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愛與恨（4）
李慧娘跟隨著司馬釗三兄弟到了司馬世家，早有下人上前牽馬，李慧娘下馬。
??司馬釗：“盧夫人，請。”
??李慧娘：“司馬大俠，請帶路。”
??司馬釗走在前麵，李慧娘肩挎藥箱踏進司馬世家的大門。
??司馬越、司馬鈁兩兄弟跟在後麵。
??李慧娘在司馬釗三兄弟的引領下來到丁情的房間前，隻見司馬啟賢焦急地房門前來回踱步，一見到他們，長長鬆了一口大氣，迎上前說道：“盧夫人好，可把你給盼來了。”
??李慧娘：“司馬世家的三個大人物都到了彩雲莊，我還能不來嗎？丁少俠現在情況怎麽樣？”
??司馬啟賢：“很糟糕。”
??李慧娘：“隻要還有一口氣，就有救的希望，陸神醫呢？”
??司馬啟賢：“回去翻查古籍，看有沒有記載像丁情這種病況的藥方。”
??李慧娘：“也好，希望他能夠查到。”
??一行人走進房間，隻見丁情麵色蒼白躺在床上，但神色卻透露出一絲喜悅，眼神也炯炯有神與坐在床前的司馬飛鳳對望著。
??司馬釗：“丫頭，讓開。”
??司馬飛鳳站起來：“爹，二叔，三叔，盧夫人。”
??“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李慧娘說完坐下，收斂一下心神，然後替丁情把脈。
??所有人沒有說話，怕影響到李慧娘的情緒。
??李慧娘皺緊眉頭道：“怪了，丁少俠的金剛掌傷已經無礙，但體內卻有兩股真氣在竄動，在博弈，怎會這樣的呢？”
??司馬啟賢腦海裏閃起一個念頭，說道：“盧夫人，會不會與當日崔大俠為丁少俠護住心脈灌入了真氣有關呢？”
??司馬釗：“小孩子，別胡言亂語。”
??“不，司馬大俠，司馬少俠或許說得對，這給我提了個醒。”李慧娘沉思著。
??沒有人敢打攪她，都屏息靜氣等待著。
??李慧娘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丁少俠練過內家真氣，但是並沒有打通奇經八脈，而崔大俠的內家真氣過於強勁，雖然護住了丁少俠的心脈，但卻不能為丁少俠所用，故此而發生衝突。”
??司馬飛鳳的內心極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崔子玉當日運功灌注真氣護住丁情的心脈，丁情早就死掉，這一切這因為她要嫁給丁情，否則崔子玉不會救丁情。
??司馬釗皺著眉頭：“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狀況？”
??李慧娘：“就如兩隻猛虎不能同在一個山頭的道理一樣，丁少俠的經脈隨時都有可能被衝擊得斷裂，現在的處境十分凶險，司馬大俠，你們當中有誰有那份可以打通奇經八脈的功力？讓這兩股真氣匯成一股？”
??司馬釗三兄弟都搖頭。
??李慧娘苦笑：“我也沒有這份功力。”
??司馬飛鳳著急：“那該怎麽辦才好？”
??李慧娘：“在杭州這裏，不超出四個人有這份功力，一是上官龍，二是靈隱寺的大和尚，三是我丈夫，上官龍不可能得了，大和尚不問世事，除非你和他的交情十分深厚，否則也不可能，這就隻剩下我丈夫。”
??司馬釗：“還有一個呢？”
??李慧娘：“崔子玉。”
??沒有人再吱聲。
??李慧娘：“雖然我丈夫有這份功力，但在這個非常時期我不允許他這樣做，損耗自己的功力為別人打通奇經八脈，在沒有恢複過來之前，一旦碰上高手，死的就是他，所以請原諒我的自私。”
??司馬琦：“當日崔子玉就這樣做。”
??李慧娘來氣了：“司馬三俠，老實說，如果不是看在盧紹南為你們說情的麵上，我今天根本不會來，當日小萼已經說過，我有三不救，今天我來，已經破例了，當日崔子玉如果沒有為丁少俠灌輸真氣，他根本就不會出事，雖然這與他的警惕性降低有關連，但歸根究底都是與他消耗了真氣有關，我也是剛才才想到的，否則憑他的武功造詣，根本不可能發生那種慘事。”
??她沒有把崔子玉遇襲的事情說出來，一是要顧及丁情的傷勢，二是要顧及司馬世家的感受。
??丁情疑惑地看著每一個人。
??司馬飛鳳的心又痛了，瞬間淚如雨下。
??司馬釗：“盧夫人，我們不怪你。”
??李慧娘淡然說道：“怪與不怪我也無所謂，為救一人而犧牲一個人，這到底是救人還是害人？我李慧娘做不到，也絕不允許盧紹南去做這樣的傻事，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散掉不屬於丁少俠的那一股真氣，或許就有救。不過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丁少俠，你賭不賭？”
??丁情看著淚水不斷的司馬飛鳳，斬釘截鐵說道：“賭！五天後，我將和飛鳳舉行婚禮，為了她，我賭！”
??除了司馬啟賢之外，所有人震驚地看著司馬飛鳳。
??司馬飛鳳擦一擦眼淚，說道：“是真的。”
??司馬飛鳳努力擠出一點笑容，但是卻很僵硬。
??丁情說道：“崔大哥呢？為何這麽久都沒有見到他的？”
??這句話問得司馬世家的人措手不及，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都低下頭來。
??司馬飛鳳的心又痛了起來，眼中泛著淚光。
??丁情激動起來，顫聲說道：“有一句話屈在我心裏很久了，但是一直不敢問，不敢說，崔大哥是不是死了？”
??司馬世家的人聞言色變。
??李慧娘笑起來：“丁少俠說什麽話呢，請你放心，崔大俠一定會帶上賀禮準時出席你和飛鳳姑娘婚禮上的。”
??司馬世家的人驚愕得看著她，他們根本不知道崔子玉還活著的消息，彩雲莊的人沒有一個對他們說，他們以為李慧娘隻是在騙丁情而已。
??丁情說道：“那就好，那就好，請盧夫人轉告崔大哥，請他無論如何要到來，否則我死不瞑目。”
??李慧娘：“丁少俠，最後一句話不要輕易說出口來，太刺耳了。”
??丁情說道：“晚輩啥也不懂，謝謝盧夫人的忠告。”
??李慧娘：“司馬大俠，丁少俠的病情不能拖緩，我要以金針渡穴幫他散去真氣，立即請陸神醫過來，有他在旁相助，事半功倍。”
??司馬鈁：“我立即去。”
??他轉身飛奔出去。
??司馬啟賢走出房外，仰頭抬眼望著天際，他覺得蒼天很殘忍，也很可笑，不禁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很大的問題，十分棘手的問題，五天後妹妹就要和丁情舉行婚禮，如果李慧娘和陸士謙聯手救下丁情的命，這場婚禮還舉不舉行？
??妹妹當日之所以決定說要嫁給丁情，完全是想刺激丁情燃起對生命的渴求，與病魔搏鬥，結果做到了，創造無人能在中了少林金剛掌還活下來的奇跡，如今真有可能痊愈，但妹妹愛的卻是崔子玉，還和丁情成婚嗎？
??如果不成婚，丁情該怎麽辦？妹妹又該怎麽辦？
??他回頭望著房裏，低聲呢喃著：“可憐的妹妹啊！”
??他突然意識到什麽，將李慧娘說過的話仔細想了一遍，又把李慧娘說話的神情加以推敲一遍，刹那間他呆住了。
??他猛然想起在小酒館遇見盧小萼的情形，盧小萼神采飛揚，不見一點哀傷，這是喪夫的表情嗎？
??他心頭一震，得出了一個結論，崔子玉沒有死，還活著！
??崔子玉為何不出現？
??他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是卻感到心頭悲哀，因為這意味著崔子玉已經徹底的把司馬飛鳳從心裏抹掉，不再出現在司馬飛鳳麵前，不再和司馬飛鳳有任何的聯係！
??他感到無比的難過，替自己的妹妹感到難過，但又不得不佩服崔子玉決絕的做法，隻有這樣，才對得起司馬飛鳳當日許下的諾言。
??那麽問題來了，彩雲莊的人肯定已經獲知崔子玉沒死的事，然而卻沒有把消息告知司馬世家任何人，這是為什麽？
??自己該不該把這推理告訴父親知道呢？
??他陷入了迷惘之中……
??崔子玉在街上穿梭在人群裏，突然看見一個清麗脫俗的妙齡女子往城外走去，他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的記憶力是驚人的，隻要見過一眼，他都會記得住，但是他懶得翻尋記憶，繼續走著。
??他看到一個大漢有意無意地跟在妙齡少女的後邊。
??他的眼睛突然落在遠處一個身材矮壯的粗漢身上，他馬上想起這個人來，那一晚他和李慧娘赴宴歸來途中遇上和丁情大打出手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這個人——點蒼派的——利大三！
??他發覺了不妥，利大三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妙齡少女，保持著距離尾隨著妙齡少女往城外走去。
??這情形絕不會是什麽好事。
??他忽然對那少女發生了興趣，便仔細看著，按這妙齡少女的身材和身高與記憶中的人對比起來，終於找到了一個匹對的人——在君喜居客棧搶奪錦獅鏢局鏢師歐友行東西的那個神秘蒙麵黑衣人一點紅！
??他在心裏嘀咕著：“是她？這個利大三為何要跟蹤她？”
??他不知道一點紅的事，司馬世家的人和司馬飛鳳並沒有把一點紅的事情告訴過他。
??利大三在人群中中目不轉睛地看著遠去的一點紅，目光十分陰寒，這時那個跟著一點紅的大漢回頭，利大三點一點頭，那大漢便尾隨著一點紅，消失在人群中。
??崔子玉估摸著一點紅將會有事發生了，低頭沉思一下，抬眼再望時，利大三不見了影蹤。
??他不緊不慢按照一點紅走的方向而去。
??這個妙齡少女究竟是不是一點紅段蓉呢？
??還真是她。
??她一出到城外，回頭看一看，確定沒有可疑人物，便快步如飛。
??片刻，一個漢子不緊不慢跟著出城，遠遠看著她的背影，若無其事跟著，凡是有路口的地方，便做了暗號。
??半盞茶的功夫，利大三帶著劍沿著路上的暗號追去。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崔子玉在後麵一路追去。
??段蓉往郊外走著，遠遠看見路邊一棵大樹下有人買茶水，時近中午，她覺得有點口渴，於是坐在一張矮桌子邊，要了一壺茶水和幾個饅頭，解渴又解饑。
??買茶水的一對中年夫婦看得眼都直了，她實在是太漂亮了。
??這時一個大漢到，是那個跟蹤而來的大漢，隻要了一壺茶水，在另一張矮桌子邊坐下。
??段蓉發覺這男子由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
??她心裏陡然一沉，知道自己有可能被跟蹤了。
??一個正常的男人看見一個漂亮靚麗的女人肯定會偷偷看上幾眼的，絕不會連一眼都不偷看的，這很不尋常，有違常理，這隻有一種可能，這個男人在刻意的掩藏自己，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怕引起自己的懷疑。
??可是這個人卻沒有想到，愈是刻意的掩藏形跡，愈是容易暴露自己的企圖。
??段蓉不動聲色，問道：“大嬸，借問一下，哪裏有解手的地方？”
??賣茶水的村婦：“姑娘，那邊的小樹林裏有茅廁。”
??段蓉起身走進不遠處的小樹林，裝作解手，很久都沒有出去。
??那大漢一臉情急，立即匆匆過來。
??買茶水的村婦大聲叫道：“這位客官，那位姑娘還沒有出來，忍耐一下吧。”
??那大漢好像沒有聽見一般。
??段蓉走出來，沉聲問道：“你想跟蹤誰？是在跟蹤我吧？”
??那大漢變了臉色，刹住腳步，卻裝作鎮靜說道：“姑娘，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段蓉：“還狡辯？”
??那大漢：“哦，對了，你說我跟蹤你是吧？我和你素不相識，為什麽要跟蹤你？我是要過來想方便的，我實在是憋不住了。”
??段蓉冷笑著：“明明看見我過來方便，你也過來方便？你想偷窺還是想圖謀不軌？”
??買茶水的夫婦看著。
??那大漢：“請讓開，我忍不住了，再不走開，我脫褲子就在你跟前尿尿。”
??段蓉：“是嗎？脫呀，讓大家看看。”
??那大漢：“瘋子，瘋子，瘋子。”
??段蓉：“朋友，別裝了，你是怕我溜走掉吧？你犯了一個錯誤，心中如果沒有鬼的男人，見了一個美麗的女人怎麽連正眼也不看一眼？這是為什麽？你分明就是在裝正經，你分明就是來監視我的。”
??那大漢變了臉色。
??段蓉：“居然能夠跟蹤得了我而不被我發現，你也算厲害了，說，究竟是誰派你來監視我和跟蹤我的？說出來，或許你這條小命還能活著。”
??她雙眼陡然透射出一股殺氣，很淩厲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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