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纏綿夜(5)
丁情的腦袋轟的一聲,他眼圈一紅,淚如雨下,撲通一聲,跪在司馬飛鳳的麵前。
??司馬飛鳳的眼淚立即如泉湧出,全身都在發抖,她失身了,被下手段糟蹋了,而糟蹋她的人就是她當日她不惜犧牲一切救回的人!
??她眼前一黑,差一點昏厥過去,她硬是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丁情滿臉悔疚跪著。
??她真想一掌殺掉丁情,但是她不能夠這樣做,因為這樣做就會引起極大的震蕩,司馬世家的聲譽從此受損,而且這件事絕不能讓家裏人知道,更不能讓崔子玉他們知道,否則丁情將死無葬身之地。
??她極力控製住情緒。
??丁情淚流滿臉:“你殺了我吧!”
??司馬飛鳳怒吼:“你為何如此這樣對我?”
??丁情想到了一個問題,顫抖著聲音:“你是怎麽發現的?”
??司馬飛鳳:“你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你太稚嫩了,我起床的時候發現了身體不適,發現了床單留下的痕跡,那是隻有男女房事後才會留下的痕跡,明白了嗎?!”
??丁情抱頭扯發:“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我真笨,是,是我侵犯了你!”
??他不再隱瞞,不再吞吞吐吐,因為他覺得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所以痛快承認。
??司馬飛鳳流著淚:“我一直把你當作是親人看待,你……”
??她說不下去了。
??丁情痛苦不堪:“我恩將仇報,我是白眼狼!”
??司馬飛鳳:“昨夜朦朧中感覺到有人在我床上,親吻我,撫摸我,醒來後我還當作是夢,我一直想不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以為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過於想念子玉的緣故,但我見到那些留在床單上的那些痕跡,我便知道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
??丁情:“我知道,因為你嘴裏不停的叫著崔子玉,我還是不明白,你是如何發現是我所為。”
??司馬飛鳳:“這裏是司馬世家,現在正是多事之秋,戒備十分森嚴,不是絕頂高手,根本不可能不被發現進得來,所以可以排除了由外麵來的人,而這裏就隻有你不是和我有血親關係的人,我武功雖然不高,但也不可能在遭到侵犯的時候懵然不知,唯一的解釋就是糟蹋我的人武功相當了得,而你的武功就很了得,你用了下三濫的手段!”
??丁情:“我點了你的昏睡穴。”
??司馬飛鳳狠狠打了他一記耳光:“畜生!”
??丁情咬著牙不說,嘴唇都給咬破了。
??司馬飛鳳的眼淚一串一串落下,哭著說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毀了你,也毀了我嗎?”
??丁情的心在撕裂的痛,淒苦說道:“因為我愛你!因為你曾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妒忌崔子玉,我後悔還你自由了,我要得到你!”
??到了這般田地,他把心裏的話全部說了出來,如果再不說出來的話,隻怕日後就再沒有機會也沒有勇氣說出久埋在心底深處的這些話,他已豁了出去。
??人為什麽總是這樣,不到最後的一刻也不將手裏的底牌亮出來。
??司馬飛鳳:“我為了救你,差一點毀了司馬世家,崔子玉為了救你,把自己最愛的女人推給了你……”
??“你知道的,我隻愛你一個女人,我知道我犯下大錯,但是我無悔,即使用我生命為代價,我也無悔!我想在離開之前,看看我最心愛的女人究竟是什麽樣子,所以我潛入你的房,點了你的昏睡穴,但當我見到你的身體後,我無法控製得住了,因此做出了對不起你的事。”丁情痛哭流涕。
??司馬飛鳳聲音發抖:“畜生,禽獸!”
??她上前狠狠一腳踢向葉凡。
??丁情沒有反抗,硬是挨了這一腳:“崔子玉和你親熱,翻雲覆雨,就不是畜生禽獸,我和你親熱,翻雲覆雨,就是畜生禽獸,這是什麽道理?”
??司馬飛鳳氣得柳眉倒豎:“我和崔子玉發生關係,那是我自願,而你則是在我不自願的情況下用卑劣的手段來占有,所以你的行為就是畜生禽獸!”
??丁情慘笑著:“你會同意讓我和你發生關係嗎?”
??司馬飛鳳嚴肅說道:“不會!”
??丁情哭著:“這不就是答案了嗎?倘若不是崔子玉還活著,隻怕你現在已經不在人間了,是不是?”
??司馬飛鳳:“是!”
??丁情:“所以我不得不選擇了放手,擔當看到你和崔子玉入了本來屬於我的新婚洞房,我後悔了,幾乎想死。”
??他卷起衣袖,露出那三道深深的傷痕:“這幾夜我是這樣過的。”
??司馬飛鳳深吸一口氣,擦一擦臉上的淚水,說道:“我知道你癡情於我,否則當日我就不會以就給你為條件要你頑強活著,但我對你真是沒有那種感覺。”
??丁情失聲痛哭。
??司馬飛鳳:“就算你現在得到了我的身體,但我還是對你絲毫沒有那種感覺,隻會令我看清了你的自私麵目,開始加討厭你!”
??丁情的臉部肌肉在抽搐。
??司馬飛鳳:“丁情,你給我聽清楚,如果你不想這般年紀輕輕就死掉的話,不想我死掉的話,昨晚你所幹的惡事到死都要隻能爛在肚子裏,不能對任何人說出來!”
??丁情震驚地看著她,傻住了,他絕沒有想到司馬飛鳳會放過自己。
??他可以毀掉自己,但絕不能毀掉司馬飛鳳的一生幸福。
??他愧疚了,無地自容了。
??司馬飛鳳神情嚴峻:“聽著,我這次放過你,不是因為你有多癡情,而是我不想你這樣年輕就死掉,你才十八九歲,你這條狗命是我的。”
??丁情再次感受到了她的善良,他更自慚形穢了。
??司馬飛鳳抹一抹眼淚:“我就當昨夜被鬼壓床了!還有,子玉給我的是極樂享受,你給我的是恥辱難受,不妨再告訴你,你比不上子玉,無論哪一方麵,你永遠都比不上子玉。”
??丁情驚愕得傻住了。
??她轉身離開。
??丁情急了,跳起來從背後一把抱住:“飛鳳,我不能沒有你!我不能沒有你!”
??司馬飛鳳沉聲喝道:“放開!”
??丁情:“我不放,打死我也不放!”
??他那雙手已經箍住司馬飛鳳的纖腰。
??司馬飛鳳轉身用膝蓋一頂,他痛得捂住襠部倒在地上翻滾著,心痛得攪作一團,淚眼模糊中看著她走出房間的背影。
??良久,丁情緩過勁來,躺在地上,神情呆滯。
??此刻的他,仿如行屍走肉,腦海裏一片空白,沒有思想,沒有靈魂。
??他搖晃著身體站起來,失魂落魄地倒在床上,眼淚奪眶而出,口中念念有詞不斷重複著:“飛鳳,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你,但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這太殘忍了……”
??他狠狠地捶打著床褥,然後用被褥堵住嘴巴悶聲大哭。
??他隻能這樣哭,否則會驚動司馬世家經過的人,到時就難以收場,他糟蹋了司馬飛鳳的事,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他本想不哭的,奈何眼淚不受控製,他淚如泉湧。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隻緣未到傷心處,此刻他真的傷心欲絕,滿以為可以瞞天過海,神不知鬼不覺,不料卻還是被自己的不小心讓司馬飛鳳發現,從此與心愛的女人分道揚鑣。
??他恨,但不是恨司馬飛鳳,也不是恨崔子玉,而是恨老天爺的不公平,恨命運對自己的無情捉弄。
??“老天爺,你為何要我和崔子玉認識?你為何要讓我遇到司馬飛鳳?”他呢喃著。
??想起司馬飛鳳的笑,想起司馬飛鳳的嬌俏,想起和司馬飛鳳的交頸纏綿,他更悲從中來,痛哭不止,用棉被堵住嘴巴撕心裂肺地大叫……
??司馬飛鳳回到自己的房間,她鎖上房門,倒在床上,堵住嘴巴放聲大哭。
??她在心底裏呐喊著:“子玉,我引狼入室了,我這樣放過他有沒有錯?你什麽時候回來?”
??她心裏的痛,她心裏的苦,又有誰知道?有誰能來安慰?
??能安慰她的人給她安全的人此刻在哪裏呢?
??她忽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所有的複雜表情凝聚成了一種表情,矛盾的表情,口裏在低聲的念叨著:“子玉……”
??她想起了崔子玉。
??她就是在這裏把自己的處子之身交付給崔子玉的,同樣地,她也是在這裏遭到丁情的侵犯。
??她想起和崔子玉那瘋狂纏綿激撞天地的一夜,她竟然忘懷不了那一件事,她的臉頓時紅了,她的心頓時在急跳了。
??她懷念著那個曾經給予過自己痛苦也給予過自己幸福的男人——崔子玉,現在她牽掛著那個不知行蹤個人——崔子玉。
??她突然想起了一個不該想起的一個人——丁情!
??為了這個人,她付出了太多,如今卻遭到了這個人的反噬,她的心隱隱作痛。
??自己為何會心痛?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不禁暗暗大叫:“天呀,我怎麽能夠這樣?我怎麽會想起他的?司馬飛鳳,你好不要臉,你答應過自己不去想他的,你竟然做不到!”
??在這一刻她明白了一件事,原來自己並不很堅強,也是一個脆弱的女人,也是一個極需要男人撫慰的女人,還是一個感情豐富的女人。
??她並不是對丁情沒有感覺,而是沒有那麽強烈而已,原來自己和丁情之間就好像一杯醇酒,雖然沒有那麽強烈,但是卻有味道,丁情在她的心扉裏,是有位置的。
??男人最不想的就是受到女人的恩惠,因為怕有一天分手時還不起;女人最不想的就是心裏有了男人的存在,並且生下了根,因為怕有一天分手時會被折磨得死去活來,這是男女之間用情的分別。
??她不想有這樣的結果,可這條看不見的相思繩索卻已經深深地捆住她的心,她愈是掙紮這條無形的繩索愈是捆得深,勒得越是緊。
??她竟然有點兒喜歡上丁情!
??原來自己被丁情侵犯後,不追究他的責任,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善良,而是因為自己心中多少有點喜歡丁情,不忍心因此而毀掉丁情!
??她哭了,哭得更厲害了。
??雨逐漸小了,停下。
??丁情走進了一間地處偏僻小巷裏的酒鋪,鋪裏沒有一個客人,隻有一個矮壯結實的夥計正在櫃台裏埋頭清點帳目。
??他是悄悄離開了司馬世家的,來了個不辭而別,他已經沒有臉麵繼續留下。
??那夥計見有人來了,抬起頭說道:“客官,本店正在盤點,已請往別處吧。”
??話剛說完,“啪”的一聲,他就被重重的擱了一記耳光,打得他嘴角流血,眼冒金星,他看著滿臉戾氣一副想吃人樣子的丁情,頓時兩腿發軟,顫聲說道:“大爺,請坐。”
??江湖人得罪不起,萬一真的惹怒了他們,別說店鋪被打個稀巴爛,就連性命也不保,他隻有低聲下氣,為命是從。
??丁情丟下一錠銀子,坐在了陰暗無光黴味鑽鼻的肮髒角落裏。
??平時他根本不會進酒館喝酒,但是今天他真的見不得人,因此他進了酒館躲起來。
??夥計戰戰兢兢的捧著兩壇酒走過來,放在桌子上,陪著笑臉道:“大爺,請慢用。”
??丁情:“你剛剛不是說要盤點了嗎?為何這麽快就變卦?前言不對後語的?”
??夥計慌忙搖手說道:“難得有貴客光臨,為何不做生意呢?就算是大爺坐在這裏喝上個三天三夜,小人也歡迎之極,伺候到底。”
??丁情喝道:“拍啥馬屁?滾開!”
??夥計最想聽到的就是這一句話,趕忙回到櫃台裏,不敢隨便走出來。
??丁情不是在喝酒,而是在灌酒,要灌醉自己,最好就是醉得一塌糊塗,不省人事,因為他的心情太惡劣了、太糟糕透頂了,所以他想折磨死自己,醉死了事。
??他冒著身敗名裂和付上生命為代價的危險偷入司馬飛鳳的房間裏,成卻了好事,但是不幸被發現了,從此不能再留在司馬飛鳳身邊,他無法承受得了這樣沉重的打擊,無法接受得了這殘酷的事實。
??他一離開司馬世家,像做了一場噩夢似的,腦海裏一片空白無物,渾渾噩噩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遊蕩,最後進了這間小酒館裏買醉。
??現在,他喝的可能是世上最苦的酒。
??酒本來是帶點兒辣的,有味覺的人都知道這一點,但他的心實在是太苦了,苦得連酒也變了味道,甚至連他自己也變成了一棵黃連。
??他滿臉是水,但不知是淚水還是酒水。
??他隻顧一味的灌酒,似乎已經忘記掉世界的存在。
??他爛醉如泥了,將臉貼在桌子上,像死了一般,一動不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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