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對策（2）
夜晚的花園顯得十分幽靜，格外清香。
??盧小萼司馬飛鳳一前一後來到花園，坐在花園中的石凳上，彼此不發一言。兩人仿佛有很多話要說，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在這一刻，時間好象靜止了一樣。
??司馬飛鳳首先打破沉默，聲音很沙啞說道：“小萼姑娘，你找我究竟有何事？”
??盧小萼道：“也沒有什麽大事，隻是想和你聊一聊有關崔大俠的事。”
??“崔大俠”這三個字像利刃一樣插進司馬飛鳳的心裏，她苦澀地笑一笑，說道：“盧姑娘，你……你要好好照顧他。”
??盧小萼道：“他是誰？”
??司馬飛鳳氣結，片刻才說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盧小萼道：“不是我明知故問，而是我必須要問清楚，因為我不確定你說的他究竟是誰。”
??司馬飛鳳知道盧小萼是故意這樣說的，目的就是令自己難受，便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說他是崔子玉，不是其他人。”
??盧小萼道：“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
??司馬飛鳳道：“是。”
??盧小萼道：“沒有其他了？”
??司馬飛鳳道：“沒有了。”
??盧小萼冷笑道：“到今天我才發覺你說你有多愛他是假的。”
??司馬飛鳳大受刺激，嗖的一聲站起來：“你——”
??盧小萼也站起來，不讓她說下去：“難道不是嗎？刻骨銘心去愛的人，會為了救一個人而拋棄心中最愛，要嫁給那個要救的人嗎？”
??司馬飛鳳激動起來：“如果我不這樣做，丁情會死！”
??盧小萼道：“如果你不這樣做，未見得丁情就一定會死。司馬飛鳳，你這樣做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些，卻要深愛著你的子玉忍受分手的痛苦，你很自私！在別人的眼中你的情操會很高尚，很偉大，但在我的眼中，你這是虛偽！我問你一句，如果日後你結了婚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難道你又要嫁給那個人嗎？到時你丈夫怎麽辦？司馬飛鳳，你將自己當作是什麽人？你將子玉當作是什麽人？你又將你丈夫當作是什麽人？假如今天丁情救的人不是你，你還會這樣做嗎？還會嫁給他嗎？”
??她的說話很尖銳，每一句都像尖刀一樣直捅進司馬飛鳳的心髒裏。
??司馬飛鳳啞口無言，因為她無言以對。
??“是呀，倘若今天丁情救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別人，自己還會不會這樣做呢？”司馬飛鳳不禁這樣問自己，盧小萼說得沒錯，自己真的很自私！自己這樣做隻是在減輕自己的罪疚感，隻是在贖罪！
??盧小萼道：“你草率的一個決定，不但毀了自己，同時也毀了子玉，日後也會毀了丁情！你隻顧及自己的感受，減輕自己的負疚感，有沒有顧及子玉的感受，你尚有眼淚可流，但子玉流的卻是血！”
??司馬飛鳳激動道：“他帶丁情來有沒有顧及過我的感受？”
??盧小萼笑了起來，但卻是被活活氣笑的，說道：“司馬飛鳳，你真是傻，傻得不可救藥，是你的自以為是害了自己！我告訴你實情，他沒有帶丁情來，他隻帶仲梅來，連我也帶來，他不熟悉城中的道路，隻能帶著仲梅來，是丁情知道他要來司馬世家後軟磨硬泡跟著他來的，即使他不帶丁情來，丁情也會自己來的，你根本就誤會了他。”
??司馬飛鳳呆住，然後捂麵而哭。
??盧小萼道：“我知道你難受，可有一個人比你更加難受，他遊戲江湖幾年了，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如此痛苦過，你是這幾年來第一個可以叩開他心扉的女人，也是給他傷害最深的女人。”
??司馬飛鳳邁步就走。
??盧小萼道：“你想幹什麽？”
??司馬飛鳳道：“我要去找他。”
??盧小萼道：“那麽我就提醒你，你現在已經是丁情未過門的妻子。”
??這一句話像針一樣刺在司馬飛鳳的心裏，她無力地跌坐回石凳上。
??盧小萼道：“你去見他，又能怎樣？難道你要他成為一個連朋友的未婚妻子都染指的卑劣齷齪的男人嗎？他風流，但絕不下流，他是不會再單獨的見你的了，你們之間的愛已經結束，存在的隻有純友誼的關係而已，你不要再去找他，在他的傷口撒上鹽巴了。”
??司馬飛鳳道：“如果他真有那麽愛我，他為何要和你發生關係？又為何和林菊有曖昧不清的關係？”
??盧小萼道：“有些事情，你隻看到了表麵，但是卻沒有看到實質的隱情，子玉就知道你的性子剛烈，所以沒有對你說，那麽今天就由我來對你說，其實已經沒有必要對你說的了，但我還是告訴你吧，當日彩雲莊遇襲，子玉身中邪門奇毒，林菊為了救他，不惜毀掉節操，如果沒有林菊的犧牲，子玉早已經不在人世，當日在山水莊，如果沒有我的癡心相許，子玉被困山洞的時候，就不能用我來實施美人計，誘殺守衛山洞的兩個絕頂高手，就走不出那個山洞。”
??司馬飛鳳叫道：“你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盧小萼道：“司馬飛鳳，既然你選擇做一個犧牲感情成全別人的好女人，就要做到底，不管你用什麽法子，你一定要徹底忘記崔子玉，徹底愛上丁情，否則你對不起丁情，更對不起為你傷盡了心的崔子玉！”
??司馬飛鳳隻覺得全身都在撕裂，慘笑著說道：“盧小萼，你不是來找我談話的，你是來殺我的，你是來殺我的。”
??盧小萼道：“我不是來殺你的，你是自己殺你自己啊！是你自己作出這樣的選擇啊！我也不是來嘲笑你的，我是來告訴你有些事情你必須要搞清楚。”
??司馬飛鳳無言，過了片刻說道：“盧小萼，答應我，你一定要令到他感到幸福，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
??盧小萼道：“我一定能給他幸福的。司馬飛鳳，我不會像你這麽偉大，無論誰用他的命來救我，我不會用我的感情用我的身體來作報答，我這一生隻屬於崔子玉，孫仲梅和我一樣，吃下稱鉈鐵定心的跟隨著崔子玉，風霜與共的相伴著他浪跡天涯漂泊天下，因為我們心裏已經裝不下別的男人，即使那個男人是全天下最優秀的男人，我們也裝不下，隻會裝下一個崔子玉。”
??司馬飛鳳道：“盧小萼，為何你所說的每一句話總是有刺？”
??盧小萼道：“不是我說的話有刺，而是你心裏充滿了刺。”
??司馬飛鳳道：“盧小萼，為什麽你能如此大方？”
??盧小萼道：“其實我並不大方，我也會吃醋，我也想能得到他全部的愛，但是我不期求能獨自擁有他，我隻期求能在他的心裏留下一個位置，這或許就是你和我在處理感情問題上最大的分別，我對愛執著，但對事不執著，所以我不會為了他有多少個女人而煩惱。司馬飛鳳，你已經選擇了你要走的路，子玉也選擇了他要走的路，等這裏的事情一了結，他就帶上我和孫仲梅繼續他‘四海為家處處家’的漂泊生活。”
??司馬飛鳳道：“盧小萼，說真的，我不如你啊！”
??盧小萼道：“司馬飛鳳，你是他最愛的女人，偏偏也是傷盡他心的女人，報恩有許多辦法，激勵病人的求生意誌也有很多辦法，但是你卻采取了以身相許這個不能最笨的笨辦法啊！”
??司馬飛鳳苦澀道：“我是一個笨女人，想出的辦法當然就是最笨的辦法。”
??盧小萼道：“當時你如果理智一些，不那麽衝動，和他商量一下，就不會出現如今這種局麵，你將自己送進了痛苦的深淵裏，也將他送進了痛苦的深淵裏，也把我們送進了痛苦的深淵裏。你難受，你父親也難受，子玉也難受，我們也難受，你這一大義舉動，牽動了許多人的心啊！滴血的心，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愈合得了的，道是無情最有情，最是有情最傷情，這是子玉最致命的地方，你給子玉留下的傷痕，任誰都撫平不了。司馬飛鳳，我不是故意來指責你，我隻是把我想要對你說的話全部說出來而已。”
??司馬飛鳳抽泣著跑了，她實在是再也聽不下去，盧小萼的句句說話都像刀子一樣割著她，令她難受到幾乎想立即死去，如果她再聽下去，真的會活活難受到死去。
??盧小萼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司馬飛鳳，你真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人，難怪子玉他那麽喜歡你了，你這樣做，到底是說你是偉大好呢還是說你是愚蠢好呢？唉——！”
??她聰慧，但在這一刻卻無法判斷。
??司馬飛鳳帶著滿眶的淚水回到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嘴巴慘然痛哭。
??這時又響起了敲門聲：“小姐，小姐，丁少俠醒了，他想見你。”
??這聲音是服侍丁情的丫鬟。
??“好，知道了，我這就去。”司馬飛鳳連忙擦幹臉上的淚水，平複一下心情，開門跟著丫鬟去了。
??她就是這樣的人，無論自己受多大的委屈，無論自己有多大的痛苦，都自己默默去承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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