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愛與恨（1）
上官小婕聽完後震驚不已，說道：“你真是可以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了，算得上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了。”
??崔子玉道：“不要怪你父親，我和他是敵人，他沒有告訴你知道我活著，便是不想你再次卷入來，陷於兩難的境地。”
??上官小婕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讓我知道，我肯定不顧生死來救你出去的，所以他不說，但最後還是他告訴我知道你一直活著的消息，還讓我趕回來找你。”
??崔子玉道：“那應該是他已經猜到從秘密山洞裏逃出來了，所以選擇告訴你，橫豎過不了多久你一定會知道的，辦完到戚家軍這件事我也會去找你的，他還不如主動做個順水人情親口告訴你知道，他讓你來回來找我，是想通過你掌握住我的行蹤，迫使我以後明對明與他較量，暗中搗鬼的崔子玉太令他傷腦筋了，他怕最後那點黑發也會很快變白的了。”
??上官小婕想一想父親近來的神態，說道：“還真是這樣，我父親雙鬢都已經花白盡了，我父親的一舉一動似乎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也太銳利了，你是鷹隼降世嗎？”
??崔子玉哈哈大笑。
??上官小婕捶打著他，說道：“我該怎麽辦？”
??崔子玉道：“選擇誰都難，不要做任何選擇，我的事你不告訴他知道，他的事你不告訴我知道，就讓我們這一對獨一無二的敵人鬥個天昏地暗。”
??上官小婕道：“總有一天，我爹會揭竿而起，豎起造反的大旗，到那時候，倘若他失敗……”
??崔子玉打斷她的話說道：“已經注定失敗了，即使沒有我崔子玉，他也會失敗的，大明王朝氣數未盡，你爹偏偏又勾結倭寇，民心不歸，又怎麽會成功呢？”
??上官小婕苦笑道：“到那時我一家就會成為朝廷欽犯，對不對？”
??崔子玉道：“對。”
??上官小婕道：“天下雖大，將再無我一家立錐之地，對不對？”
??崔子玉道：“對。”
??上官小婕道：“我要麽逃亡，要麽死去，對不對？”
??崔子玉道：“對。”
??上官小婕嗚嗚抽泣起來。
??崔子玉笑道：“你哭什麽？”
??上官小婕打著他，說道：“你為何隻說一個對字？你可不可以安慰一下我？你還笑，人家都難受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崔子玉道：“我崔子玉的女人是不會有事的。”
??就在這時，門外有敲門聲，隨之有人說道：“崔大俠，我是掌櫃，飯菜已經準備好，請下去就餐。”
??崔子玉道：“好的。”
??他一把拉起上官小婕：“先吃了晚飯再說，肚子都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上官小婕道：“衣服鬆垮垮的，這副模樣怎麽見人？”
??崔子玉道：“也是。”
??他大聲說道：“掌櫃，請把飯菜端上來吧，我們在房間吃就行，另外送壇酒來，不了，還是下去吃吧。”
??他拖著上官小婕的手，說道：“要人家上上下下的，多不好意思，還是到下麵去吃吧，你天姿國色，穿什麽衣服都好看。”
??上官小婕笑一笑，跟著他到了樓下。
??掌櫃和兩個夥計早已做好一桌飯菜，居然有魚有肉有菜，而且做得香噴噴的。
??當他們見到上官小婕的時候，看得眼睛都直了。
??掌櫃說道：“崔大俠，你夫人真美，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絕美的女人。”
??他這一句話說到了上官小婕的心坎裏，立即有一種舒服感。
??崔子玉道：“是嗎？我怎麽不覺得她有這般美貌的？”
??上官小婕嗔道：“得意什麽？”
??兩人坐下，崔子玉道：“你們吃過了沒有？一起吃吧。”
??掌櫃說道：“不了，我們另外吃，今晚我們不接待別的客人了，大門我們已經關上，崔大俠和崔夫人的馬我們也已經喂飽了，崔大俠還有什麽吩咐？”
??崔子玉道：“沒有了，謝謝掌櫃。”
??掌櫃說道：“崔大俠，酒我們已經備好，這壇酒是我們這裏最好的酒了，請崔大俠崔夫人慢用。”
??他一揮手，和兩個夥計退出大廳，回了後院。
??上官小婕道：“崔大俠好大的麵子。”
??“當然，否則就愧對大俠二字了。”崔子玉提起酒壇，揭開封土，一股酒香立即飄溢在空中，不禁稱讚道：“好酒！”
??他倒了兩碗酒，說道：“崔夫人，敬你一碗！”
??上官小婕道：“崔老爺，敬你一碗！”
??兩人笑著一飲而盡，然後吃了一碗米飯，最後敞開胸懷盡情地舉碗痛飲。
??酒不醉，人自醉，崔子玉醉了。
??上官小婕也醉了。
??她醉得滿臉徘紅，而崔子玉卻醉得滿臉蒼白。
??醉照人心。
??心境不同的人即使喝同樣的酒，所表露的醉態也是不同的，興奮之人的醉態也是興奮的，滿懷心事的醉態也是滿懷心事的。
??上官小婕的醉態是興奮地醉態，而崔子玉的醉態卻是滿懷心事的醉態。
??上官小婕道：“崔老爺，我和盧小萼誰為大？”
??崔子玉道：“你說呢？”
??上官小婕道：“我希望我為大，因為我是第一個為你披上嫁衣的。”
??崔子玉道：“說得對。”
??上官小婕道：“但盧小萼卻偏偏比我癡長兩歲，怎麽辦？”
??崔子玉哈哈大笑，說道：“一定要分大小嗎？”
??上官小婕道：“好，那就平起平坐。”
??崔子玉道：“家和萬事興嘛。”
??上官小婕笑了，笑得十分開心，點頭說道：“對，家和萬事興。”
??上官小婕忽然問道：“子玉，你現在最想幹什麽？”
??崔子玉舌頭打結道：“我現在不想幹什麽，隻想有一張床，什麽床都可以，讓我好好的美美的睡上一覺。”
??他的願望很快就實現了，因為樓上就是他們住宿的地方。
??上官小婕把他扶進了天字號房間，扶上了那張不算華麗但還算幹淨的床。
??“大壞蛋，你醉糊塗了，這裏不就是我們住宿的地方嗎？你好好的休息一宿吧，明天醒來，你就可以去戚家軍軍營了。”上官小婕柔聲地在崔子玉的耳邊說道。
??她明白崔子玉的心情，所以她不纏住崔子玉。
??在什麽時候做什麽事，她分得很清楚，因為她絕不是一個做些多餘事情的人，現在就不是做多餘事的時候。
??她站了起來。
??崔子玉醉眼懵懵的看著她，眼神忽然變得很明亮，說話的聲音也很明亮：“你要去哪裏？”
??上官小婕道：“到隔壁的房間，讓你安安靜靜的睡一大覺。”
??“不要過去。”崔子玉伸出手拉住她，順勢一帶，把她整個人都拉倒在床上。
??上官小婕由於喝酒的緣故，臉色已經紅紅的，現在臉更紅了，心更跳了。
??她不由得四肢變得不聽使喚了，酸軟無力了。
??雖然她已經有過那種心魂俱醉的經曆，但是她畢竟還是個矜持的少女，不禁羞澀得把眼睛緊緊閉上，看也不敢看了，任由崔子玉胡作非為。
??盡管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當崔子玉兩片灼熱的嘴唇吻在她兩片溫軟的香唇時，當崔子玉脫掉她的衣服時，她還是震栗了。
??她忽然不想在這個時候給崔子玉，因為這樣可能會傷害到崔子玉的精元，更因為她怕崔子玉把她當作了其他女人，她可不想做別人的替身，她想反抗，卻沒有半點氣力，她想叫喊，卻叫不出聲來，最要命的是她明明舉起雙手想推開崔子玉的，但不知怎的，到最後雙手反而緊緊的箍住了崔子玉。
??她喘息著道：“我是誰？”
??崔子玉柔聲道：“你以為我醉糊塗了嗎？上官小婕，你聽著，聽清楚了，你就是你，她們是她們，你代替不了她，她們代替不了你，你可是我崔子玉一見就頭疼的上官小婕。”
??上官小婕無聲地笑了，笑得很幸福，很甜蜜，她熱烈地擁吻著崔子玉，漸漸地，她迷失了。
??突然，她聽到一聲輕響，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充滿歡悅的呻吟……
??“懶蟲，該起床啦，太陽都快曬到屁股上來了。”慵慵細語，如鶯婉唱，既溫柔又嬌脆，在崔子玉的耳邊響起。
??他悠悠地睜開眼睛，隻見上官小婕滿臉溫柔的匍伏在床邊，含情脈脈的注視著自己。
??床上還留有一枕幽香，這是上官小婕的體香。
??他用力的嗅了幾下，說道：“你的身體可真香啊！”
??上官小婕笑道：“你什麽時候做了狗的？”
??崔子玉道：“昨夜就做了狗的，一隻發情的公狗，纏著一隻發情的母狗。”
??上官小婕的臉立即紅得如紅布一樣紅，她揮拳打了下去：“壞蛋，你這壞蛋，大壞蛋，真是壞得不可救藥的了。”
??崔子玉笑著左閃右避。
??他忽然望向窗外。
??今天是個陽光燦爛的好日子。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小婕，跟我一道到戚家軍走一趟，如何？”崔子玉整個人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上官小婕道：“如此招搖，不怕我被人認出來嗎？”
??崔子玉道：“你又不是畸形怪體的方外怪物，是我崔子玉的女人，幹嘛要藏頭藏尾偷偷摸摸的不敢露出行蹤。”
??上官小婕道：“你……”
??崔子玉知道她想說什麽，不讓她說下去：“我怎麽啦？又是你說的，一覺醒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就會成為過去，我昨晚還在糾結你的身份，但轉念一想，聖姑是你在勝教的身份，但現在不是在勝教，你在我崔子玉身邊，是我崔子玉的女人，那種身份已經成為過去，又何必再記掛在心上，自己折磨自己這般傻呢？！”
??上官小婕道：“知不知道我見到了什麽？”
??崔子玉道：“那你見到了什麽？”
??上官小婕道：“原來那個灑脫不羈的崔子玉。”
??崔子玉道：“你真的不後悔和我在一起？”
??上官小婕道：“其實愛一個人並一定要得到他擁有他的，是不是？”
??崔子玉點頭道：“是的。”
??他想起了許多人，許多愛過他的女人，包括過去的，現在的。
??上官小婕道：“因此隻要我真心付出過，你也真心付出過，那就行了。”
??崔子玉把她擁進懷裏，說道：“我已經不夠負責任的了，想不到你比我更加不負責任。”
??上官小婕道：“那我們豈不是天生的一對？”
??崔子玉大笑不止。
??他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笑也是一種心情的表現。
??他的笑是屬於開心的笑。
??房間裏頓時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崔子玉忽然記起一件事情，說道：“小婕，我答應過你師傅琴翁一件事的，要將他在山洞裏特別為我譜寫的一首新曲傳授給你，讓這首曲流傳於世，我現在就哼給你，你要記住。”
??上官小婕吃了一驚，不相信問道：“事隔這麽多天，你還記得起來？”
??崔子玉笑道：“你不知道我有過耳不忘的超能力嗎？”
??上官小婕刮一刮他的鼻子：“臭美。”
??崔子玉道：“你師傅很厲害啊，差一點就將我送回了‘老家’去。”
??上官小婕眼泛淚光道：“他老人家對我挺好的。”
??崔子玉道：“小婕，你是他唯一的徒弟，我隻能對你說聲對不起了。”
??上官小婕動情說道：“我這個師傅是個很忠心的人啊！子玉，你不用道歉，沒有人可以責怪得了你的，隻可惜再也不能聽到他老人家美妙的琴聲了。”
??崔子玉感慨道：“十麵埋伏血腥濃，廣陵散曲殺意重，絕情悲心驚天地，斷魂愁腸泣鬼神，相信天下間再也沒有人能有琴翁的這般以曲殺人的境界了，小婕，雖然你是他的唯一弟子，但是你並沒有全心全意的沉浸下去，所以你不能有這種境界，至少目前不能達到這種境界。”
??上官小婕道：“是，我心太散了。你說過那曲名叫郎情妾意是吧？”
??崔子玉道：“他取名為‘郎情妾意’，明白當中的深意嗎？”
??上官小婕道：“明白了，他老人家是要我不要因為我是上官龍的女兒就放棄心中的所愛，他老人家更要我心中有愛才能彈這首曲子。”
??崔子玉道：“我現在就哼了。”
??他靜了一下心神，回想著每一個曲調，然後哼了起來。
??上官小婕靜靜的聽著，將每一個曲調都緊記在心。
??一曲完畢，崔子玉道：“記住了嗎？”
??上官小婕道：“記住了。”
??崔子玉道：“好，原來你也有過耳不忘的本領，那我完成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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