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守在院外的兩個丫鬟低眉對著鍾夫人福了福身,繼而上前為鍾夫人推開了房門,迎了她進去。
鍾夫人走進屋裏,一臉愁色的坐在了桌子旁不語。
一個嬤嬤見此,對著幾個丫鬟擺了擺手,丫鬟們會意,退到了屋外守著,隻留了那嬤嬤一人在旁伺候著。
嬤嬤的動作,鍾夫人看在眼裏,也不言語。
待到幾個丫鬟都走出了屋子,才慢慢說道:“好好地一個清白姑娘,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這讓我如何和老爺交代啊。”
嬤嬤聽了,忙道:“夫人別憂心。”說完,她輕手輕腳地走近鍾夫人,神情凝重地附耳說了幾句什麽。
隻見鍾夫人神色慌張地看了看四周,隨即又看了她兩眼:“什麽時候的事情?”
嬤嬤壓低了聲音說道:“就在夫人去看大小姐的那會兒。”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
這一動靜,將鍾夫人和那嬤嬤嚇了一跳。
來人邁著大步走了進來,望向內室中的鍾夫人,目光有些焦急。
回過神的鍾夫人連忙站起身,迎了過去:“老爺……”
“初晴怎麽樣了?”
看著風塵仆仆地鍾數,鍾夫人溫言道:“傷口上了藥,已經好很多了!”
“你臉色怎麽有些不太好?”
此時,鍾夫人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好,在略顯陰暗的光線下,更顯憔悴。
盡管她今日穿了顏色鮮麗的錦裙,臉上也塗抹了胭脂,可卻仍舊遮掩不住她臉色蒼白。
鍾夫人抬手摸了摸臉,略顯尷尬的咳了兩聲,然後笑道:“妾身沒事。”
“反倒是老爺您……聽說這幾日戰事吃緊,怎麽就回來了?這陣前脫逃,置軍情不顧,是要犯死罪的啊!”
若是讓外人知曉了鍾數擅自回京,到時傳進了宮裏,怪罪下來……
如此想著,鍾夫人心中是又慌又急。
鍾數溫柔地撫住她的手:“為聖上鞠躬盡瘁,這是為人臣子的本分。”他頓了頓,示意嬤嬤去將門關上,隨即自己扶著鍾夫人往床榻走去:“夫人不必擔心,此事我心裏有數。”
鍾夫人一把回握住鍾數的手,語氣凝重地說道:“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又或者……是蒙城守不住了?”
鍾數見她眉間鬱色濃重,便安慰著說道:“與東越的戰事的確是要輸的,隻是這輸,不能輸在我手裏頭,這麽多年都熬過來了,絕不可以在這個最後關頭前功盡棄。”
“這些事情我都心裏清楚著,你莫要過於憂心。”
鍾數的語聲沉緩:“你就照顧好初晴,守好這個家就行了。”
聽著他的話,鍾夫人心中略定,點了點頭:“嗯。”
“初晴與存郡王的婚事你知道了吧?咱們家初晴若是嫁了存郡王,那可就是一輩子都毀了啊。”
鍾數笑容溫和,輕輕將手扶在她肩上,柔聲說道:“此事不用憂心,隻要此戰成功,初晴就不會嫁給存郡王了。”
“真的嗎?”鍾夫人眉頭微皺,似有些不相信。
“自然是真。”
鍾夫人暗暗鬆了口氣。
若是不嫁存郡王,那還可以嫁個好兒郎。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鍾數緊緊皺起眉頭:“誰?”
門外的嬤嬤推門進來,急聲說道:“回老爺,是貴人……”
鍾夫人擦眼淚的動作猛然一頓。
鍾數也是一怔,隨即吩咐道:“請貴人到書房,就說我這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