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仇人(1)
盧紹南怏怏的回到了自己的車上,大力關上車門。
??崔子玉道:“你好像不太高興。”
??盧紹南氣呼呼道:“如果你是被人趕回來的,你高不高興?”
??崔子玉哈哈大笑,說道:“誰叫你自動自覺說出來,盧大俠,你也太老實了,有些事情是不能讓你的女人知道的,尤其是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事,這樣會令她會胡思亂想的。”
??盧紹南道:“你為什麽不早說出來,省得我去看老婆的臉色。”
??崔子玉哈哈大笑,說道:“有時候能夠看到老婆吃醋的臉色,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至少證明了你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因為吃醋和妒恨是兩碼事,如果是妒恨的臉色,那就是不幸之事了,離大吵大鬧不遠了。”
??馬車又駛動起來。
??盧紹南道:“你不喝酒了嗎?”
??崔子玉道:“誰說不喝?”
??盧紹南道:“我也想喝酒。”
??崔子玉道:“但是你剛才掃光了我的酒興,沒有美人喂酒給我喝了。”
??盧紹南道:“那就罰我先喝三杯。”
??崔子玉道:“你不怕酒中有毒嗎?”
??盧紹南道:“那家夥是目空一切的狂人,這種下三流的手段他是不會使出來的,至少目前他還不會使出來,還不想見到我們的屍體,在拉攏我們未果之後,他就想見到我們的屍體了。”
??崔子玉道:“盧大俠,你變聰明了。”
??盧紹南道:“我本來就不笨,隻是在老婆的麵前裝笨而已。”
??他喝了一口酒,感歎地說道:“真不知女人是怎麽想的,隻不過看見了不穿衣服的女人,就當人是罪犯一樣看待。”
??崔子玉道:“你想知道原因嗎?”
??盧紹南道:“現在我是個笨人,想,願聞其詳。”
??崔子玉道:“因為你看到的是別的女人的身體,她怕你會拿她的身體和那個女人的身體作比較,尤其是年輕貌美的女人,這樣就會造成有差別,怕她不再是你心目中的完美女人,從而嫌棄她人老色衰,所以她會很不高興。”
??盧紹南道:“原來是這樣,多謝你的指教,但是她為何又攆我回來?她不怕我再次見到這兩個年輕貌美不穿衣服的少女嗎?”
??崔子玉道:“因為有人不想我單獨和這兩個少女在一起。”
??盧紹南皺著眉頭道:“誰?”
??崔子玉不說話了,在喝酒。
??盧紹南猛然靈光一閃,想起了大女兒那一副滿臉不高興的模樣,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難怪萼兒一臉的不高興,原來是這樣。崔子玉,你是第一個能敲開萼兒心扉的男人。”
??崔子玉道:“她看上的是一個很糟糕的男人呀!”
??盧紹南道:“是呀,你的確是個糟糕的男人,可以當著我的麵對女人上下其手。”
??崔子玉笑了,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嘛,何必浪費聖主的一番好意?”
??盧紹南道:“如果我不出聲,你會怎樣?”
??崔子玉道:“當然是要繼續下去,好好的享受一下女人的溫柔,送到嘴邊的不吃白不吃。”
??盧紹南道:“你可以當我不存在嗎?難道你這樣也能旁若無人的幹那種事嗎?”
??崔子玉道:“難道非要幹那種事不可嗎?有時候調侃一下挺有情趣的嘛,人生在世,且行樂時要行樂,莫要辜負了這身好皮囊。”
??盧紹南歎息一聲,說道:“我就做不到。”
??崔子玉道:“因為你是盧紹南,我是崔子玉。”
??盧紹南道:“你早就洞悉了萼兒的心思?”
??崔子玉沒有說話。
??盧紹南道:“我女兒怎麽樣?”
??崔子玉道:“很好。”
??盧紹南道:“這詞語很含糊,我要聽真心話。”
??崔子玉道:“萼姑娘是個天下少有的好女人,可惜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女人。”
??盧紹南道:“哪家的姑娘?”
??崔子玉道:“不瞞盧大俠,是司馬世家的司馬飛鳳。”
??盧紹南道:“原來是這樣。”
??不知為何,他心裏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盡管他不喜歡崔子玉的年少輕狂,浪蕩不羈,但是當值得他引以為傲令無數才俊折腰的大女兒竟然被崔子玉不放在眼裏,他的內心多多少少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崔子玉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稍縱即逝的微笑,說道:“如果我沒有和司馬飛鳳相遇在先,我一定會追求小萼姑娘的。”
??盧紹南為人老實,但不是為人糊塗,即刻明白過來,說道:“不用安慰我,或許司馬飛鳳真的比我萼兒強。再說,緣分這東西是很難說的,你不喜歡萼兒,但萼兒喜歡上你,我這個做爹的也沒辦法。”
??崔子玉苦笑道:“我同樣也沒辦法。”
??盧紹南道:“但是你有辦法令她不受到傷害。”
??崔子玉道:“這我當然知道。”
??盧紹南道:“這就好。”
??崔子玉道:“可我無論做什麽,都會帶給她不多也不少的傷害。盧大俠是過來人,應該明白。”
??盧紹南道:“感情這東西難分對錯,所以我不祈求你什麽,隻希望你能將對萼兒的傷害降到最低點。”
??馬車忽然停下不動。
??盧紹南道:“好像遇上麻煩了。”
??崔子玉打開窗簾探頭往外一看,說道:“是遇上大麻煩了。”
??這時跟在後麵的鍾奇和李西雲已飛騎上前。
??崔子玉放下窗簾,說道:“不管遇上的麻煩有多大,都不用我們去解決,自有那兩個開路先鋒去解決,我們就安心喝我們的酒吧,做我們的逍遙皇帝吧。”
??外麵傳來鍾奇的吆喝聲:“你們是什麽人?”
??“盧紹南是不是在車上?”一把蒼老的女人聲音同時傳了過來。
??盧紹南一聽,放下酒杯,笑著說道:“原來是我的麻煩,看來還是我親自去解決的好。子玉,先別做逍遙皇帝了,你也去瞧瞧,如何?”
??崔子玉道:“恭敬不如從命,好的。”
??兩人下車,隻見前麵有十數人攔住去路,站在前頭的是一個手持龍頭拐杖的老太婆,此刻李慧娘母女三人也下了車走上來。
??那老太婆一見盧紹南,頓時雙眼閃出仇恨的怒火,一臉殺氣地喝道:“姓盧的,二十年不見,還認得老嫗嗎?”
??盧紹南剛要回答,鍾奇搶先說道:“我不管你們是誰,和盧大俠有何恩怨,今天盧大俠是我家主人要款待的貴賓,誰敢騷擾盧大俠,就是和我家主人過不去,惹怒了我家主人,恐怕你們要死無葬身之地,要被挫骨揚灰!”
??老太婆冷笑道:“好狂的人,好大的口氣!你家主人是誰?”
??鍾奇沉聲道:“聖——主——!”
??老太婆立刻臉色大變,連一句話都不說轉身就走。
??盧小萼和盧小丹驚詫地瞪大了眼睛,盧紹南與李慧娘則變得一臉凝重,崔子玉卻是滿臉沉思的神情。
??鍾奇說道:“請崔公子盧大俠盧夫人上車,不管路途遇上什麽天大的麻煩,都有我們去解決。”
??幾人分別登上自己坐的馬車,馬車繼續平穩地駛向前方。
??崔子玉道:“盧大俠,你想到了什麽?”
??盧紹南道:“知道那老太婆是誰嗎?”
??崔子玉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江湖中傳說的一個極為厲害、極為可怕的高手——南海魔島的木姥姥!”
??盧紹南道:“對,就是她!崔公子對江湖人物頗為熟悉啊!”
??崔子玉道:“知道幾個而已。”
??盧紹南道:“可你又知不知道她一生中最害怕的人是誰?”
??崔子玉道:“以前的江湖舊事我雖然不大清楚,但有一件事我絕對清楚,她一定知道聖主是誰!”
??盧紹南道:“現在我也知道聖主是誰了。”
??崔子玉大吃一驚。
??盧紹南道:“木姥姥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從來不畏懼任何一個武功超絕的高手,可她後來卻害怕一個人,她並不是害怕那人的武功,而是害怕那人聰明無比的心計,惡毒狠辣的手段,當年她在中原辛辛苦苦才建立起來的基業,卻在一夜之間盡被那人搶奪精光,變得一無所有,隻好逃回南海魔島的老巢,所以她最害怕的就是那個人。如果現在那位聖主是名不見經傳的人,以她的性格絕不會畏懼到如此地步,除非她早就知道聖主是誰,而且還是她最害怕的那個人,因此一聽到鍾奇報上名號之後,我本來是她的殺夫仇人,她都不敢動手,一聲不哼掉頭就走。”
??崔子玉道:“那人是誰?”
??盧紹南道:“刀劍雙絕上官龍!”
??崔子玉道:“據說他已經失蹤了很多年?”
??盧紹南道:“就因為這樣,他此番重出江湖就更加可怕了!”
??崔子玉道:“因為這麽多年沒有人知道他在幹什麽?沒有人清楚他的勢力擴展到什麽地步?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已練到什麽境界?”
??盧紹南道:“對,就憑其中的一點,便已證明他比以前更神秘莫測更為可怕恐怖了!”
??崔子玉默言無語,想起攻擊彩雲莊那批視死如歸的殺手,他不禁苦笑起來,毛骨悚然起來,盧紹南說得一點沒錯,半分不假,聖主這個人遠比想象中還更為可怕,他不禁歎了一口氣。
??盧紹南道:“你現在已經知道聖主是誰,還有沒有再去山水莊的必要?”
??崔子玉道:“但還沒有證實,再說人家盛意拳拳的邀請我們去作客,如果我們半途而廢,傳了出去,說我們怕了上官龍,你盧大俠的一世英名豈不毀於一旦?我崔子玉的英雄形象豈不蕩然無存?誰怕誰,目前還沒有定論呢。”
??盧紹南笑道:“虛榮心作祟,不過我比你更有虛榮心,容不得大半輩子掙來的名聲受到玷汙和損毀,所以這一趟的狼窩虎穴,必須走到底。欸,問你一個問題,你有幾分把握打敗他?”
??崔子玉搖一搖頭,說道:“沒有,連半分的把握也沒有。你呢?”
??盧紹南苦笑著道:“我也沒有呀!”
??崔子玉一臉深沉道:“但是我有絕對的把握令他的日子過得不那麽舒心!”
??盧紹南道:“即使搭上性命也不在乎?”
??崔子玉道:“和這樣的對手玩遊戲,本身就是在玩亡命的遊戲,盧大俠,你說呢?”
??盧紹南露出一絲笑容。
??崔子玉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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