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出手相救（6）
跳動的燭火，映照著黑寡婦，她坐在椅子裏，雙眼死死盯著坐在她麵前的崔子玉，這目光，彷佛要把崔子玉生吞活剝掉一樣。
??這是在山寨的一間房舍裏。
??崔子玉笑著對常笑楓道：“你看她的眼神，彷佛要吃掉我把我吞進肚子裏才甘心。”
??常笑楓道：“誰叫你把人家當猴子一般耍賴耍去。”
??崔子玉道：“我們不是說好的嗎，壞人我來做，好人你來當的嘛。”
??常笑楓故作姿態拱手抱拳道深深一揖道：“謝謝崔大俠的提攜。”
??崔子玉做出一個想吐的動作道：“咦，惡心，真惡心。”
??常笑楓道：“虛偽，真虛偽。”
??黑寡婦想笑不敢笑地瞪眼看著。
??崔子玉斜睨她一眼，說道：“別憋著，想笑就笑吧。”
??黑寡婦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但是卻用眼角偷偷瞄著。
??崔子玉道：“你來審問吧，審問犯人本來就是你的職責。”
??常笑楓道：“你呢？”
??崔子玉道：“我去把風。”
??他轉身走出去，到山寨門口坐著。
??常笑楓脫下外衣披在黑寡婦的身上。
??黑寡婦道：“臭男人的衣服，我不穿，拿開，我情願凍死。”
??常笑楓道：“你是女人，這樣光著身體不好吧？”
??黑寡婦道：“呸，惺惺作態，假裝好心，我就喜歡光著身體，怎麽啦？嫌礙眼的話，一劍殺掉我。”
??常笑楓道：“喲嗬，嘴夠強的。”
??黑寡婦道：“叫那家夥回來，不，是魔鬼，我不是給你擒獲的，你沒資格審問我，如果不換人，我什麽都不說。”
??常笑楓笑了，離開房間，來到山門。
??崔子玉道：“喲，動作夠快的，這麽快就問完了，有什麽價值的東西？”
??常笑楓聳一聳肩，攤一攤手，裝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沒問，問也是白問，人家說我沒資格審問，隻有擒獲她的人才有資格審問她，否則她寧死不答，我沒轍了，隻好出來，人家說了，要你這個家夥，不是，是魔鬼回去審問，否則半個字也不吐。”
??崔子玉氣得吹須瞪眼。
??常笑楓道：“瞪我也是這樣，隻會浪費時間。”
??崔子玉道：“你這個捕頭白當了，居然被一個女人難倒，你不會使用手段呀？用分筋錯骨手看她招不招。”
??常笑楓道：“我太有愛心了，舍不得對女人下重手狠招。”
??崔子玉故意哈哈一笑。
??常笑楓道：“能者多勞嘛，別計較了，快回去，我來把風，不管你用什麽手段，我都看不見，聽不到，盡管施展就是。”
??崔子玉踢了常笑楓的屁股一下。
??常笑楓嘻嘻笑道：“憐香惜玉一點，下手別那麽重。”
??說完就飛快地跑開：“不給機會你踢我的屁股，要踢，就進去踢那美嬌娘的屁股，踢得越多東西越好。”
??崔子玉無可奈何，返回房間，坐到黑寡婦的麵前。
??黑寡婦道：“有什麽話要問？”
??崔子玉道：“這回怎麽如此直接？為什麽非要我回來才說？”
??黑寡婦道：“我是你栽倒你手裏，按我們的規矩，隻有打敗我的人才有資格處置我，問我話。”
??崔子玉道：“那你說不說？”
??黑寡婦道：“你殺不殺我？”
??崔子玉道：“我們不是過河抽板的人，但有一個前提，你說的必須是真話，那就不殺，放你走人。”
??黑寡婦道：“在你這個魔鬼麵前，我還敢糊弄你嗎？”
??崔子玉道：“早知是這樣，就不用浪費時間了。你怎麽到這來補給的？”
??黑寡婦道：“我奉命到那邊的一個很秘密的山洞口守住，不讓裏麵的人出來，我們埋伏在洞口周邊，見一個出來就用強弓硬弩射殺掉一個，結果守了十多天都不見一個人影，我就下令撤退，但是糧食和淡水都用得差不多，隻能來這裏的秘密據點進行補給，如果不是有一隊兄弟未歸，要等那隊兄弟回來，隻怕我早已離開。”
??崔子玉笑了，說道：“你還不知道你等著要射殺的人是我吧？好險，你們撤退，我們出來，如果你不撤，那麽沒命的就是我了。”
??黑寡婦驚詫不已，那副表情如同見了怪物一般，她苦笑一聲，說道：“不是冤家不聚頭，我們真是冤家路窄了。”
??崔子玉哈哈大笑。
??黑寡婦道：“你的笑容很迷人，但你的笑聲很討厭。”
??崔子玉道：“是嗎？怎麽我卻不覺得？為何幹海盜？”
??黑寡婦歎息一聲，說道：“過不下去，為了生存，所以下海當海盜。”
??崔子玉道：“貪官橫征暴斂，鄉紳豪取蠻奪，生活過得的確不易，當海盜沒什麽大不了，所謂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這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原因是有些人想發大財，妄想飛黃騰達，於是下海當了海盜，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但絕不能傷害無辜的人，你們卻連普通百姓都不放過，燒殺搶劫，無惡不作，無數村莊被毀，死的死，逃亡的逃亡，十室九空，還有更可惡的是竟然與倭人暗通款曲，殘害自己的同胞，你們該死有餘！”
??黑寡婦道：“我嚴正聲明，我沒有和倭人走在一起。”
??崔子玉道：“那就恭喜你，免除了一條大罪。”
??黑寡婦忽然打了個冷顫，說道：“給老娘找件衣服來，老娘有點冷了。”
??崔子玉淡然說道：“你是誰家的老娘？”
??黑寡婦一怔，自嘲一笑，說道：“對不起，說慣嘴了，我連孩子都沒生，我是誰家的老娘呢？”
??崔子玉道：“你在船上不穿衣服，不是想色誘我的嗎？怎麽？現在不想色誘我啦？我有那麽差勁嗎？”
??黑寡婦眨著眼睛說道：“那一方麵我不知道。”
??崔子玉道：“你想試試？”
??黑寡婦一臉害羞道：“給不給我這個機會？”
??崔子玉道：“給。”
??黑寡婦道：“那還不解開我的穴道。”
??崔子玉搖著頭道：“不解。”
??黑寡婦道：“這如何進行呀？”
??崔子玉笑道：“就這樣進行。”
??黑寡婦道：“不行。”
??崔子玉道：“為何呢？”
??黑寡婦道：“會很沒情趣的。”
??崔子玉哈哈一笑，說道：“你真鬼，引我上鉤，想趁我醉心在魚水情時不注意殺掉我，如意算盤打得真響。”
??黑寡婦歎一口氣，說道：“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我黑寡婦栽在你手上，沒話可說。”
??崔子玉道：“咦？你不是叫阿蛟嗎？”
??黑寡婦道：“那是我真名字。”
??崔子玉笑道：“黑寡婦，沒有阿蛟好聽，黑寡婦，你是寡婦？”
??黑寡婦道：“叫得寡婦，當然就是寡婦。”
??崔子玉道：“這麽年輕就守寡，可惜了。”
??黑寡婦道：“誰叫我命苦。”
??崔子玉道：“黑寡婦，是指你膚色黝黑呢還是指你命硬克夫呢？”
??黑寡婦道：“有文化的人就是有文化的人，這樣也給你猜中，兩方麵的含意都有，佩服，佩服。”
??崔子玉道：“你是女海盜，那麽你死掉的丈夫也必定是個海盜，而且還是個頭目之類的，你是繼承夫業，否則你不可能成為女海盜，能夠成為女海盜，駕馭一幫子大男人，本領一定不會差。”
??黑寡婦嘖舌道：“你是怎麽知道的？怎麽就像在我身邊親眼所見一般？我的本領在你麵前，簡直不堪一提。”
??崔子玉道：“所以你一看大勢已去，情況不妙，就躲到一邊，裝成被搶來的女人，混淆視聽，想逃過一劫。”
??黑寡婦道：“是，就是這樣，到現在我也不騙你了，我就是是這條海盜船的首領，喂，讓我死得瞑目，你是怎麽發現我真實身份的？”
??崔子玉道：“好，我告訴你，你虎口上的老繭出賣了你，隻有長期拿刀弄槍的練家子才會有這種老繭，還有，一個剛被強暴過的女人的神色是呆滯的，眼神是空洞的，臉色是慘白的，氣如遊絲的，盡管你裝得很像，但還是不像，因此我斷定你是假扮而已，目的是蒙混過關，然後伺機逃跑，又或者趁我不注意殺了我，還有我背著你的時候，我用手指按在你的穀門穴，但是你竟然想入非非，流出不該流的東西來，試問一個剛遭受強暴過還處在恐懼中的女人怎會產生這種生理反應，這隻有很久沒有和男人纏綿過的女人才有的反應，我沒有揭穿你，是想看看你玩什麽把戲。”
??黑寡婦倒抽一口涼氣，慘然說道：“你真是一個魔鬼，隻有魔鬼，才能做到如此心思縝密，才能沒有絲毫雜念歪想。”
??崔子玉道：“經驗而已，經曆多了，自會增長見識。你還有什麽話要對我這個魔鬼說的？”
??黑寡婦道：“你想知道什麽？”
??崔子玉道：“你說知道的一切，譬如說大海盜林海，聖主上官龍。”
??這回黑寡婦真是變了臉色，眼神露出無比的恐懼，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
??崔子玉道：“你知道，你不想說而已。好吧，本公子也不強人所難，你不說就不說。”
??黑寡婦大感愕然。
??崔子玉道：“你這般年華，正是花開燦爛的時候，殺你於心不忍，但你手上又沾滿了無辜百姓的鮮血，放你走無疑是放虎歸山，又成禍害，你說我該怎麽辦才好？”
??黑寡婦道：“你打算殺我？”
??崔子玉道：“你想死還是想活？”
??黑寡婦道：“沒有人不想活著。喂，剛才你不是說過我說的真話就放我走人嗎？現在怎麽出爾反爾？”
??崔子玉淡然說道：“你還藏著掖著，沒說我想知道的真話，怎麽放人？”
??黑寡婦臉露恐懼之色說道：“你可怕，但那些人同樣也可怕。”
??崔子玉道：“如果你想得到安全的保障，那就要看你用什麽來做交換條件了。”
??黑寡婦怦然心動，沉吟一下，說道：“聖主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多，但是是有關這一帶的海盜藏在什麽位置以及兵力分布範圍我卻知道，這可不可以作為交換條件？”
??崔子玉道：“可以，你怎麽知道如此核心機密的？”
??黑寡婦道：“不瞞你說，我是大海盜林海的姘頭。”
??崔子玉道：“原來如此，你可以說了，詳細地說。”
??黑寡婦把這一帶有哪一路海盜，頭領是誰，成員多少，武器裝備，藏身在那一個海島，相互之間的聯絡暗語詳細地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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