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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暗流(1)

  這刻的天氣很壞,簡直壞透了。


  ??原來就灰沉沉的天空,突然之間變得風起雲湧,變得萬裏陰霾,黑壓壓的一片,然後下起了瀝瀝小雨。


  ??細雨如絲,連綿不斷。


  ??這是一場說來就來的雨。


  ??下雨天總是給人們造成不方便,尤其是驟然而來的雨,令人猝不及防,很多出門沒有帶上雨具的人,被淋濕了身,即使有帶上雨具的人,走路也變得小心翼翼,動作變得遲緩。


  ??濕滑的道路令不少人吃了苦頭,不斷上演滑稽的戲份,這不,又有人不小心滑倒了,來了個四腳朝天,當場惹來了周邊經過的人哄堂大笑。


  ??滑倒的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既感到尷尬又感到難堪,隻好爬起來撿回落在地上的雨傘,一邊揉搓著摔痛了的屁股,一邊一瘸一拐的罵著老天爺走了。


  ??這條通往清河城的官道逐漸變得行人稀少,冷冷清清。


  ??下雨天,又有誰想出門,而路上的行商,都找地方躲起雨來。


  ??崔子玉就縱馬奔馳在這條通往清河城的官道上,成了其中一個冒雨前進的路人。


  ??他沒有帶備雨具,因此被淋濕了,所幸雨勢不大,隻是稍微濕身而已。


  ??天色開始越來越暗,雨勢開始變大。


  ??崔子玉決定要避雨,恰巧路邊有一座破廟,他立即趕過去,把馬綁在一棵樹上,走進破廟裏。


  ??他離開若心小築的時候,並沒有下雨,但是他預判到極有可能下雨,不過距離清河城已經不是太遠,他決定碰一碰運氣,希望能趕在下雨的時候到達清河城,現在卻下雨了,這運氣真不怎麽樣。


  ??他打量著小破廟,天色昏暗,小破廟的光線更昏暗,但還能看得清,隻見廟裏蛛網橫結,發出一股衝天的黴味,顯然荒廢已久,還好,屋梁的結構十分堅固,尚能遮風擋雨。


  ??他脫下外衣,晾在小走廊的欄杆,還好,內衣還沒有被淋濕,他在大殿找個幹爽的位置坐下,看著從天井飄灑而下越來越大的雨勢,自言自語著:“看這雨勢,一時片刻不會停的,不如小恬片刻,養養精神吧。”


  ??他閉目養神起來。


  ??突然,他聽到門外傳來兩聲馬嘶,他沒有動,懶洋洋地睜開眼睛,隻見兩個全身濕透的人出現在廟門。


  ??來的是誰?


  ??竟然是虯髯大漢蕭鼎峰和黑山童姥!

  ??這兩個可是魔教的絕頂高手,隨便動一下手揮一下劍就可以把江湖攪得翻天覆地的人,為何要迎著風雨趕路而來?


  ??這兩人不是進了若心小築的嗎?有誰敢把他們從若心小築給趕出門去?

  ??有,至少還有一個人敢趕他們出去,這個人就是三仙宮宮主東方燕。


  ??崔子玉一看到他們,便知道他們去求解藥的事肯定是黃掉了,否則不會出現在這裏,他們是趕來求自己出手相助的了。


  ??他不由得暗暗歎了一口氣。


  ??自打知道魔教的摧心符必須要純陽武功的人才解除得掉後,東方燕利用自己為她解除掉了摧心符,他便明白東方燕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女人,他不想介入三仙宮和魔教之間的恩怨糾纏,所以在若心小築外麵遇到這兩人的時候,把他們之間的事情丟回給他們。


  ??他想置身事外,他不是個怕麻煩的人,這個節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官龍的事已經夠嗆了,神劍山莊與風清山三仙宮的事他責無旁貸必須要去解決,但魔教和三仙宮的恩怨情仇糾纏他就不想介入了。


  ??他在路上反複複盤了和東方燕之間的事,他問了自己一個問題,東方燕有沒有說謊,自己有沒有擾亂了東方燕那一池春水?有沒有在東方燕心裏種下了愛的種子?


  ??他得不到答案。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這兩人必然是碰壁而歸,因為東方燕在自己不知情的相助下已經痊愈,黑山童姥失去了交換的條件,東方燕不會無私到慷慨解囊相贈冰魄神針的解藥,她要黑山童姥嚐一嚐被折磨的痛苦滋味。


  ??至於他們雙方有沒有再次大打出手,他不得而知,但這兩個人的到來,意味著東方燕拒絕了兩人的請求,沒有交出解藥,所以他們立即追趕來,求自己相助。


  ??他實在沒有想到,這段旅程竟然碰上如此古怪詭異的事情,東方燕身上所受的寒冰咒,隻有自己破解得了,施咒之人竟然是東方燕的母親,在破咒之後東方燕的母親危在旦夕,而通過再度交合等完全破除寒冰咒後又能把千裏之外的施咒之人轉危為安,太詭異了,太匪夷所思了,這個世上實在存在了太多的神秘莫測超出常情之外詭異怪事。


  ??三次雲雨,三次不同的後果,連他自己都差一點不相信,如果不是親身經曆過,打死他都無法相信這等詭異的怪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愈不清楚愈不明白的事人們愈是想弄清楚問明白,他是這樣,蕭鼎峰和黑山童姥亦是這樣,他們兩人對崔子玉東方燕之間的事更加想知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兩人卻不敢問東方燕,因為一旦觸怒東方燕,即使東方燕不殺兩他們,他們也無法走得出八陣圖與天煞陣。


  ??他們進若心小築的時候,正如崔子玉所料一樣,東方燕真是放了他們進去,然後羞辱了黑山童姥一番,無論他們如何的低聲下氣,東方燕就是不給冰魄神針的解藥,要他們自己想辦法。


  ??蕭鼎峰想到了崔子玉,既然崔子玉能夠解除得了東方燕所中的摧心符,就一定能解除得了黑山童姥所中的冰魄神針,盡管他不知道崔子玉的來曆,但是卻知道崔子玉是個身懷絕世神功的人。


  ??他將心中的想法告訴了黑山童姥,黑山童姥怦然心動,立即快馬加鞭趕去追上崔子玉,這是唯一的希望,目前來說就是唯一的希望。


  ??兩人迎風頂雨,終於在這座小破廟裏追上崔子玉。


  ??崔子玉冷眼看著。


  ??蕭鼎峰和黑山童姥顧不上許多,雙膝下跪,跪在階下。


  ??崔子玉賴洋洋問道:“跪天跪地跪師尊跪父母,你們跪我幹什麽?”


  ??蕭鼎峰磕著頭說道:“崔大俠,請你高抬貴手,出手相助,救一救我們童姥。”


  ??崔子玉:“你們不是去求東方宮主了嗎?她沒答應?”


  ??蕭鼎峰:“她把我們趕出來了。”


  ??崔子玉:“那就恕我無能為力了。”


  ??童文麗:“請崔大俠救一救我,我不想遭受那種錐心刺骨的折磨。”


  ??崔子玉:“你們打算動之情曉之以理來對付我?”


  ??蕭鼎峰:“崔大俠,童姥有錯,但你是一位智者,又何必自貶身份和童姥這種市井姑婆長舌之婦一般見識。”


  ??崔子玉哈哈大笑,幾乎笑破了肚皮。


  ??黑山童姥聽了,瞪著眼啼笑皆非。


  ??蕭鼎峰自己也險些給自己這番話笑斷了氣。


  ??崔子玉站起來:“好家夥,說得我都不好意思懟回去了。”


  ??蕭鼎峰收斂起笑容,說道:“崔大俠,你是不一般見識的人,幹的是不一般的事,童姥隻是一般見識的人,眼中就隻有他的師兄我們的教主,她之所以那樣做,目的隻是想盡快找到教主,把四分五裂的魔教重新聚集在一起,免得貽害江湖。”


  ??崔子玉:“男兒膝下有黃金,起來吧。”


  ??蕭鼎峰:“崔大俠若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直到跪死為止。”


  ??崔子玉臉色一寒,冷笑一聲,說道:“要挾我嗎?你的生死我又何必在乎?”


  ??蕭鼎峰:“蕭鼎峰不敢造次,崔大俠是性情中人,絕不會見死不救的,童姥隻有四十多歲,但是為何滿頭白發,就是因為魔教的事,就是因為教主失蹤的事。”


  ??崔子玉:“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不顧一切,為的又是什麽?”


  ??蕭鼎峰:“也是為了魔教,魔教一旦真的走向分裂,後果不堪設想,天地乾坤,將遭浩劫,鄙人雖是粗人一個,身屬魔教,可也知道什麽是道義。”


  ??崔子玉沉思了。


  ??昨夜黑山童姥是做了一件令他十分惱火的事,但也正因為這樣,才揭開了神劍山莊和三仙宮的百年宿怨一事,或許這就是宿命,逃不過的宿命。


  ??他看著這兩個全身濕透的人,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童文麗,心中有些不忍了。


  ??“你們有沒有帶酒來?”他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蕭鼎峰錯愕:“有,在外麵的包裹裏。”


  ??崔子玉:“拿進來。”


  ??蕭鼎峰猶豫一下,站起來,冒著雨跑出去,不一刻帶回一小壇酒來。


  ??崔子玉:“喝酒,暖一暖身子。”


  ??蕭鼎峰打開木塞,一股濃濃的酒香味飄蕩在小破廟裏。


  ??崔子玉:“好酒,陳年佳釀。”


  ??他用鼻子嗅了幾下:“杏花釀。”


  ??蕭鼎峰佩服說道:“原來崔大俠懂酒的。”


  ??崔子玉:“大姐,別跪了,起來吧。”


  ??童文麗站起來,搶過蕭鼎峰的酒壇子,喝下一大口,遞給崔子玉:“放心喝吧,酒裏沒毒。”


  ??崔子玉笑一笑,說道:“不頂嘴啦?有個性,你們喝吧,你們比我更需要酒,驅掉身上的寒氣。”


  ??蕭鼎峰:“崔大俠答應了?”


  ??崔子玉笑一笑:“不著急,對了,魔教是怎麽劃分職權的?”


  ??蕭鼎峰看了一下童文麗,說道:“回崔大俠的問話,我們魔教是一主二姥,三真四法,五洞六寨,七閑八散,九壇十堂。”


  ??崔子玉:“什麽意思?”


  ??蕭鼎峰:“就是教主之下,有兩個姥姥,再往下是三個真人四個護法,五個洞府六個寨主,七個閑者八個散人,九個壇主十個分堂。”


  ??崔子玉恍然大悟:“姥姥在你們魔教中是一個職別,地位僅次於教主,對不對?”


  ??蕭鼎峰:“對,就是這樣。”


  ??崔子玉:“一主二姥,三真四法,五洞六寨,七閑八散,九壇十堂,這叫法朗朗上口,與眾不同,挺有意思的,黑山童姥童文麗,還有一姥是誰呢?”


  ??蕭鼎峰:“黑崖易姥——易子真。”


  ??崔子玉:“十個什麽人?”


  ??童文麗:“我的師姐,一個手段毒辣的人,就是她鼓動搗鬼,導致現在的魔教四分五裂,師兄若再不出來現身,黑石崖下將會邪靈重臨,變成一個屠戮戰場,禍及蒼生的屠戮戰場。”


  ??崔子玉:“請把話說清楚。”


  ??童文麗:“請你救我。”


  ??崔子玉皺一皺眉頭:“作為交換條件嗎?”


  ??童文麗:“是的。”


  ??崔子玉:“我不接受呢?”


  ??童文麗:“我就不說。”


  ??崔子玉笑了:“說來說去,這不過是你們魔教因為教主的失蹤所出現的內部派係權力鬥爭而已,別危言聳聽下去了。”


  ??童文麗笑一笑,按住想說話的蕭鼎峰,打著酒嗝說道:“這一壇杏花釀真厲害,那麽一口就幾乎醉死過去,蕭散人,你怎知道我藏有這一壇陳年佳釀的?”


  ??蕭鼎峰憨厚一笑,說道:“童姥忘記了嗎?是你自己漏了口風說出來的。”


  ??童文麗:“於是你就偷出來喝?”


  ??蕭鼎峰:“這不算偷,隻能算是借,你自己也在喝,怎能算是偷呢?”


  ??童文麗:“知道這酒我已經陳藏了年嗎?我是準備用來陪嫁的,洞房花燭夜和夫君喝合巹酒的,結果卻給你借出來,現在喝掉了,看來這一輩子嫁不出去了。”


  ??她仰天大笑,舉起狂吞一大口。


  ??蕭鼎峰發急了:“童姥……”


  ??童文麗:“臭小子,來不來喝一口?”


  ??“美酒佳釀當然要品嚐一下。”崔子玉接過,喝了一大口。


  ??童文麗:“這可是穿腸毒藥。”


  ??崔子玉:“酒肉穿腸過,舉杯向天歌,沒什麽大不了。”


  ??蕭鼎峰淚流滿臉:“崔大俠,救救童姥吧。”


  ??“蕭散人,別再為難崔大俠,我們走吧,我童文麗活該受此罪孽的。”童文麗一手拉著蕭鼎峰往回走。


  ??崔子玉冷眼看著。


  ??童文麗的神情顯得很憂傷。


  ??她為什麽會這般憂傷呢?

  ??崔子玉自言自語著:“幹什麽要跑,又不是白日見鬼。”


  ??童文麗苦聲說道:“就是白日見鬼。”


  ??崔子玉:“喂,別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方向了呀。”


  ??蕭鼎峰似乎明白過來,站住腳步。


  ??童文麗來氣了:“你不跑,我跑。”


  ??她撒手就走。


  ??蕭鼎峰撓頭了。


  ??崔子玉說道:“你若敢再跑多一步,信不信會立即倒地不起!”


  ??真的會這樣嗎?

  ??童文麗不信,繼續往廟門走去。


  ??蕭鼎峰突然愣住了,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看著。


  ??他看到了什麽?他看到了童文麗突然滿臉痛苦,捂著胸口踉蹌了幾步,然後倒在地上,滿地打滾,痛苦的呻吟著,掙紮著,用手在自己的身體胡亂抓撓著。


  ??崔子玉輕輕歎息一聲,說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額頭上的青氣已經冒起,就是意味著內傷即將發作。”


  ??他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內心給被驚嚇了,這種痛到生不如死好像被噬心剔骨一般的慘狀太慘烈了。


  ??蕭鼎峰大叫著:“童姥——!”


  ??他再次跪地:“請崔大俠救救童姥。”


  ??崔子玉於心不忍了,疾步上前,出手如電,封住童文麗的穴道,不讓她在抓撓自己的身體,然後抱起她,嚴肅說道:“蕭鼎峰,你聽好了,我可以救童文麗,但需要你在外麵警戒,絕不能讓人靠近小破廟。”


  ??蕭鼎峰喜極而泣,雙手抱拳;“請崔大俠放心,我是不會讓其他人靠近小破廟的,除非他能殺掉我,從我的屍體踏過去,否則我有一口氣,也別想過來!”


  ??他轉身走出了小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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