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氣到她了
“那怎麽行呢?會憋壞的。”
蕭清雅歎了口,皺眉道:“說起來,我還從未見過這位堂妹呢,她身上突然出了這麽大的變故,一時間難以走出來也是正常的。”
“想當初,我不也是鑽了牛角尖麽。”
說到這裏,蕭清雅苦笑了一聲,旋即轉頭看了一眼劉芸,又看了看沈月華道:“我們去看看她吧,我也算是過來人,能安慰安慰她。”
這話,讓沈月華不知道怎麽接。
但蕭雪柔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裏確實不是個事兒,跟蕭清雅和劉芸打好關係,將來對她也不是壞事。
沈月華點頭同意了。
她領著兩人就要去找蕭雪柔,卻見春桃匆匆來報:“小姐,太夫人暈倒了。”
沈月華的腳步一頓,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她連忙問道:“剛剛都還好好的,怎麽就暈倒了?”
見春桃麵有難色,沈月華也沒再繼續追問,她轉頭看向蕭清雅和劉芸。
還不等她開口,蕭清雅就善解人意的擺手道:“太夫人要緊,你先去看看,我和阿芸就不去添亂了,我們去瞧瞧安平郡主。”
劉芸也跟著點頭道:“清寧郡主不必擔心我們,快去吧。”
沈月華隻好點了點頭,讓花雲花雨陪著她們一起去看蕭雪柔,而她自己則帶了春桃去了靜心堂。
在路上,沈月華才開口道:“說吧,是什麽事惹了祖母暈倒?”
剛剛當著蕭清雅和劉芸的麵,春桃不方便說,肯定有她的道理。
此時沈月華再開口詢問,春桃連忙垂眸,壓低了聲音道:“是沈側妃來了。”
話音才落,沈月華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她攏在袖子裏的手下意識攥緊了拳頭,眉頭也微微蹙起,“她來做什麽?”
自上一次沈月惜使壞傷了蕭淑穎的阿娘之後,沈月華沒有留情,直接給閑王府那邊遞了消息。
閑王當沈月惜是棄子,不用沈月華出手,閑王府後宅的那些女人都不會繞了沈月惜。
隻是,可能閑王到底還顧及著將軍府這一層牽連,所以留了她一條命。
在沈月華離京之後,在她祖母從淩雲寺回來,便聽說了沈月惜的事情。
祖母雖然氣不過,但又心軟做不到對二叔留下的血脈放任不管,便時不時的差人去給沈月惜送些東西,讓閑王府知道將軍府還沒有跟沈月惜斷了,這才讓她的日子好過了不少。
之前被囚在閑王府的後院,折磨得不成人形,因為祖母的關照,後麵也被放了出來跟這邊走動。
而這些,沈月華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她不怪祖母心軟,畢竟沈月惜當初對蕭淑穎所做的事情,祖母並不知情,甚至連蕭淑穎和沈清然的事情,祖母都不知道。
她隻是氣沈月惜沒臉沒皮。
都已經鬧成了這樣了,還妄想從將軍府這邊撈到好處。
是料定了有祖母在,她動她不得麽。
沈月華皺眉,眼底劃過一抹冷冽的鋒芒。
“她今日又說了什麽惹了祖母不快?”
從沈月華回來,這幾次跟祖母見麵,祖母都沒有主動跟她提起沈月惜。
沈月華知道,祖母就是怕她知道了會生氣,也不知道如何跟她開口,沈月惜的事情讓祖母在她麵前都難以啟齒。
祖母沒主動提,沈月華便也沒問,這兩日她們都當沒這個人,沒這回事。
她之前不在家,沈月惜厚著臉皮找上門便也罷了,如今她既然回了將軍府,沈月惜還敢上門來,倒是好大的膽子。
春桃搖了搖頭,“奴婢不知,當時奴婢不在裏麵,太夫人暈倒的消息還是太夫人身邊的青竹遞過來的。”
沈月華沒再吭聲,靜心堂就在眼前。
丫鬟婆子們跪了一地。
已經有人去請才離開沒多久的周大夫了,沈月華才一進門,就看到跪在祖母床邊哭成了淚人的沈月惜。
沈月華第一眼差點兒沒認出來。
她整個人都瘦得幾乎脫了相。
一眼看過去,原本圓潤的臉頰就好似隻剩一層皮,那雙眼珠子都深深凹陷了下去,看起來不像是花樣年華的女子,倒更像是行將就木的枯瘦老婆子。
沈月華想過沒有將軍府的庇護,她在閑王府的後宅會被欺負得很慘,但還是沒想到會這麽慘。
這模樣,用人不人鬼不鬼來形容,都不為過。
聽到動靜,沈月惜止住了哭泣,轉過了頭來,也在同一時間看到了沈月華。
彼時,她受盡折磨骨瘦如柴,猶如被人一腳踩爛揉進泥濘裏的花,早已經跟那稀泥混為了一體.
而她對麵站著的沈月華,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甚至眉宇間還多了幾分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壓感。
她依然是天之嬌女,將來還會母儀天下,受所有人頂禮膜拜。
沈月惜愣了一下,她那雙渾濁的眸子裏無悲無喜,跟沈月華清冷的目光對視了一眼之後,她主動俯下身來跪拜道:“見過清寧郡主。”
她將頭貼在地上,表現得無比虔誠。
而沈月華卻並沒有被她的這些所作所為打動。
隻是,她也沒有想到,沈月惜第一次主動給她磕頭行禮,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即使這樣,也一點兒都不能減輕她將祖母氣暈了這件事帶給沈月華的憤怒。
所以,她隻掃了她一眼,便快步朝祖母的床邊走去,並冷聲開口道:“你來做什麽?”
這句話冷冰冰的,並不是疑問句,而是透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沈月華沒叫起,這次沈月惜竟也格外老實,她依然以麵貼地,咬著牙回到:“郡主恕罪,我來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祖母了,所以才來探望她的。”
聞言,沈月華冷冷一笑,“沒有別的意思,能將祖母氣暈了?”
話音才落,沈月惜呼吸一窒,卻沒有立即接話。
就在這時候,床上躺著的太夫人動了動身子,喃喃開口道:“長賢……長賢啊……”
在混沌中,祖母叫的還是二叔的名字。
哪怕過去這麽長時間,祖母依然沒有從二叔慘死的悲慟中走出。
這一瞬,沈月華鼻尖兒有些發酸,越發不想見到沈月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