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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雨過天晴,綠葉蔥蔥,路上還帶著點泥濘。
青陽寺所發生的事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
—鎮北侯府門前—
蘇妙儀由春鶯扶著下了馬車,急急忙忙地就往門裏走。
“二小姐回來了。”
剛走進大門,就見嚴氏院子裏的槐香走過來福了福身:“二小姐您慢些走,奴婢扶您吧。”
說著,她就上前去扶,蘇妙儀看了一眼,並沒拒絕。
沒走幾步,就聽著槐香壓低聲音,說道:“夫人已經將六小姐送到北郊莊子上了,等幾個月過去再為她相看夫家。”
蘇妙儀神色微頓,問道:“你前幾日不是還說阿娘開始重視她了麽?怎麽去了一趟青陽寺,回來就這.……”
槐香一聽,忙回答:“二小姐還不知道吧,六小姐為了活命,把夫人當作盾一樣擋在前麵,夫人沒發火將她隨意許配人就不錯了。”
蘇妙儀聞言抬頭,不敢相信的看著槐香:“她當真這般做的?”
槐香點點頭:“此事外界還沒傳開,但府的人對六小姐去莊子上的事可都是心知肚明。”
聽到這兒,蘇妙儀眯了眯眼睛,恨恨地說著:“沒用的東西!”
……
此時嚴氏的宜蘭院裏正熱鬧著。
嚴氏今日穿了一身絳紫色的長衫,配著素色的披帛,氣度沉靜雍容。
“昨個兒晚上睡的都還好吧?”
姚姨娘一聽,眼尾不由自主地跳了幾下,滿麵恭敬地起身:“是妾身疏於管教,讓夫人受受驚了。”
嚴氏看向姚姨娘,麵上含著一縷淡淡的笑意:“姚姨娘不必將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六丫頭還未沒出嫁,還有好好管教的機會,此次我將送去莊子上反思,也是侯爺的意思,畢竟她是侯府千金,即便嫁了人,這舉止談吐也都彰顯著咱們侯府的教養……”她停了停,又笑著緩聲的詢問著:“姚姨娘不會怪我未曾征求你的意見就將六丫頭送走吧?”
姚姨娘怯生生地搖頭:“夫人想的周全,妾身出身低微,又愚昧無知,實在是愧對夫人和侯爺的信任。”說著說著,姚姨娘竟邊抽噎邊跪了下去。
嚴氏見姚姨娘竟這般膽小怯懦,忙起身就要去扶她:“瞧你,都是當娘的人,怎得說說話還哭起來了。”
張媽媽有眼力見兒的拿了絲帕過來:“姨娘快擦擦,夫人也是想讓六小姐行事穩重些,日後也好嫁個好人家啊。”
姚姨娘眼圈紅紅的,聽了張媽媽的話,拿著絲帕擦了擦眼淚,低首道:“是,實在是妾身的眼窩子淺.……不”
“夫人,妾身來晚了。”
趙姨娘的聲音自門口響起,打斷了姚姨娘的話。
趙姨娘一襲緋紅色下裙,檀橙色短襦,一條鑲嵌著青玉的緞帶係在腰間,本就保養得宜的臉因發髻上戴著的纏枝紅翡如意步搖,更顯嫵媚雍容。
她蓮步走進屋,正想要向嚴氏行禮時,卻見姚姨娘眼眶紅紅的,忙問道:“妹妹這是怎麽了?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盡管跟姐姐說,就算.……”
趙姨娘還沒說完,張媽媽就上前道:“夫人,奴婢扶您。”
張媽媽什麽意思,眾人皆是心知肚明,然而一向蕙質蘭心的趙氏卻仍舊在那揣著明白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