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脂粉老娘（2）
那兩人此刻正在洞口望著山腳下的她。
??那人終於拿掉臉上的蒙巾，這人原來是崔子玉，站在他旁邊的是常笑楓。
??崔子玉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說道：“變著腔調說話真是太辛苦了。”
??常笑楓道：“如果不是這樣，齊芸一定能從聲音聽得出你是誰。”
??崔子玉道：“剛才好險，她突然叫我的名字，我幾乎要脫口回應了。”
??常笑楓道：“但是你並沒有回應。”
??崔子玉道：“人在毫無心理準備之下突然被別人叫出自己的名字，一定會回應的，幸好我沒有上她這個當，嗬嗬。”
??常笑楓道：“所以你是好樣的，竟然可以做到忘記自我。”
??崔子玉道：“這是稱讚還是譏諷？”
??常笑楓道：“當然是稱讚了，你已經夠聰明的了，為何還要聽別人的奉承？”
??崔子玉笑道：“我也是人嘛，當然也有虛榮感，自然喜歡聽到別人的稱讚和奉承，這樣會很有滿足感的。”
??常笑楓道：“你總有一套邪門歪理的，我說不過你。有一點我想不明白，齊芸為什麽會倒戈相向？”
??崔子玉道：“她不是倒戈相向，而是利用我們，為她鏟除那些可惡之極欺負到她頭頂上的東瀛人。”
??常笑楓不解問道：“她為何要這樣做？這樣做不會斷了上官龍和倭人的合作嗎？”
??崔子玉道：“因為昨晚她受到倭人的欺負，身為堂堂的聖妃，居然被倭人欺負到頭上，她要出這一口惡氣，否則她心有不甘，不會快樂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上官龍已經和倭人談妥了條件，達成了協議，殺掉在山洞裏的倭人，根本不會影響到上官龍和倭人的合作，在山水莊作客的那幾個倭人才最為重要。”
??常笑楓道：“她在假借我們之手替她報仇雪恨，出盡屈在她心中的那口惡氣，完成她不能完成的事。”
??崔子玉笑道：“問題是我們甘願這樣。”
??常笑楓道：“但我們同樣利用她去做我們一時間做不到的事。”
??崔子玉笑道：“這不就得了嗎？心裏感到平衡了吧？”
??常笑楓笑道：“給你這麽一說，心裏還真是感到平衡了。可惜昨晚我們拿不到上官龍和倭寇勾結的罪證啊！他們肯定簽署了契約協議書！”
??崔子玉道：“這隻是遲早的問題，如果真是拿不到證據，你們同樣也可以查封勝教，甚至派出大軍滅了勝教，隻要隨便找一個籍口就行，你們畢竟是當官的，你們說他有罪他就是有罪，你們說他無罪他就是無罪。”
??常笑楓道：“這不是要我們濫用職權嗎？如果我們是這一種人，還用得著如此冒險嗎？”
??崔子玉道：“所以清官與貪官永遠是扯不到一起的，可惜的是世間上永遠都是貪官多過清官，濫用權力的官永遠都比遵章守法的官多。”
??常笑楓道：“沒辦法，官場永遠都是黑暗的，我自己就是官，不大也算不小的官，因此更清楚官場上的黑暗，官場不會存在真正清正廉明的，每一個派係為了能獨掌朝政，總是要排擠別的派係，打壓別的派係，殺戮別的派係。”
??崔子玉道：“這就是爭權奪利了，爭權奪利的殘酷比戰場更殘酷，更慘烈，戰場上死的隻是自己一個，可官場上一旦失敗，輕則全家遭殺，重則株連九族，隨便都得要死上幾十人，死一千幾百人甚至上萬人更是等閑事，這樣的事例還少嗎？尤其是洪武年間，十幾萬人有多少是無辜的，不明不白糊裏糊塗就被綁上刑場，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常笑楓道：“株連九族，連坐鄉裏，太恐怖了，希望我沒有這樣的一天。”
??崔子玉道：“真是狗嘴裏長不出象牙，如果你有這一天，我崔子玉就去劫獄救你。”
??常笑楓道：“這是你說的。”
??崔子玉道：“對，這是我崔子玉說的，如果救不了你，我也不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我會殮葬好你的，到時我就為你守墳三個月。”
??常笑楓道：“我會記住的了，如果你食言，我做鬼也要纏住你，讓你不得安寧。”
??崔子玉笑道：“可我不是女人，你纏住我有什麽意思。”
??常笑楓道：“喂，言歸正傳吧，齊芸要借我們的刀去殺人，我們殺不殺？”
??崔子玉道：“殺。這一次我甘心讓她利用。”
??常笑楓道：“這女人挺精明的，喲，我用錯詞了，應該說你的丈母娘挺精明的，因為上官小婕已經嫁給了你。”
??崔子玉笑一笑，風趣說道：“我這個丈母娘當然精明，否則如何生得出我那個比她還精明的老婆上官小婕。”
??常笑楓道：“別得意忘形。”
??崔子玉道：“女人厲害起來比男人還厲害的，所以千萬別小看女人，否則到頭來吃盡苦頭的一定是你。”
??常笑楓笑道：“這句話算不算是你的肺腑之言經驗之談呢？”
??崔子玉笑道：“何止，簡直算得上是悟世之道的金石良言，聽不聽由你自己決定了。”
??常笑楓滿懷感觸說道：“女人，我再也不敢碰一下了，談情說愛多一次，就傷心多一次，從來不會長久的，我已經害怕了呀！”
??崔子玉道：“別忘記了還有一個盧小丹在默默的等著你。”
??常笑楓道：“像我們這一種人，長期生活在刀口邊，凶險中，實在是不適宜談情說愛，還是少惹為妙。”
??崔子玉道：“少惹就是還是要惹，原來你這家夥準備擇優選錄，喂，盧小丹是個相當優秀的女孩，符合你的擇優選錄。”
??常笑楓道：“別賣自家的花香好不好？”
??崔子玉道：“那你要不要？不要我就和你斷交。”
??常笑楓道：“為什麽？”
??崔子玉道：“你以為我是因為盧小萼的緣故呀？我是為好，以後有個好老婆。”
??常笑楓哭笑不得，說道：“你都出到絕交這一招了，我還能怎樣？不過總得給我一段時間吧？我還沒有準備好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情，至少要等到將上官龍繩之於法後，到那時我還有命在的話一定聽你的，小丹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崔子玉道：“最後一句是不是你的肺腑之言？”
??常笑楓道：“是，絕對是，我發誓是。”
??崔子玉道：“這還差不多，總算說了一句人話。”
??常笑楓道：“我現在最怕是女人，可老天爺真會開玩笑，這次我們要救的偏偏全是女人。”
??崔子玉道：“後悔嗎？”
??常笑楓白了他一眼，說道：“這骨節眼上才來後悔，簡直不算是個人！”
??崔子玉道：“我倒有些後悔。”
??常笑楓吃驚得差一點跳起來。
??崔子玉若有所思道：“我後悔為何不幹脆把齊芸也拖下水，白白讓她獨善其身的走了。”
??常笑楓撫著胸口道：“原來是這樣，差一點沒給你活活嚇死，如果嚇死了，我可就變成‘冤大頭’了。你怕她從背後捅我們一刀？”
??崔子玉搖一搖頭，說道：“她不會這樣做。她離開了山水莊這麽久的時間，以上官龍的聰明才智，不難發現她的可疑之處，那就等於我們將性命交到了她手上，所以救人之後，不能再從這裏出來，要從水道離開才最為安全。”
??常笑楓點頭說道：“還是你心思縝密，思慮周全，好，就這樣決定。你怎麽和上官家這麽有緣，你這是第二次出手救齊芸了，第一次在山水莊為她治療毒瘡，第二次還是在山水莊為她治療所中的倭人藥毒。”
??崔子玉道：“也許是我前世欠她的吧。”
??常笑楓道：“應該是她欠你的吧？否則她那個絕麗無雙的女兒就不會嫁給你了，兄弟，雖然說昨夜你和她發生的事純屬意外，你是在救人，但畢竟還是那樣了，關係就變得很複雜了，以後見了上官小婕，你該怎麽辦？”
??崔子玉道：“唉，我前世究竟做錯了什麽？今世竟然如此倒黴，盡是碰上不可能發生的事！我不會說，齊芸不會說，你更加不會說，就這麽辦。為何不是你進入浴室呢？如果是這樣，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常笑楓笑道：“那是你能者多勞嘛，你想想，你是何等的了不起，上官龍身邊最愛的兩個女人都被你搞定了。再說如果是我去救齊芸的話，你我的關係可就尷尬了，那時究竟是做兄弟好呢還是做嶽婿好呢？哎喲，那就美了，好歹都算是你半個老子，我就得叫你一聲兒子了。”
??崔子玉笑著：“哈哈。哈哈，哈哈哈——！虧你想得出來，那你為何不進浴室？”
??常笑楓道：“所以我開始有點後悔了，為何當非讓你進不可呢？我這腦袋還是榆木腦袋。”
??崔子玉道：“不調侃了，不說這些了，趁山洞下麵的人未醒之際，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除掉一個就減少一分危險，對我們的威脅就沒那麽大，行動吧。”
??兩人轉身隱沒在山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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