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失意的人（3）
醉酒的人通常腳步飄浮，即使內功深厚的高手也不例外。
??慕容潛龍一步三晃地走著，他原想喝個醉得不省人事，讓人抬回家，可偏偏還有一點清醒，清香樓的人又不管他，他隻有自己走回去。
??街上杳無人跡。
??轉過一個街口，酒氣忽然湧上喉嚨，他隻好扶著牆壁，嘔吐起來。他一嘔吐完，便覺得天旋地轉，不由自主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慢慢倒臥在地，像死豬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竟然無力爬起來。
??這時有五個大漢經過這裏，見有人深宵時分睡在大街上，便好奇地圍觀過來。
??一個大漢道：“咦，這隻醉貓不是自以為很了不起平日顯得不可一世的慕容潛龍嗎？”
??另一個大漢道：“不是他還會是誰？”
??一個高的大漢道：“聽說他的提親被司馬世家給回絕了，所以這條‘癡龍’變成了‘癲龍’，這幾天都以酒度日，做了一個一天不喝醉酒就會發瘋的酒鬼。”
??一個矮的大漢道：“哈哈哈，他也有今天，他總以為那隻會飛的鳳非他莫屬，想來個龍鳳配，龍鳳呈祥，原來他和我們一樣，都是一廂情願，當初還以為他很了不起，哼，也不過如是。”
??一個肥頭大耳的大漢道：“兄弟們，以後有好日子過了，隨心所欲地看那隻會飛的鳳也不會再得罪他了，遭他痛打了。”
??最先說話的大漢一臉陶醉道：“想起飛鳳那美態，我的腦海裏就已經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她赤裸的模樣，雪白如霜的膚色，滑如凝脂的肌體，迷人的方草寸地，我的媽呀，太美了，太美了……”
??他越說越下流，描繪得越來越不堪入耳。
??這一番話太刺耳太激心了！
??醉如死豬的慕容潛龍猛地睜開眼睛，他是醉酒了，但是他的意識還在，辱罵自己可以，辱罵司馬飛鳳絕不可以！
??在他心裏，司馬飛鳳不愛自己是司馬飛鳳的事，而自己愛司馬飛鳳是自己的事，司馬飛鳳是他的女神，不容別人侵犯和褻瀆的女神！
??他發怒了，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量，竟然一躍而起，斥罵道：“你們要為這一番說話付出代價，慘重的代價！”
??他對準一人的太陽穴狠擊一拳，那人連哼也沒有哼一聲就倒下，暴怒之下的人，力量有多大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人的太陽穴已經爆開，連腦漿也流了出來。
??其餘的人大驚地退開。
??“他打死我們的人！”
??“怎麽辦？”
??“他喝醉了酒，聽說醉酒的武林高手和常人一樣。”
??“好，殺了他！替兄弟報仇！”
??四人紛紛亮出匕首，圍住慕容潛龍，凶狠如虎地刺過去。
??慕容潛龍向著其中一人疾步衝上，劈手奪過那人的匕首，他已經被滿腔的怒火燃燒得失去理智，揮手就是割喉、穿心、刺胸、破腹，最後兩人是慘叫著倒下的，他一口氣就幹淨利落的將四人解決掉。
??“你殺了人。”背後忽然有人道。
??慕容潛龍立即回頭，隻見黑暗中一個人站在身後不遠處。
??他的酒意頓時全消，驚恐地看著五具屍體，喃喃自語道：“我殺了人……我殺了人！”突然，他用滴血的匕首指著來人惡狠狠道：“既然你看見我殺人，你也要死！”
??來人笑著往前走幾步，清醒過來的慕容潛龍看清了來人，竟然是清香樓那個老酒保伍伯，他驚訝而叫：“是你？清香樓的那個老酒保！”
??伍伯平靜說道：“對，是我，四公子，清香樓的那個老酒保伍伯。”
??慕容潛龍殺氣騰騰舉起了匕首：“老人家，對不起了，我會燒多些冥錢給你的。”
??伍伯平靜說道：“四公子，恕老夫多言，看樣子你還是第一次殺人吧？老漢是來幫你的，不是來害你的。殺人填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即使你連我也一同殺掉，就以為沒有人知道你今晚殺人的事嗎？高手對陣殺了人很平常，也不須負上責任，因為那是生死決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你現在殺的是不懂武功的平常人，傳了出去，別人會怎麽說你，又會怎麽說慕容世家？現在沒有人能幫得了你，隻有我們幫得了你，除非你想毀了慕容世家的百年英名。”
??他很鎮定，好像知道慕容潛龍不會下手殺掉他似，因為他知道像慕容潛龍這種傲慢的世家子弟都有一個毛病，怕自己的醜事一但曝光，就會失去世家子弟這塊遮風擋雨的金字招牌，就會寸步難行，不懂得怎樣生活下去。
??慕容潛龍緊握匕首的手無力地垂下了，然後手一鬆，當啷一聲，匕首掉落在地，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呻吟般叫道：“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伍伯上前拍一拍他的肩膊，安慰說道：“不必擔心得六神無主，這隻不過是小事一樁，老漢我會替公子清理好現場的了。”
??他拍了三下手掌，黑暗的街道立即出現了一輛馬車，車廂用帳篷封得嚴嚴實實，馬車停在他們的身邊，帳篷揭開，跳下兩個大漢，將五具屍體搬進車廂，然後走了，消失在黑暗中。
??慕容潛龍睜大眼睛吃驚地看著。
??伍伯說道：“四公子，這下你可以高枕無憂了吧？好了，什麽都不要再想，回家睡覺去吧，我保證這事不會泄露出去。”
??慕容潛龍驚訝道：“他們是什麽人？”
??伍伯道：“替我辦事的人。”
??慕容潛龍忽然發覺這個平凡的老人並不平凡，充滿了神秘色彩，不禁衝口而出：“你為什麽要幫我？你又是什麽人？”
??伍伯說道：“因為你是一個有用之人，至於我是什麽人嘛，日後你一定會知道的。快走吧，不該問的就不要再問，到了該告訴你知道時我一定告訴你知道。”
??慕容潛龍猶豫了一下，站起來晃了幾下腦袋，終於轉身走了，盡管走得有些搖擺，但卻沒有回頭。
??伍伯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一絲笑容。
??遠處的一間屋頂上，有一對眼睛目睹了整件事的始末，這人是什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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