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踏上歸土（3）
齊芸走進勝教總壇，到了大廳來。
??上官龍一見，露出了笑容。
??“結果如何？我等到花兒也幾乎謝掉了！”他迎上去問妻子，他太關心盧紹南木姥姥那一戰的結果了。
??齊芸說道：“我都快渴死了，先喝一口水再說。”
??“茶早就泡好。”上官龍急忙走到茶幾到了一杯茶水，遞給齊芸，然後問道：“是不是很精彩？”
??齊芸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說道：“要你來為我斟茶遞水，今天的太陽好像還是從東邊出來，沒有從西邊出來喲。”
??上官龍著急說道：“別打岔，快點說嘛，別吊我的胃口。”
??齊芸賀了一口水，放下茶杯說道：“用四個字就可以形容一切了，精彩絕倫！”
??上官龍道：“我想戰況一定十分的激烈。”
??齊芸回味說道：“簡直是激烈無比，你錯過了一場驚世之戰，隻怕這樣的一戰，日後很少能見得到了。”
??上官龍道：“我錯過了一場驚世之戰，都是給盧紹南那家夥所害的，那家夥分明是用神劍山莊來嚇唬我，藉此來想營救崔子玉，我差一點上了他的大當。”
??他掩蓋不住內心的那一份憤怒了。
??齊芸說道：“萬一盧紹南說的都是真的呢？”
??上官龍一揮手說道：“管他真與假，神劍山莊的人來了又如何？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還怕他一個神劍山莊嗎？”
??齊芸說道：“連大明皇朝都懼怕不敢輕易去惹的人，你上官龍就敢去惹？”
??上官龍道：“當皇帝的都怕死而已，我還未當皇帝，怕他什麽？再說了又不是我親手殺死崔子玉的，他神劍山莊憑什麽定我的罪，要我的命。”
??齊芸說道：“最好還是不惹神劍山莊為妙。”
??上官龍哈哈大笑，說道：“神劍山莊有什麽大不了？”
??齊芸歎一口氣，說道：“你太狂傲了，天下武林，誰不敬仰神劍山莊，神劍趙飛羽，那是百年來的武林聖人，影響深遠。”
??上官龍道：“這已經是成為過去，不說這一筆了，我現在最有興趣想知道的是那一戰的情形，到底是誰大獲全勝了？”
??齊芸眨著眼睛道：“我不說你也已經知道了吧？”
??上官龍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說道：“不用說，不用說，我知道一定是我那位老朋友勝了這一戰，木姥姥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齊芸說道：“你隻猜對了一半。”
??上官龍一臉愕然：“哦？為什麽？”
??齊芸說道：“盧紹南是贏了，但是卻又輸了。”
??上官龍驚奇說道：“嗯？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怎麽會又贏又輸的，此話怎講？哎呀，我的好夫人，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齊芸說道：“決鬥之中，盧紹南心慈手軟，本來有許多機會殺掉木姥姥的，可是他卻沒有這樣做，結果因為他的一念之仁，以及和對糟老頭的承諾，到頭來自食其果，招致殺身大禍，被一心想取他性命的木姥姥近距離猝不及防地從龍頭拐杖裏噴出加強了成分的酥骨軟筋迷魂煙放倒了他，這不是既贏又輸嗎？”
??上官龍點頭道：“盧紹南就是這樣的人。對敵人仁慈，則是對自己殘忍，心不狠，手不辣，吃虧的始終是自己，有婦人之仁的盧紹南，永遠都成不了大氣候，這就是我和他最大的分別。”
??齊芸說道：“如果我做錯了事情呢？”
??上官龍道：“諸葛亮為何揮淚斬馬謖？夫人，不用我再說了吧？”
??齊芸淡然說道：“明白了。”
??上官龍道：“後來怎樣了？”
??齊芸沒回答。
??上官龍看著她，一愣，接著笑了：“我明白了，你出手救了他？”
??齊芸故作驚訝說道：“你又沒有親眼所見，怎麽知道的？”
??上官龍道：“你雖然沒說，但是你那閃縮的神情已經說了出來。為什麽要救他？”
??齊芸的神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上官龍道：“不可以告訴我嗎？”
??齊芸歎息一聲，淒苦說道：“說又如何？不說又如何？反正不救也已經救了，即使我不出手相救，盧紹南也會沒事的，他的兩個女兒帶著幾個內功精湛的絕頂高手在旁邊的樹林裏埋伏著。”
??上官龍道：“這個我知道，他們逃得過我的眼睛嗎？可你有出手，說吧，至少讓我知道原因，真正的原因。”
??齊芸苦笑一聲，說道：“你懷疑我出賣你？”
??上官龍道：“不，我懷疑你對他餘情未了。”
??齊芸吃驚地瞪大了一雙美麗的眼睛，準確的說是瞪得比銅鈴還大。
??上官龍這一句話如一道晴天霹靂，震得她全身都在發抖。
??丈夫居然懷疑自己對盧紹南有情？
??笑話，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
??荒唐，簡直是這世間上最大的荒唐！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如果說她對崔子玉有情，她會默認，因為這是事實，但是說她和別的男人有情，她絕不認，她不禁憤然說道：“你胡謅什麽？”
??上官龍看到她這副憤怒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你激動什麽，瞎嚷什麽，對人有情，其實也不是一件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用不著這麽大的反應嘛。”
??齊芸激動叫道：“你無理取鬧，叫人如何忍受得了。”
??她的胸膛急劇地起伏著，可見她的憤怒有多大。
??上官龍有些束手無措了，麵對妻子的發怒，自己總不能板起臉孔再火上澆油吧，於是一臉無奈說道：“我怎麽無理取鬧了？好像是你在無理取鬧吧？”
??齊芸嘀咕道：“無端端的被自己的丈夫胡謅一頓和盧紹南有情，怎麽不氣憤、不激動。”
??上官龍恍然大悟，哈哈一笑，說道：“我說的情，是友情，不是愛情，當年憐花宮的三大宮主和盧紹南之間的事情我知道的，好，好，好，我的好夫人，我舉手投降了，我低頭認錯了，是我不會說話，請夫人大人有大量，原諒為夫吧，好不好？”
??夫妻拌嘴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最恩愛的夫妻也會偶爾拌一下嘴的，關鍵在於有一方在恰當的時候做恰當的事情，做忍耐的一方，這樣的拌嘴便不會愈拌愈激烈，這樣的拌嘴便不是吵架，反成了一種增加夫妻情分的情趣。
??鐵漢也有柔情百結的時候，上官龍也不會例外。
??齊芸氣嘟嘟道：“不好。”
??上官龍皺眉。
??齊芸嗔道：“誰叫你的認錯態度不好，吊兒郎當的不見一點誠意。”
??上官龍哈哈大笑，說道：“哦，哦，哦，原來是這樣，女人撒嬌，男兒骨軟，這是最天下無敵的武器啊！厲害，真是厲害，看來我不斟茶認錯是不行的嘍！”
??他真的斟了一杯茶，真的雙手奉上：“夫人，請用茶。”
??齊芸怒不起來了，“噗嗤”的一聲掩嘴而笑。
??上官龍癡癡然說道：“夫人，你笑起來真是天下最美麗的女人啊！”
??齊芸嗔道：“少給我貧嘴，這不像是你上官龍的作風。”
??上官龍道：“此刻的上官龍的骨頭早就硬不起來，全部軟化掉了。”
??齊芸說道：“你怎麽學了崔子玉那一套，貧嘴嚼舌的。”
??上官龍道：“好的東西當然要學，哎呀，別說這個人，一提起這個人我的腦袋就疼痛不堪。”
??齊芸斜睨著上官龍說道：“看來你真的害怕崔子玉，已經怕到骨子裏。”
??上官龍歎了一口氣，說道：“真是這樣。”
??齊芸說道：“空穴來風，總有原因，你還是派人到秘密山洞查探一下他是否還活著吧。”
??上官龍道：“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如果他還活著，就廢掉他的武功，然後供養起來，對神劍山莊就有個交待，但後來卻不這樣想了，今日的上官龍，已非昨日的上官龍，我不再害怕神劍山莊的了。再說又有誰敢百分百肯定崔子玉來自神劍山莊的，如此虛無縹緲的事情何必去在意，何必要去搞清楚，這肯定是盧紹南的陰謀詭計，我不上這個當，崔子玉委實是太可怕了，不過崔子玉真的很有才幹，連我們一向不將男人放在眼裏的的女兒也給他深深迷住了，。”
??齊芸說道：“那麽你現在想去迷惑哪個女人？”
??上官龍目不轉睛地看著妻子說道：“一個叫齊芸的女人。”
??齊芸說道：“別說這麽肉麻的說話了，我有點不習慣，都起雞皮疙瘩了。”
??上官龍道：“那就言歸正傳，書接上一回，回到剛才還沒有說完的話題。破劍九式是不是還有變化？”
??齊芸的表情變得相當嚴肅，點一點頭：“是。”
??上官龍道：“什麽樣的變化？”
??齊芸說道：“和你參悟出來的一樣，真的還有第十式的變化！”
??上官龍嚇一大跳，緊張問道：“如何變化？”
??齊芸說道：“盧紹南最後沒有使出來。”
??上官龍道：“那你如何得知？”
??齊芸說道：“是盧紹南親口承認的。”
??上官龍道：“你問過他，他怎麽說？”
??齊芸說道：“他隻說了兩個字。”
??上官龍的眉頭皺得更深：“第十式的變化他居然隻用兩個字來形容？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他說了那兩個字？”
??齊芸一字一句道：“驚——雷！”
??“驚——雷——？”上官龍驟變臉色，顫抖著聲音自言自語著：“驚——雷——？他當時的表情是怎麽一副模樣？”
??齊芸說道：“眼睛閃亮，麵露笑容。”
??上官龍道：“你當時的感覺又是怎麽樣？”
??齊芸心有餘悸說道：“恐懼，無形的恐懼，身不由己的感到恐懼！”
??上官龍整個人都呆住了，幾乎呼吸停頓。
??他臉上露出無比的恐懼，因為他明白了這兩個字的含義。
??字雖簡單，卻是深奧。
??雷霆一響，閃電一擊，蒼穹變色。
??他仿佛看見了混沌漆黑的無極天際突然之間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雷鳴，閃起一道很亮很亮照亮天地的閃電。
??驚天的雷霆，震動天地，光亮的閃電，把天地劃開。
??他震栗，他驚恐，這是怎麽的一劍？
??這是天地不容鬼神嚎泣的一劍！
??他夢囈般叫道：“盧紹南啊盧紹南，想不到你真的悟出了破劍第十式，已經衝破了劍術中的極限，達到了劍融空靈的境界了！”
??齊芸說道：“那他豈不是天下無敵？”
??上官龍思索片刻，說道：“可惜這一劍已經不是人力所能控製得了，劍有生命，為天地鬼神所不容，就如惡魔邪靈橫空出世的道理一樣，這一劍一旦使出來，他便無法控製得住，駕馭得了，就會帶來死亡，無法控製得住的就是魔劍，與正義大相徑庭，所以他絕不會隨便施展出來的，免得他自己會走火入魔，給敵人帶來浩劫的同時，也給他自己帶來浩劫。”
??齊芸充滿恐懼道：“倘若有一天你兩人無可避免的進行決戰，結果會怎麽樣？”
??上官龍沒有立即回答，抬首望向窗外雲鎖千裏的天空。
??“同歸於盡！”他忽然聲音低沉地說出了這四個字來。
??齊芸全身抖顫，哆嗦著問道：“這是唯一的答案嗎？”
??上官龍木無表情地點一點頭：“是！”
??齊芸陷入了沉思。
??上官龍也陷入了沉思。
??兩人思考的是同一個問題，破劍九式是破盡天下劍法的劍法，那麽有沒有反過來破掉破劍九式的劍法呢？特別是能破解破劍第十式的劍法呢？
??兩人同時不由得歎息一聲，相對搖頭苦笑。
??齊芸說道：“你想到了沒有？”
??上官龍猛把頭搖：“你呢？”
??齊芸說道：“搜盡枯腸的也想不出來。”
??上官龍道：“希望沒有和他要決戰的一天。”
??他一臉無奈，一臉苦笑。
??齊芸也是一臉無奈，一臉苦澀之容。
??兩人靜靜地對望著。
??齊芸說道：“那就避免和他打。”
??上官龍道：“我有那麽笨嗎？真到了那一天，我叫火槍隊埋伏在四周射殺他！這裏的事情已經基本處理完，夫人，後天我和婕兒返回山水莊，然後出海一趟，你留守在這裏，一旦有什麽事情發生，你自己做決定。”
??齊芸說道：“好。”
??她能反對嗎？不能！
??她隻能答應，因為她即使反對，也無濟於事，上官龍的決定，就是最後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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