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團圓新年
因戒律大師在場，錦瑟不方便將易遙之事告訴逸陽，隻簡單的和他們二人了會兒話，便提出了回藍雅苑。
逸陽也不便多留，親自將錦瑟送至府門。
府門外，廝早已為錦瑟備好了一輛馬車。
錦瑟並未急著回，而是立在府門口，對逸陽道：“明日清晨我會和雨兒一起，哥哥可要準備好我喜歡吃的哦。”
自從開始複仇，他們的人生便不是自己的了，能活著過一個新年實屬不易。每年兄妹二人都倍加珍惜這個能令他們團圓的日子。
逸陽笑容可掬，他寵溺的輕輕揉了揉隻到自己肩膀的腦袋，含笑道：“好。我親自下廚給你做。”
錦瑟調皮的眨眨眼，而後戀戀不舍的上了馬車。
車夫輕輕一揚鞭，馬兒緩慢的開始動起來。錦瑟從車窗探出半個身子，衝著逸陽使勁的揮手。
逸陽笑看著她，挺拔身形一動不動，負手而立，直到馬車消失在轉角。他才緩緩轉身。
馬車以不快不慢的速度，約摸半柱香後在一棟富麗堂皇的閣樓停下。
車夫心地扶著馬車內的人下了車，而後驅車離去。
大年三十，青樓基本上沒有客流。娟姨索性關上了大門，讓姑娘在這幾日盡情狂歡。
明日娟姨會帶著如林閣所有人去翠螺山泡溫泉。錦瑟三人則去逸陽府邸過年。一想到明日是新的一年，能和親人無拘無束地暢玩一整，錦瑟悲喜交集。
喜的是能和唯一的親人好好吃個團年飯。悲的是自己的生命所剩無幾，然而複仇還在繼續。
回到臥房，錦瑟取出暗格裏好生存放的那顆長生丸。
那日戒律大師交予她後，她並未服用。這枚貴重的長生丸，用在她這種饒身上，暴殄物。
漆黑的藥丸靜靜地躺在她肌膚雪白的手心，她發了會兒呆，而後悵然歎口氣，慢慢的將那藥丸放回玉瓶，放置在暗格鄭
此時已是深夜，窗外微風習習，從微開的窗戶吹了進來，使得房中有淡淡冷意。錦瑟前去合上窗戶，遂吹滅了燭火。
今日，希望能有個安穩的睡眠，別做噩夢。
夜，漸漸深了，房外，蟲鳴聲漸漸響起，為這死寂如水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生息。
——
大年初一，辭舊迎新，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太陽公公很給力，錦瑟被外麵熱鬧的吵嚷聲驚醒時暖陽已爬上了三尺。
錦瑟悠悠睜開眼，卻並不急著起床，而是豎著耳朵聽房外的動靜。
原來是娟姨帶著眾姐妹來找錦瑟，因錦瑟昨晚睡得太遲，雨兒便讓她們回去。
臥房窗戶緊閉，隻有少許幾束陽光傾斜進來。錦瑟賴了會兒床，而後順手拿起了床邊架子上的披風，前去打開了房門。
前院裏，十來個貌美如花，花枝招展的姑娘圍成一個圓圈，正端坐在那顆大樹下，眉歡眼笑的交談。
圓圈中心的娟姨聽得開門響動，一雙如水黑眸瞬間望了過來，喜道：“錦瑟醒了。”
她話音一落，那些姐妹瞬時都站起了身，腳步飛快的朝錦瑟而來，眨眼間將錦瑟圍在了中央，你一言我一語的。
“錦瑟，今日跟我們一起去泡溫泉。”
“錦瑟，上次你教我的那首曲子我會了，今日是新年，我這個學生打算晚上給你個驚喜。”
“哎呀，錦瑟，今晚你和我一同去東邊新開的布衣坊逛逛，我打算給姐妹們買些禮物。”
她們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錦瑟被吵得有些頭疼……
還是如林閣管事的娟姨有眼力勁，她高聲打斷了所有饒嘰嘰喳喳，“姑娘們！今錦瑟誰也不陪，今錦瑟要和公子吃團年飯！”
此話一出，那些姑娘的話音戛然而止，藍雅苑瞬間安靜了。
錦瑟歉疚地一笑，道：“對不起姐妹們，今日我的確要和哥哥過新年。”
那些姑娘皆是瀟灑隨性之人，她們也不強人所難，遂真心實意的送上自己的禮物後，了幾句祝福的話語，便又興高采烈地跟著娟姨出了藍雅苑，泡溫泉去了。
雨兒待這些祖宗們徹底消失在藍雅苑，才拔腿飛奔而來，二話不地一把抱過錦瑟懷中大大的禮物，三步並作兩步朝臥房而去，嘴裏對錦瑟道：“姑娘，外麵冷，你快進屋。”
錦瑟緊了緊披風，跟隨她進屋，問雨兒：“阿山呢？”
雨兒一邊收拾著那些禮物，一邊回道：“我讓他去街上選禮物了。這些日子隻顧著忙法會的事，閣樓裏的姑娘們，娟姨的，大公子，公子的禮物都沒時間準備。”
錦瑟身體突然又有了倦意，腦袋也迷迷糊糊的，許是這些日子神經一直持續高度緊張，現在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精神便開始倦怠了。
她掩嘴打了個哈欠，雨兒見狀，奇道：“姑娘還沒睡醒嗎？”
錦瑟輕輕揉了揉雙眼，道：“還有些困。”她不在意地一笑：“許是因為大腦突然放鬆了吧。”
見她這般，雨兒也沒上心，她已經收拾好禮物盒，打算伺候錦瑟洗漱。
“姑娘，待會兒我們穿男裝去柳府？”
錦瑟搖頭，“今日是新的一，這個新年我想好好過。”
雨兒掃了一眼梳妝台上的那些琳琅滿目的首飾，最後目光落在一套碧綠發飾上，她驚喜的拿起，對錦瑟道：“那戴這套如何？清新又淡雅，很襯你的氣質。”
錦瑟不急著回答，她指了指暗格，雨兒迷惑不解。
錦瑟打開暗格，取出母親留下的那隻發簪，輕輕地放置在雨兒手心，道：“這個為主，其他為輔。”
那隻發簪安靜地躺在雨兒白皙的手心，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淡淡的綠光，既溫暖又帶著幾分清冷。
雨兒瞬間了然，她對錦瑟胸有成竹的一笑，“姑娘放心，今日的姑娘絕對是燕京城裏最漂亮的。”
錦瑟失笑：“我今日取出它，因為它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並不是你心裏所想的要豔壓群芳。我是哥哥府裏，又不是去選美。”
雨兒也笑：“哎呀，姑娘你今日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大展身手嘛。”帶著幾分嬌嗔的撒嬌。
“好！給你機會，讓你把我打扮的美美的。”
雨兒笑意更甚。
正當主仆二人有有笑時，阿山懷裏抱著高高一疊禮物盒回來了。
聽到響動，雨兒擱下發簪，跑去外頭。錦瑟也跟著過去。
院裏的一個廝飛快趕過去，接過了阿山懷裏一半的禮物，兩人朝書房而去。
“時間不早了，雨兒，你先幫我梳妝吧。”錦瑟抬頭望了一眼空，道。
雨兒戀戀不舍的從阿山身上收回目光。
銅鏡裏，一張白皙如玉，清冷的臉龐麵無表情，雨兒輕柔地往上麵鋪著粉。
錦瑟想了想，還是按住了雨兒動作的手，道：“我覺著我肌膚夠白皙了，就不捯飭了吧。直接畫眉。”
雨兒噗嗤笑了：“姑娘是對自己肌膚這麽自信啊。”
錦瑟淡淡一笑：“畢竟，我花在這張臉上的銀子也不少了。”
雨兒放下粉撲，“好。那就聽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