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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薛瓊篇)最誅心是故人情

  第69章(薛瓊篇)最誅心是故人情

  ??這一日淩重玉被中宮宴請,宴席上多半會飲酒,說不準還會帶一兩個宮中的美人回來,這便是我下手的不二良機,入夜之後,彈了彈袖中的醉海棠,兩個小丫頭再次睡成一團,我化作一道鬼影,順著屋簷向淩重玉的寢房摸了過去。


  ??然後我便聽到了某種.令人老臉一紅的聲音,從房內傳來。


  ??女子的嬌嗔欲拒還迎,連我聽的骨頭都要酥了,就在我麵紅耳赤尋思著要不要觀摩一下再動手的時候,驚悚的事情出現了——那道男聲不屬於淩重玉!

  ??千真萬確,那不就是前些日子對我頤氣指使的淩重玉身邊的小廝嗎?

  ??我的乖乖嘞,似乎發現了什麽驚天秘密。


  ??掀開的瓦片之下,男女已然癡纏在了床榻上,我掩麵疾奔,心裏竟然對某位王爺生出了些許同情之心,嘖,真慘啊,嬌妻滿園的結果就是一枝紅杏出牆來。


  ??何苦來著?


  ??慢著——如果淩重玉不在寢房,他不會大半夜閑著沒事去了別苑吧?


  ??我驚了一驚,屏住氣息飛身趕回。入夜的寒風如細刀般,我卻出了一頭細汗——該死的,這下怎麽收場解釋?說有飛賊來府上打暈了兩個小丫頭又因貪圖美色帶走了我

  ??啊呸,這也太不要臉了。


  ??就在我回到別苑的房梁上潛伏時,院內已站了兩個男人,正在遙遙對峙著。


  ??一切風雲變幻,遠比我想象中更為精彩。


  ??淩重玉來了不錯,可是誰能給我解釋一下,秦冠為什麽也在?

  ??“故人相見,秦兄為何不堂堂正正地叩門?在下定然敬如上賓,再奉上三杯水酒。”淩重玉笑眯眯地提著長劍,聲音中難辨喜怒,“不過嘛,你半夜三更造訪我宅後院,難不成是為了財?哦不對,秦兄是不會缺錢的,那麽,便是為了某個人而來了?”


  ??伏在房簷上的我陡然一驚,秦冠必然是衝著殺淩重玉才現身的,可為什麽?最後之期分明未至,他是不相信我,還是擔心我死在淩重玉手裏?

  ??嗯,第二種揣測有些自作多情。


  ??“廢話真多。”秦冠冷冷一挑眉,“我的人沒回來,看來是失敗了。淩重玉,你想知道她是何身份嗎?”


  ??“不好意思秦兄,本王的姬妾眾多,想殺我的人也有很多,我實在無法一一拎清楚。”


  ??淩重玉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笑容,慢慢地踏過兩個小丫頭屍身下的血泊,他的麵容在月色之下如一捧冬雪,被風卷起的衣袍振振作響,那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了出去。


  ??在聽到兵刃相接的聲音那一瞬,心仿佛被蠱蟲鑽了過去,我捂著胸口,艱難地翻了個身。為什麽會如此絞痛?這兩人論實力不分伯仲,假若死的是淩重玉,正好免了我親自動手,假若秦冠重傷被牽製,我和淩重玉聯手殺了他,正好坐任教主之位。


  ??無論誰生誰死,我都可以是得利的漁翁不是嗎?


  ??可是——


  ??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偏偏在此時此刻毫無章法地撞入腦海之中。


  ??我想起了七歲那年和小淩重玉一起在橋上放花燈,他同我說了什麽話,一時四下全是此起彼伏的笑聲,我錘他,他卻捉住我的手,那晚圓月無缺。


  ??我想起自己被追殺逃亡的路上,有一隻粗糙溫暖的手救下了我,秦冠從不會笑,記憶中唯有將我擋在身後那時笑了,他說,“你別怕。”


  ??無數場景如走馬觀花一般紛至遝來,我不得不將十指狠狠嵌入掌心,強迫自己從過往中抽身而出,我看見了半跪在地的淩重玉,他到底是輸了,聲音低沉地從喉中溢出,“你用毒?卑鄙。”


  ??“哈,這園中的確是本門的‘醉海棠’,不過不是我布下的。大抵.”


  ??就在這句話沒有落地的時候,我出手了。


  ??劍鋒所指的方向是秦冠。—


  ??那場混戰持續了多久,我總之記不清楚了,唯一刻骨銘心的隻有秦冠離開前回首的那一幕,他看向我的眼中是那樣濃烈的情緒。憎恨?怨懟?羞惱?悲戚?我大抵窮盡此生也不能意會。


  ??淩重玉受了傷,我吃力地將人扶進房中,他脖頸的傷口半凝結的血呈烏黑色,也許吸入太多“醉海棠”,連帶著麵色都蒼白如雪。


  ??我慢慢地、慢慢地傾身下去,將淩重玉的衣裳剝開,穩住他的肩膀,然後一口一口將毒血吸出來,再吐到銅盂中,用燒酒將殘毒洗盡,再包紮好。


  ??為什麽出手救下他?


  ??其實,這個理由說出來我自己都覺得荒謬。在某一瞬間,我覺得淩重玉很可憐,也許生在皇族,他從小到大都在爾虞我詐中輾轉求生,這輩子信任的人也沒幾個,身邊侍奉的人、施加恩惠的歌女,曾經的故友,在今晚接二連三地背叛他。


  ??那種孤立無援的絕望,曾將我拖入深淵裏。


  ??淩重玉的神誌一半清醒一半糊塗,忽然將眼睛打開道逡隙,然後牢牢抓住了我的手。


  ??我想掙脫來著,他別不是誤以為我對他情動了,可是我聽見了低低呢喃的聲音,“阿瓊.是你回來了對嗎?”


  ??阿瓊。


  ??這個名字,在我七歲之後就沒有人叫過了,而今驟然從一個岌岌可危的人口中念出來,輕柔纏綿的兩個字,阿瓊。


  ??我深吸一口氣,又聽他說道,“故園驚夢裏,念去去,瓊月照寒衣打一見麵我便知是你了。”


  ??那一聲歎息如同落在塵埃裏。


  ??“我知是你啊。”


  ??滁州坐落皇城之邊,其繁盛與天子之都無二。


  ??又是一年花燈節,整個大街上都是五彩的燈籠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整個祈願湖上最打眼的便是彩砌輝煌的畫舫遊船。


  ??整個船上除了外麵的守衛,便隻剩下我和淩重玉二人。我取來鴛鴦玉壺,倒上兩杯梅子酒,淩重玉一飲而盡,將空酒杯展示給我看。


  ??我翻了個白眼,“又沒給你下毒。”


  ??“是嗎,受寵若驚,你畢竟是一個殺手啊。”淩重玉將珠簾卷起,望著滿湖的花燈,眼中似乎也盛滿了那些璀璨星火,“阿瓊,你這樣才貌兼備的女子,其實不必過著這樣刀尖舔血的日子。”


  ??“哦?王爺是在心疼嗎?”


  ??令我意料之外,他痛快地點了點頭,“對,我心疼。”


  ??“可惜命數自有天定,抗是抗不過的。”我舉杯和他一碰,清脆悅耳的聲音撞入耳中,“何況做王爺也未必見得就如意,你不也是現在孑然一身嗎?”


  ??“哇,戳到我的痛處了。”他捂著胸口倒下,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果然殺人誅心哪。”


  ??“可不是?我恨透了你,若非當年謝家遭大理寺查處,我爹也不會死了,我也不至於淪落到給秦冠賣命。”我說的輕鬆無比,“說你兩句又如何?我不一刀捅死你就是菩薩轉世了。”


  ??遠遠的河岸邊傳來絲竹管樂聲,一群垂髫孩童笑鬧著跑到湖邊,舉著花燈小心翼翼地推入水中,看神色是那般清澈虔誠。


  ??“阿瓊,你還記得我們在橋上,我說什麽來著?”畫舫正好經過長橋,水光粼粼倒影在他的麵容上,仿佛數年更迭,連上天都對這張皮囊格外垂憐,他眉目舒展,一如少年。


  ??“那麽久了誰還能記得?”我嗤笑,“請問王爺,您記得我第一次見麵說的頭一句話是什麽嗎?”


  ??“你說,接住我。”淩重玉靜靜地垂下睫羽,聲音溫和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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