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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飛來橫禍

  刺眼的光亮,隔著眼皮都能感觸它的巨大威力,就像有個手電筒對著眼睛照射一樣的難受。


  搖著昏沉沉的腦袋,易夏天輕輕的眯著眼,用手擋住刺眼的光亮,極力的適應這不適的環境。


  睜大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翠綠,嗯,是一棵粗大的泡桐樹,一片片小扇子一般的葉子,擋住天上那毒辣的陽光。


  左右兩邊看了看,發現自己躺在一輛板車裏,身下是兩個尿素袋子。


  坐起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腦子還是有些愣怔,努力的打量四周的環境。


  正麵是三間整齊規整的窯洞,門窗都是講究的木格子,窗戶上糊著白紙,門上有幾塊玻璃,木格子上貼著過年時的福字,兩邊的門框子上也保留著已經開始褪色的對聯。


  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


  右邊是三間小瓦房,入深有些淺,也貼著福字對聯,左邊是三間有些簡陋的土房子,沒有窗戶,隻有前後兩個門,外牆上貼著“六畜興旺”的紅紙,這是牛棚。


  回頭,是院子的的大門,確切的說,這是一個門樓樣式的入口,有三米多寬,兩扇厚重感十足的木門,刷著黑漆,他隻所以能看見,因為這兩扇門是開著的。


  連著大門的還有三間精致的土胚房,外麵抹著白灰,在這滿是黃土的院子裏有一種別致的感覺。


  還有就是南牆跟一個由高粱杆排紮整齊的雞窩,裏麵一群母雞跟著一隻大公雞在地上使勁的刨著,仿佛地下有什麽美味的蟲子一樣,漂亮的大公雞不耐煩的繞著一隻蘆花雞轉了一圈,然後跳上蘆花雞的背上,用嘴巴按住蘆花雞的腦袋,狠狠的抖動幾下,然後得意的跳下來,發出“咯咯咯”的驕傲的聲音。


  院子的中間,就是易夏天的麵前,鋪著一大片黃澄澄的麥粒,沒錯!這是在曬麥子。


  “呼哧,呼哧,嗨嗨嗨,”旁邊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易夏天轉頭一看,一條狗,一條黃狗,吐著舌頭,歪著腦袋,翻著白眼,正好奇的看著易夏天。


  一人一狗,相對無語了一陣,易夏天才想起了自己的事情。


  他並沒有一驚一乍的去做什麽無聊的舉動,而是靜靜的坐在板車上。


  因為他已經過了浮躁的年齡,多年的職業生涯使他遇到什麽事都先觀察思考一下,畢竟他是在油輪上工作,大風大浪不知經過多少,颶風,巨浪,故障,海盜,經曆不知凡幾。


  他站起身,準備回窯洞裏看看,陡然發現自己的身子矮小了很多,伸出手,一雙白皙修長的小手。


  呃,隻是指甲縫裏那黑色的汙垢,算了,不要太在意小細節。


  他快步跑進窯洞,他被嚇到了,這是什麽鬼啊?自己怎麽變成小孩子了,他有些惶恐,更加的不安。


  心髒不受控製的“砰砰”亂跳著,窯洞裏的光線很暗,剛從外麵光線很強的地方進來,使得易夏天的雙眼忽然一黑,差點摔倒。


  穩了穩身子,站在那裏閉眼適應了一會,睜開眼,走到一塊被幾顆鞋釘固定在牆上的鏡子前。


  一張漂亮秀美的小臉,閉上眼,再睜開,依然是那麽的漂亮秀美。

  一張白嫩光滑的瓜子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柳葉眉,長長的睫毛,挺翹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嘴唇,還有一頭柔順的頭發,剛剛遮住他的眉毛,他無奈的歎了口氣。


  易夏天轉頭就走,他已經知道,自己是重生了,這種中大獎的事砸中了自己。


  他要安靜一下,因為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已經達到一個臨界點,如果不冷靜一下,他會因為血壓急速升高,導致腦血管崩裂而死,他的雙眼已經開始發黑了。


  坐在窯裏麵的小床上,易夏天狠狠的呼吸了幾口氣,使自己沸騰的思緒冷靜冷靜。


  就這樣什麽也不想,過了十幾分鍾,他緩緩的站起身,走到一個相框前。


  相框四周貼著報紙,他沒有看報紙,也沒有看相框裏的照片,而是看著相框下麵掛著的一本台曆。


  一九八六年六月二十五號。


  他又慢慢的走回到小床,坐了下來。


  一切都那麽的不真實,他又站起來,走到台曆那裏,伸出手,在上麵摸了摸,嗯,是真的。


  自己是在泰山號油輪上工作,擔任輪機房的維修人員,這一切還是要從二零一四年十月十號說起。


  泰山號是一艘萬噸排水量的油輪,從中東運輸一船的原油往印度洋而來,剛剛出了阿曼灣海口,船長老吳就接到一個從國內打來的衛星電話,說是要泰山號到科索特拉島那裏接幾個人,會給大家優厚的補貼。


  船長找大家商量,大家一聽每人可以分到五到十萬不等的外快,立刻就二話不說的答應下來。


  易夏天有些擔心的提出異議,科索特拉島可是阿拉伯海最不安全的海域了,那裏可是索馬裏海盜的老巢附近。


  幾個年輕的水手都反駁說,那裏有我國在吉布提的軍事基地,一個電話,十幾分鍾,戰鬥機就會趕來。


  易夏天看見大家都很意動,也就沒有再發表什麽意見,因為索馬裏海盜在近幾年被多方圍剿,幾乎都快絕跡了。


  經過二十幾天的航程,又在既定位置等候了三天,終於在大家耐心快耗盡的時候一,一艘三引擎的大功率快艇劃破波濤起伏的海麵,拖著白色的尾跡,快速而來。


  所有人都沒有出艙門,隻有船長和大副出去迎接。


  易夏天感覺很不好,因為這種事是發生在國外,有種間諜機構行事的模式。


  不過大家都沒有多嘴去問,接下來就是漫長的航程了。


  那幾個上船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麵,易夏天隻是知道他們在船艙裏,卻是一個都沒有見到。


  就在大家感到這些人神秘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災難來臨了。


  就在泰山號離開科索特拉島三天後的下午,就是二零一四年十一月十五號下午,易夏天帶著三個機修工在甲板上檢查艙蓋密封圈的時候,一陣飛機的引擎聲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魚鷹,那是魚鷹艦載機!”一個軍迷機修工大聲的喊叫,滿臉的興奮。


  天空一共有六個黑點,就是六架直升機,船艙裏的船員們也紛紛的跑出來觀望。

  “這裏怎麽會有艦載機?”易夏天的腦子很靈光,立刻就發現事情的異常之處。


  “可能是人家路過也說不定”旁邊有人不以為意。


  還有人揮手向天上的飛機問候。


  “都回去,都回去!”老吳大聲嗬斥,驅趕大家回艙。


  易夏天帶頭往船艙走去,當他剛剛走到甲板艙門的時候,從裏麵衝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易夏天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那人的手裏提著一把AK突擊步槍,他隻是剛出門就立刻蹲在甲板上,做出一個瞄準的動作。


  易夏天立刻頭皮發麻,他一個箭步衝進船艙,往下一層的船員休息室跑去。


  狹窄的過道裏,走過來四個人。


  三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帶著眼睛的中年男人。


  三個年輕人手裏都是一把突擊步槍,中年人手裏提著一個金屬箱子,看起來很結實的樣子,易夏天想,可能是能防子彈的吧。


  然而,他一個念頭還沒有結束,外麵就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瞬間,和他對麵走來的四人就有兩個年輕人被擊中,其中一個被大口徑子彈從側腰鑽進去,在小腹裏高速翻滾旋轉著從後背跳了出來。


  這個看起來很強壯的年輕人像是被攔腰抽了一棍子的玉米杆一般,“撲通”一下倒在過道裏。


  他的下半身是趴著的,可是他的上半身是仰天而臥,易夏天甚至還看見他嘴唇一直在一張一合,眼睛瞪的大大的,滿是不甘。


  另外一個被擊中臉部,粗大的彈頭從他右邊顴骨打進去,直接把他的臉給切割下來,由於是剛剛中槍時的劇痛,使得他沒有感覺了,他可能想大聲呼喊,從肺部衝出來的空氣把臉部肌肉纖維給吹得一蕩,同時還有血沫子一起噴灑而出。


  燕青的兩條腿已經軟的像是麵條一般,但是求生的本能和平時的冷靜使他又直起腰來。


  他無措的東張西望,外麵劇烈的機關槍仿佛在遙遠的地方不停的響著。


  “跟著我們!”那個年輕的男人從地上撿起一把AK扔給易夏天,轉身就“噔噔噔”地踩著鐵質的樓梯上了甲板一層的船艙。


  易夏天跟在中年人的身後,手裏握著那把陌生的步槍,他沒有進行過射擊訓練,所以他不會射擊。


  “哎!這槍怎麽開啊?”他問後麵的中年人,他知道三點一線的道理,也打過土槍,但是在自己的國度,這種玩意兒真的沒有摸過。


  “這個保險是開著的,對著目標扣動扳機就行了,”中年人隻是淡淡回答,連頭都沒有回。


  “你們是什麽人?”易夏天這時也不由好奇起來。


  “如果我們都走不了,你就在這個地方”那個男人指著那個合金箱子上的一個凸起,“連續按三下,裏麵的東西就會銷毀,記住!”


  “噢,”易夏天答應,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裏麵的東西很重要,犧牲了很多同誌才從拜尤達沙漠裏搶出來,這是一種未知的物質,它會吞噬周圍的一切東西,我們猜測它屬於宇宙黑洞爆炸時的空間碎塊,犧牲了很多同誌才帶出來,這種物質不能落入其他國家手中。”

  易夏天鄭重的點了點頭,“我如果能或者的話,一定會的。”


  上麵已經沒有聲音了,槍聲也停止了,剛剛發生的一切仿佛是幻覺,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看來,甲板上的船員們都凶多吉少了。


  前麵那個年輕人緊貼著甲板艙的門口,往外麵迅速看了一眼,立刻速度的縮了回來,結果立馬招來一大波的彈雨。


  “看來是出不去了”,年輕人回頭說到,他一臉冷峻,“準備銷毀證據”。


  外麵傳來輕微而又謹慎的腳步聲,易夏天感覺括約肌已經不受控製了,一陣一陣的尿急。


  “教授!你們下去尋找出口,我來抵擋他們,速度!”年輕人忽然大聲的喊叫。


  易夏天沒有誌氣的轉身就走,他想尋找一處角落躲起來,希望那些人拿了東西就走。


  求生的本能在危機時更能明確的體現出來,是人都怕死的。


  那個教授也跟隨著走了下來,他們剛剛走到二層的過道,上麵就響起劇烈的槍聲,他能聽到年輕人手裏的AK清脆的聲音,外麵的槍聲他就聽不出來了。


  他急惶惶的往前快步走著,沒有看腳下剛剛被打成兩截的屍體,一下子就被拌了一個踉蹌,兩手一撐地,結果卻沾了兩手鮮血,過道裏燈光不是很亮,隻能感覺滑膩膩的。


  樓梯口傳來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伴隨而來的是一陣輕微的“突突突”的微弱槍聲,這是所有隻要玩過槍戰遊戲的人都能分辨出的消聲器的聲音。


  “啊!”易夏天驚叫一聲,一回頭卻看見中年人上身冒出朵朵血花。


  一回頭,下艙門的樓梯口處,站著一個拿著步槍的武裝人員。


  易夏天一把拉過那把被扔出去的AK步槍,也沒有瞄準,對著過道的那邊,“噠噠噠”就是一梭子,槍聲在狹窄的過道裏形成立體環繞音,震得易夏天的下巴都不停的顫抖。


  子彈在走廊左右兩邊的牆壁上擦出一點點的火星,雙方隻有十米不到,那人沒有想到地上的死人會突然開槍,一米寬的樓梯使他沒有多少閃避的地方,隻好低頭縮成一團,硬硬的挨這一梭子子彈。


  瞎貓碰上死耗子的運氣,那個武裝人員不知道被擊中哪裏了,一個趔趄,就緩緩的坐到樓梯口的台階上。


  易夏天湊近一看,那隻箱子就在中年人的身下。


  剛把箱子拉出來,樓梯口響起密集的腳步聲,沒有人說話,易夏天想可能這些人在打手勢交流吧。。


  他可不認為自己有對抗幾個人的本事,他快速的在箱子上按了三下,就在這時一個黑色圓球被扔了下來,他本能的用箱子去阻擋。


  “轟隆”“噗”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易夏天隻是感覺渾身一重,像是被壓在大山下麵被擠壓成肉泥的感覺,又是渾身一輕,便是無比無際的黑暗,同時響起的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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