象中,寨民中流傳的最多的一句關於吳奇實力的話就是:吳奇能單打獨鬥幹掉一隻鐵裂棕熊,毫發無損,滴血不沾。
對比獵人隊伍的獵人們,吳奇的實力是他們的數倍!而吳奇竟然說他也沒有注射過基因強化藥劑!
徐浩清哼道:“這種問題,你不應該問你的父母嗎?”
吳奇的眼睛裏波光流轉,仿佛倒映在深邃海麵上的星辰,他道:“我沒見過我的父母,我是跟我的姐姐長大的。”
徐浩清一時語塞。他本想說抱歉,但吳奇害得徐家寨遭受災難,他氣不過,幹脆就不講了。
徐浩清沉默了片刻,最終坦言:“罷了,我就破例告訴你這個外人吧。其實巫和普通人結合,誕下的後代有兩種可能,極小的可能是巫,極大的可能是繼承雙親中巫的一部分體質的進化人類;進化人類身體強度的天花板比普通人高的多,但他們往往要經過艱苦的鍛煉和戰鬥,必要時需要拚了命與獵物廝殺,才能突破瓶頸得到更強的力量。”
吳奇豁然開朗。徐浩清的信息對而言就像是石破天驚一般。
原來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體質,是因為他的父母一方是先驅者,另一方是純人類。為什麽若姐從來都不告訴他,這個秘密有這麽值得保守,一守就是6年嗎?
郭柏柏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說來奇怪,她明明出生在父親是先驅者的家庭,卻從來不知道這樣的秘密。她的親姐姐很普通,現在看來她也是一個進化人類。
基地的高等生物科學技術的普及率並不高,傭兵集團的儀器也隻能測出“異能病毒”,判別個體是先驅者還是純人類;詳細的身體檢測需要很多錢,一部分平民甚至死前都不知道自己是“普通人類”還是“純人類”。
一般而言,隻有至少進化到二階的先驅者,擁有了相應的力量、財富、地位、基因價值,才會知道這個遺傳的秘密。而普通的一階先驅者基因價值和本身價值都不夠,不知道也是金字塔新社會形態的形勢所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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