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周健看著熟睡中的楚洪波,感覺一切都像在夢中一般,一切都是那麽美好,除了不再來找他的楚夏天。
初春,興遼風沙很大,這幾年光顧著發展經濟了,沒人注意防風護林,一開春,就開始刮沙塵暴。
周健點了一顆煙,地靠在床頭上幽幽地吸了一口。
“醒了?這麽早?”
楚洪波翻了個身,沒有睜開眼睛,迷迷蒙蒙地問了一句。
“還早呢?都快中午了!得,你再睡一會吧!今天晚班,我起來做飯!”
楚洪波睜開眼睛,拿過周健嘴裏的煙,抽了一口,眯著眼睛看他。周健以被楚洪波這麽看著,就開始臉紅,三下五除二地套上一條家居的長褲,奔出了臥室,隨便洗漱了一下,準備做午飯。
“昨天的菜有點鹹了,今兒少放點鹽!”
楚洪波懶洋洋地朝著廚房大喊,整個人還沉浸在剛才周健的可愛表情裏。楚洪波的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還在停職期間,周健沒有班的時候都在家陪他,有空會幫他做做複健。周健和楚洪波閑暇下來會做很多事情,下棋,研究做菜,還有做愛。
世紀園的建設已經完全移交給了秦孝文,但是楚洪波知道隻是暫時的,金國強一旦把工作組的事情搞定,就會立刻找他回去換下秦孝文。
這一段時間成為了楚洪波生活中的斷層,沒有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每天煩心的是該做些什麽菜,該怎麽逼周健乖乖上床。
“想什麽呢?我昨天買了豬蹄!”
“又吃豬蹄?”
“你蹄子好這麽快,都是我豬蹄的功勞!我去給你煮了!”
楚洪波突然從後麵抱住周健,腦袋輕輕地蹭著周健的肩膀。
“我不想吃豬蹄,我想吃你!”
周健心想不好,楚洪波這兩天是成精了一樣,總是欲求不滿的。
“你開什麽玩笑,白天呢!”
“這裏是八樓,誰能看見啊!你就從了大爺吧!”
楚洪波一臉壞笑,伸爪子去扯周健剛套上的圍裙,周健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心疼他的腿傷,也不好大力掙紮,被楚洪波吃了不少豆腐。
“鈴鈴鈴”
“電話,你別鬧了,行不行!”
楚洪波眼看著勝利在望,哪去管什麽電話不電話的,隻是那鈴聲沒完沒了的響,叫魂一般。楚洪波不耐煩地抓起電話,剛要按掉,一看號碼,竟然是金國強的辦公室。隻好鬆開周健,周健意見楚洪波不再糾纏他,連忙脫身跑到廚房去了。
“金廠長?”
“什麽,工作組又回來了?”
“啊,我明白了!跟這有什麽關係?”
“別讓我查出來是誰!好,我明白!好!那就先這樣!”
楚洪波掛了金國強的電話,省裏麵的工作組又收到匿名信的舉報,重新回到了興遼,繼續對世紀園的審查。楚洪波知道,這段美好而平靜的生活即將結束了。果然,像他這樣的人是不配擁有幸福的,那麽秦孝文呢,他那麽善良,一直保持著不變的正直,是否有擁有幸福的權利呢?
“飯快好了,你別著急哈!”
周健見他講完了電話,又晃回了屋裏,楚洪波一把摟住周健,來回地撫摸著。
“我可能最近就要官複原職了,也該搬回家了!”
“你要搬走?”
周健顧不上扯開楚洪波撫上自己脖子的手,腦海裏始終糾纏著那句“也該搬回家了”的話。
“我有空還回來這兒的,在這兒住了太久了,別人會說閑話的!”
周健猛地推開了楚洪波,將手裏的東西狠狠地摔向牆角。
“你把這兒當什麽了?把我當什麽了?說什麽要好好地在一起,不過是在外麵躲躲風頭。”
周健愣住,這些話是這麽地熟悉,鍾雨曾經說過的話。
“周健,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周健的身體有些控製不住的顫抖,深呼吸一口氣,企圖平靜一些。楚洪波看著臉色蒼白卻故作鎮定的周健,也不顧腿傷剛好,下了床,狠狠地抱住了周健。
“周健,我不是那個意思!周健,等把檢查組糊弄走了,我就和小琴離婚,咱們好好在一起,好不好!周健,你別憋著!”
周健的身體還在不住地顫抖,鍾雨的影子在腦海裏揮散不去,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一把抱住了楚洪波。
“我已經無路可逃了,別再讓我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