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遭遇戰（5）
那些姑娘被常笑楓那一聲如驚雷一般的吼聲嚇著了，紛紛清醒過來，個個都露出一臉迷惘之色，捏著腦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然後想起了剛才的情景，不禁為自己的失態感到害臊，當看見站在遠處的崔子玉常笑楓時，更加感到害臊，滿臉通紅地低著頭，想起這兩人衝進山洞時殺人的情景，不禁又臉露恐懼，不哼一聲坐在地上。
??常笑楓大口喘著氣，這一聲獅子吼，幾乎吼破他的喉嚨，感覺到腦袋有點暈暈的。
??崔子玉道：“還會呼吸，證明肺還沒破，沒事。”
??常笑楓瞪著眼，聲音有點沙啞說道：“沒什麽破事千萬別用獅子吼，差一點要暈倒。”
??崔子玉道：“沒得好賴，道行不夠就不夠，何必遮掩。”
??常笑楓道：“我告訴你，不帶你這樣玩法的，非得要踢破人家，搞得人家多沒麵子，下不了台。”
??崔子玉笑道：“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
??常笑楓道：“這還差不多。”
??他迅速地清點了一下人數，這些女人一共有五十六人，說道：“她們總共有五十六人，接下來該如何處理？應付女人，可是你的強項。”
??崔子玉道：“又躲？”
??常笑楓道：“不是我想躲，而是我的聲音已經沙啞掉，比鬼還難聽，怎麽說？”
??崔子玉道：“你也會保持形象呀？”
??常笑楓道：“我是不想嚇著這些姑娘，她們已經夠可憐的了，還要耳朵再遭罪，就更可憐了。”
??崔子玉歎一口氣，走上前去，那些姑娘驚恐地瑟縮成一團，崔子玉急忙停住腳步，平和地說道：“姑娘們，不要害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不會傷害你們，快找衣服穿上吧。”
??他知道這些姑娘心中的恐懼，不能再受到任何的驚嚇，否則會嚇破膽的，剛剛才目睹完泯滅人性的一場血腥殺戮，接著又受到琴翁發出的音波所引誘而走火入魔，舉止瘋狂，魂魄尚未完全歸位，還處在崩潰的邊緣，因此說話的語氣盡量平和，先穩定這些姑娘的情緒。
??姑娘們相互對看著，沒有出聲，但是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
??崔子玉道：“你們不相信這是真的？”
??一女子膽大一些，忍不住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崔子玉滿臉真誠說道：“是真的，否則我們就不會放下更重要的事情不去辦，而是選擇冒死闖進山洞來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們進來幹什麽？為了和倭寇海盜爭女人以及財寶嗎？如果我們是那樣的人，還站在這裏和你們說話嗎？站在我旁邊的這個人，是官府的常大人，供職於刑部，請相信我們。”
??一個女人激動嚷道：“官府？官府還管我們平民百姓的生死嗎？我的村莊被海盜倭寇洗劫的時候，官府的人馬在哪裏？”
??常笑楓一臉尷尬，無言以對。
??崔子玉道：“這位姑娘，別激動，先安靜下來。”
??那個女人咬著嘴唇不哭，抹一抹眼淚。
??崔子玉道：“海盜和倭寇不會事先通知官府他們要打劫哪一條村子哪一座小鎮的，他們總是選擇官府人馬鞭長莫及的地方下手，等官府的人馬趕去，他們已經撤離，官府是防不勝防啊！”
??所有姑娘在安靜聽著，因為崔子玉的說話，道出了實情，沒有隱瞞誇大的成分，說進了她們的心坎裏。
??崔子玉清一清嗓門，繼續說道：“的確，有部分官府人馬貪生怕死，麻木不仁，見死不救，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說朝廷不管百姓的死活就有點過分了，現在不是有戚家軍在掃蕩海盜和倭寇嗎？他們已經不敢猖獗了，再多一段時日，必將被掃蕩幹淨，完全被殲滅掉，你們的血債，我們會為你們討回來的，這批海盜和倭寇，不是給我和常大人殺光了嗎？如果你們還不相信你們親眼所見的事實，那我們又如何同舟共濟，麵對困難？！”
??姑娘們被打動了，放下了戒備的心。
??不知是誰先抽泣起來，緊接著也有幾個女子禁不住喜極而泣。
??喜悅的情緒是很容易蔓延開去的，所有的姑娘立即忍不住也哭了起來。
??她們想不到竟然有人專程來救她們的，還有人來關心她們這些煙花女子的，知道她們在這裏遭到非人的折磨，冒著生命的危險闖進來救她們，她們又怎麽不感動。
??感情的閘門一旦打開，就難以收得住的了。
??崔子玉和常笑楓也感到鼻子酸酸的。
??過了片刻，姑娘們收住了哭聲。
??一女子膽怯地說道：“大俠，我們的衣服在進洞的時候就給他們燒光了。”
??常笑楓罵道：“這些禽獸，為了圖方便，連衣服都不讓穿，真不是人！”
??崔子玉道：“這些倭寇留下的不是衣服嗎？先穿上吧，別管好不好看了，我和常大人都是正常的男人，你們這樣子太誘惑人了，再看下去我們會流鼻血的。”
??姑娘們有些難為情地笑起來，現在她們麵對的不是倭寇海盜，而是兩個一身俠氣的男子漢，在這兩人的麵前，她們感到自慚形穢，失去的羞愧心自尊心都自動恢複過來，紛紛各自去找衣服穿上。
??常笑楓低聲道：“都說你應付女人很強，如此一個難堪亂糟糟的局麵，你幾句話就搞定了。”
??崔子玉道：“不是我強，而是我充滿了同情心，別爭辯，別不服氣，我就是比你有同情心得多。”
??常笑楓道：“我沒不服氣，在你崔子玉麵前，誰敢不服氣？那不是壽星公上吊——自尋死路嗎？”
??崔子玉道：“我有那麽霸道嗎？我有那麽盛氣淩人嗎？你常笑楓不一樣沒缺胳膊沒缺腿活得好好的嗎？”
??常笑楓道：“那是我脾氣好耐性強。”
??兩人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姑娘們都穿上衣服陸續回來了，雖然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但是總比一絲不掛好。
??常笑楓鬆了一口大氣，說道：“女人還是穿上衣服的好。”
??崔子玉道：“就你這點出息，怎麽對付得了敵人的美人關，不過你說得對，女人還是穿上衣服的好。”
??常笑楓道：“拾人牙慧，就你這點出息，難怪過不了上官小婕的美人關了。”
??崔子玉哈哈一笑。
??一個大膽的姑娘問道：“大俠笑什麽？不是笑話我們吧？”
??崔子玉道：“不是，不是，姑娘多慮了。”
??他提高聲音說道：“有一個問題想問一問你們，你們想不想盡快離開這個魔窟，脫離苦海，返回可見天日的世界？”
??姑娘們驚喜不已，立即異口同聲答道：“想——！”
??天下間又有誰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她們大部分雖是青樓女子，過的是任人淩辱的賣肉生涯，但她們依然熱愛自己的生命，珍惜自己的生命，她們受盡折磨也不尋死就是為了忍辱偷生，希望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崔子玉道：“剛才我已經說過，我們之所以進洞來，目的就是要救你們出去，本來我們沒這個打算的，可我們知道你們被送進這個山洞用來招待倭寇後，實在是不忍心讓你們受到倭寇的非人折磨，成為他們不分日夜糟蹋蹂躪的奴隸，所以進來了，但是卻沒有想到這裏除了麗花閣的姑娘外，還有海盜搶來的漁家姑娘，現在洞口已經給外麵的賊人炸毀掉，堵死了，木舟也給毀滅了，沒船出去了，我們暫時被困住在這裏了，怎麽辦呢？”
??所有人沉默。
??崔子玉道：“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不是老天爺掉下來給你的，要想離開這所地獄，大家就要共同進退，齊心協力，我們沒有任何的補給，什麽時候能離開，還是一個未知之數，我想這個山洞裏儲存的東西應該不少，但是為了慎重起見，支持多一些時日，應該節省的就節省，不該節省的也要節省，等一下大家就去清點好儲存的糧食、淡水究竟還有多少，現在就先動手處理好這些屍體，打掃幹淨這裏。”
??一女子道：“怎麽處理這些屍體？”
??常笑楓道：“搬進一間洞室封好，姑娘們，害不害怕？”
??眾姑娘齊聲說道：“有你們在，我們不害怕。”
??常笑楓道：“好，那就動手吧。”
??這些姑娘立即散了開去，對著那些屍體又踢又踩，切齒痛罵：“叫你們欺負我們！叫你們欺負我們！”
??有些膽量大的還不解恨，撿起刀劍，一邊痛哭著一邊對著屍體又刺又砍起來，直到手腳酸軟了，方肯罷休，然後合力將變得血肉模糊的屍體搬進石室裏，清掃幹淨大洞裏的血跡，盡管已累得大氣喘喘，香汗淋漓，但是依然幹勁十足，直到清理得幹幹淨淨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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