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蕭之死(八)
蕭和雲照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同一會遇到閔君落兩次。
連續遇到兩次,讓兩人不得不懷疑閔君落是不是在跟蹤他們。
這一次,閔君落不再假裝不認識他們,看到他們在大廳裏,直接朝他們走來。蕭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佩劍。
一向嬉皮笑臉的雲照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走近,眼中帶著強烈殺意。
他們,明顯不歡迎她。
閔君落何嚐不知,隻不過她假裝沒看到,若無其事地在他們那桌落座,取下麵紗,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對他們二壤:“兩位師弟,好久不見。”
蕭終歸沉不住氣,刷得抽出寶劍,直指著她,嗓子發緊,“滾!”
雲照雖然沒有如此做,但是臉色也很不好,典型的不待見她。
閔君落眼中閃過一抹受傷,但是她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徑自的拿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竟然悠哉悠哉的喝了起來。
蕭觀察了四周,發現上午那兩個大漢也跟著她來了,大廳裏還有其他客官,在樓梯間,店二早就發現了他們這一桌的不對勁。
他害怕他們一言不合的開打,殃及無辜,怕這幾位客官砸陵子,但又沒有膽子上去,隻能站在一旁瑟瑟發抖得觀察著情況。
蕭考慮到周圍的情況,斟酌了片刻,將寶劍收回,轉身離開。他前腳剛走,雲照後腳就跟了上去。
惹不起,他們躲得起。
閔君落在身後大聲叫兩人,“,阿照!”
兩人充耳不聞,隻留給她兩道冷漠的身影。
回到房中的蕭兩人決定,立即離開這個客棧。
蕭認為閔君落是跟蹤他們,不會是偶然遇到。雲照也如此認為,所以兩人一拍即合,當即收拾了東西,連夜退房離開了客棧。
趁著黑夜,兩人策馬離開了邯鄲。路上他們怕閔君落尾隨,不僅加快了速度,還一麵警惕四周,隻一夜的時間,兩人離邯鄲已數裏。
師傅叮囑的,能避則避,他們想,他們是做到了……
隻是蕭心有不甘,那麽多條性命因閔君落死,師傅為什麽還要他原諒她,還要他放過她。
兩人一路疾行,第二日雞鳴時,一座叫做花開的鎮出現在前方。這是他們下山後所到的第三個城鎮。
兩人確定無人跟蹤後,策著馬進了城。到了城的那日,蕭忽然高燒不退,他的身體自那場大戰受到重創後就變得羸弱,大病病不斷。
雲照有些慌了手腳,連忙找來大夫,大夫為蕭把了脈後,神情沉重,對雲照道:“他是中毒了。”
如五雷轟頂,雲照當即呆怔在原地,“什麽?!”
那大夫隻得重複:“他是中毒了。”
話音未落,雲照失控得抓住他的肩膀,“怎麽可能!他不是簡單的受寒發燒嗎?怎麽可能是中毒。”
大夫沒料到他會是如此大的反應,他本就一大把年紀了,經不起嚇,被這年輕人如此一嚇,他雙腿哆嗦,身體不受控製地朝後仰去。
雲照見狀,幹脆一把抓過他扔在榻上,一雙大眼死死瞪著他,“你是不是誤診了?我師弟怎麽會中毒。早上他還好好的。”
不能怪他舉動過激,師傅有多疼愛師弟,他比誰都清楚。如今師弟身體有多虛弱,他也是最清楚的。他一路心照顧師弟,吃的喝的跟他一樣的,他怎麽會中毒。
大冷的,大夫竟然被嚇得出了一頭汗,他偷偷地抹了一把汗,心跳的老快,喘著粗氣,對雲照道:“我這位公子,老夫一大把年紀了經不住你嚇,你如果想要老夫將事實告訴你,你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聽我,不要再嚇老夫。否則老夫寧肯死也不告訴你你師弟中了什麽毒。”
見他蒼老的臉霎白,瘦弱的身體瑟瑟發抖,雲照這才自覺失禮,他歉疚的對大夫作了一揖,道歉:“對不起,是我魯莽了。”
著,他後退了好幾步,在桌邊坐下。
大夫緩了口氣,瞅著那少年,他仍是心有餘悸,站起來往門口走去。雲照見到他如此舉動,誤以為他要逃跑,騰地起身。
那大夫慌忙大聲道:“我不走,我不是要走!”
雲照的動作戛然而止,帶著幾分不確定地看著他,“那你這是做什麽?”
大夫接二連三的被他嚇,哪兒還有膽子逃跑,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雲照旁邊,一屁股坐下了,道:“我隻不過是打算離你遠些。你那麽凶神惡煞的。”
他凶神惡煞???
這還是雲照頭一次聽到人如此形容自己……
雲照重新坐下,好言好語,“那個大夫,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所以有些失態。還望您大人不記人過,告訴我我師弟到底中了什麽毒。”
大夫也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道:“你師弟中的毒是常見的一日散,此毒顧名思義,是要一日才會發揮作用。你師弟中毒不深,隻要在三日喝下解藥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雲照心裏一喜,問他:“即是常見的毒藥,那大夫可有解藥?”
那大夫從藥箱中取出一支巧的玉瓶,放在桌上,道:“這是最後一瓶。雖然是常見的毒藥,但是此毒解藥很難配置。”
雲照喜得將那玉瓶收好,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大夫的手裏,“謝謝大夫,謝謝。”
那大夫也不推辭,心安理得的收下了。而後背起藥箱就要走,雲照忙站起身,吵著要送他出去。
那大夫害怕的急忙擺手,“別,我還是自己出去吧。你趕緊把這藥給你師弟服了吧。耽擱不得。”
其實雲照也隻是假意客氣,見他拒絕,正合他意。
他再次對大夫感謝了幾句,隨後目送著大夫離開。
等大夫消失在視線中,雲照關上房門,快步朝踏上走去,扶起蕭,將那藥丸和著水喂給了他。
半柱香後,蕭燒退了。隻是仍在昏迷鄭
雲照左手握著劍,坐在床榻不遠處的桌邊守著他。
他和師弟形影不離,同吃同睡,他怎麽會中毒呢?雲照百思不得其解。
一日散,要一日的時間才會發作。那麽一日前,不正是他們去寺廟的時候嗎?
難道?
難道是閔君落?
雲照握著寶劍的手掌不自覺的緊了些。
閔君落,肯定是她!
但是她是在什麽時候下的手?
雲照仔細的回憶昨日,他和蕭一同去了寺廟,然後一同在大殿裏跪拜聽禪,直到去了茶攤才遇到閔君落。
不對,不是茶攤,他們其實早就遇到她了。
他記得,當時他們從大殿離開後,蕭不心撞到了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當時雲照催得急,他們也就沒看清那女子。
現在細細回憶,那女子的身形跟閔君落一模一樣,那分明就是閔君落。
想通,雲照自責又懊悔,他怎麽如此粗心大意。是他讓師弟中了毒,是他讓閔君落有機可乘。
閔君落,該死的閔君落!若不是師傅的吩咐,他真的想將她千刀萬剮,剝皮抽筋。
不對!看到床上昏迷的蕭,雲照忽然心生一計。
如今他有理由找閔君落麻煩了,這個理由,師傅也沒話可
現在不是他們不放過閔君落,而是閔君落不放過他們,想要他們的命。
既然如此,就別怪他們心狠手辣了。
待師弟度過這個難關,他們兩人定不會再放過閔君落。
新仇舊恨,一並算!
他們,一定要閔君落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