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他憑什麽不能
沈教授臉色陰沉，望著霍教授，緩緩站起身。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沈教授身上。
“是我授意他代替我參加導師級的演講，你有什麽意見嗎？”沈教授臉色嚴肅，毫不怯懦的盯著自己這位師兄。
霍教授冷笑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
“看他模樣，也就是剛上大一的新生吧？你把一名大一新生，跟眾多生物科學界的前輩名宿擺在同一個等級，你覺得這可能嗎？”
沈教授冷冷道：“學術從來都不以年齡分高低，隻要他有真正的才華，他憑什麽不能！”
霍教授怒極反笑：“一名剛上大一的新生，他能有什麽才華？我的好師弟，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眾人望向沈教授的目光中，頓時帶上幾分鄙夷，沈教授此舉，正如陳默先前所言，有臨陣退縮之嫌疑。
沈教授冷哼一聲，反駁道：“又沒試過，你怎知他沒有才華？”
霍教授放聲大笑：“哈哈，師弟，你我鬥了大半輩子，各有勝負，沒曾想到頭來你竟然晚節不保，你就真的那麽怕輸給我嗎？”
“笑話，我何曾怕過你？我讓陳默代替我演講，是因為他比我更有才華！”沈教授冷聲道。
“怕輸就直說，讓一個學生來頂缸，這不是君子所為！”霍教授根本不相信，他咬定沈教授就是怕輸，故意讓陳默出來頂缸。
“夠了！”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楊子寧臉色冷淡，目光在霍教授和沈教授臉上掃過，淡淡道：“你們兩人的恩怨，私下裏自行去解決，這裏是交流會。”
同為分子生物學領域的頂級人才，但霍教授在楊子寧麵前，卻不敢有任何反抗。
“是！”霍教授低頭道。
楊子寧點點頭，對霍教授的表現很滿意。然後，目光轉向沈教授：“別胡鬧了，趕緊上台去吧！如果他真有才華，等明天的學生級演講，大家會看到的。”
很顯然，楊子寧也不相信陳默有資格參加導師級的演講。基本每個正常人，都不會相信。
看到楊子寧出麵，眾人紛紛表態。
“華南大學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啊，以前雖然每次都墊底，可最起碼輸也輸的坦蕩蕩。讓一個大一新生頂缸，這算什麽事？”有人冷笑。
“這樣的導師，能教出來什麽樣的學生，可想而知！哼哼……”
“這位沈教授還是生物科學領域的前輩名宿，怎麽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是見麵不如聞名。”
聽著那些冷嘲熱諷，即便沈教授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火冒三丈。
但是，他盡力壓製著怒火，臉上有種慷慨赴死的決然。
“交流會從來都沒有規定，學生不可以參加導師級的演講。我這麽做，完全符合規矩，誰都沒權利阻止。”沈教授一臉堅定道。
楊子寧皺眉，望著沈教授，浮現出一抹冷意：“你確定要這麽做？交流會是沒有規定學生不可以參加導師級交流，但如果他的學術水平遠低於交流會規定的標準，你們華南大學將會被永久取消參賽資格。”
楊子寧麵無表情的望著沈教授：“你確定要冒這個險？”
眾人望著沈教授的目光，帶著濃濃的幸災樂禍，看看是沈教授自己的顏麵重要，還是華南大學校長拋棄尊嚴爭取來的參賽資格重要。
就在眾人以為沈教授會有一番艱難的抉擇，沈教授卻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給出了答案。
“我確定！”
“如果陳默的學術水平低於交流會要求的標準，我們華南大學願意讓出交流會的參賽資格。”
沈教授一臉嚴肅，聲音堅定，不容質疑。
“沈教授！”王城驚呼出聲，雖然一十八屆交流會，華南大學一直墊底，可是如果連參賽資格都失去，那麽華南大學以後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
張新萌等人也一臉焦急的望著沈教授，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沈教授沒有理會他們，目光堅定的望著楊子寧，他知道隻要過了楊子寧這一關，其他人就不會在說什麽。
楊子寧認真的看了沈教授良久，臉色難看，顯然很是憤怒。
但，他很有涵養，並沒有發作，而是轉身走回座位，留下一句話：“好吧，既然你這麽推崇他，那就讓他試試吧。輸了，你們華南大學永久取消交流會的參賽資格！”
華南大學六名同學，頓時如喪考妣，呆呆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
沈教授暗暗咬了咬牙，雖然他早就知道讓陳默代替他，肯定要費一番周折，但他沒料到阻力竟然會這麽大。
沈教授望著靜靜站在台上的陳默，眼中露出一抹欣慰：“陳默，我能做到的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果然和沈教授預料的一樣，楊子寧不吭聲，沒有人在說話，盡管大家都不相信陳默。
陳默靜靜站在台上，感受到忽然之間，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的無數道目光，雖然那些幾乎都是不懷好意的目光，但陳默覺得無形中，自己肩上的擔子重了一些。
“我可以開始了嗎？”陳默麵無表情，淡淡問道。
主持人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聽到陳默的問話，楞了一下。然後才慌忙說道：“哦，當然可以。”
陳默點點頭，走向講台的位置。
下方，所有人都盯著陳默，目光中全是輕蔑。
韓通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真有意思，沈教授竟然讓他代替自己參加導師級演講，這小子還真敢答應！”
在韓通看來，便是讓他去參加導師級演講，最少也得二十年以後。可是陳默一個大一新生，竟然真敢上台。
這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安可悅皺眉望著陳默，一臉陰沉：“以我對他的了解，沒把握的事情，一般他是不會做的。可是他一個大一新生，怎麽可能在學術上和眾多前輩名宿一較長短！”
明哲軒微微皺眉，望著講台前的陳默，聲音深沉：“或許他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厲害，也或許，他想搏一搏名聲。”
陳默站在講台後方，臉色淡然，身體筆直，深邃如夜空般的眸子，掃過下方眾人。
就算麵對那些生物科學的前輩名宿，就算所有人都冷眼旁觀，就算所有人都等著陳默出醜。
陳默依舊從容不迫，臉上無悲無喜，大有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英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