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攤牌
沈月華突然間想起來,似影作為蕭玉銘的暗衛,雖然不似似月那般常伴左右。
他鮮少在人前露麵,但也並不是絕對沒有!
至少,她就曾經在蕭玉宸身邊見過似影。
那時刻關注著蕭玉宸一舉一動的蕭玉銘又怎麽可能沒見過。
念及此,沈月華心裏雖然緊張,卻也滿肚子疑惑——蕭玉宸心思縝密,怎麽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
幾乎是第一時間,沈月華下意識看向了蕭玉宸。
而這時候,蕭玉宸也正抬眸看向她。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沈月華從他眸中看到了篤定和從容。
雖然眼下局勢凶險,但他的眼神卻莫名的給了她堅定和可靠的安全感。
她這才放下心來,靜觀其變。
兩人的眼神也隻稍稍一接觸,便似是很有默契一般,立即分開。
這時候,蕭玉宸自然也注意到了蕭玉銘的眼神。
他揚眸,輕笑道:“怎麽,三殿下覺得有何不妥?”
聽到他的聲音,蕭玉銘這才從似影身上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蕭玉宸。
不同於之前的試探,此時的蕭玉銘目光裏多了幾分審視。
“為什麽他會在這裏?”
此時,主座上的魏元盛顯然也察覺出了蕭玉銘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他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看了看蕭玉宸,又看了看蕭玉銘道:“怎麽回事?”
蕭玉銘皺眉,語氣冰冷但篤定道:“似影是蕭玉宸的貼身暗衛。”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魏元盛這時候隻想到蕭玉楠是跟蕭玉宸合作了,並沒有往眼前之人就是蕭玉宸這上邊想。
倒是對蕭玉宸了解最多的蕭玉銘漸漸的察覺出不對勁了。
在這一瞬,他本能的身子僵硬,後背挺得筆直,雙手也已經下意識中攥緊。
蕭玉銘眼神如蛇蠍一般死死的盯著蕭玉宸,陰沉道:“你到底是誰?”
比起他的緊張和錯愕來,對麵的蕭玉宸一派從容,對上蕭玉銘陰冷的眸子,蕭玉宸淺笑道:“你覺得我是誰,我便是誰。”
話音才落,蕭玉銘已經沉聲道:“來人!來人!”
外麵守著的護衛聞聲衝了進來,瞬間將蕭玉宸包圍了起來,在一片利刃出鞘聲中,蕭玉宸身前已經架起了六七柄長劍。
但即使是在這樣的狀況下,也不見他麵上有半點兒慌亂的神色。
他無視橫亙在眼前的長劍,從容站起身來,也沒有再跟魏元盛和蕭玉銘廢賣關子,抬手便除去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了他本來的容貌。
蕭玉銘心裏雖然已經有了答案,但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驚聲道:“果然是你!蕭玉宸!”
這時候,主座上的魏元盛也已經聞聲站了起來。
他麵上一直都維持著的假笑退去,難得的帶著幾分肅殺和冷冽,看向蕭玉宸道:“太子殿下倒是膽識過人。”
“但也須知,我這永安王府的地盤,也不是你想來便來,便走便走的。”
聞言,蕭玉宸含笑,揚眉用回了自己本來的嗓音道:“可是你大概是忘了,這是漢州,而並非你通州。”
過了漢江之後,通州往北才是魏元盛的地盤。
而這漢州,屬於永安王府和寧王府的勢力交界處,便是魏元盛的二十萬精兵,也都在通州。
至此,默默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的沈月華這才終於明白過來,魏英傑為什麽會中毒了。
是蕭玉宸。
他以魏英傑之死,再加上他在漢州府折騰出來的動靜,引了魏元盛來漢州城。
比起去如鐵桶般牢不可破的通州,將魏元盛這隻老狐狸從洞裏引出來,顯然更高明一些。
雖然看似蕭玉宸如今被護衛包圍,但他走至這一步,一定還有另外的部署。
這時候,不僅沈月華想明白了,魏元盛和蕭玉銘也都反應過來了。
隻是魏元盛的麵上並沒有半點兒憂色,反而一臉興奮道:“那又如何?”
“你以為,本王在知道你來了漢州城,會不做防備?”
“你以為,本王明知漢州城不安全,還敢隻身前來?”
他雖不知道蕭玉楠就是蕭玉宸假扮的,但在得知蕭玉宸行蹤不明的消息的時候,他就已經按最壞的打算做了部署。
說到這裏,魏元盛頓了頓,那雙狐狸眼睛微微眯起,帶著一絲沒有溫度的笑意道:“更何況,我壓根兒就沒打算讓蕭玉楠活著走出這漢州城。”
說完這些,魏元盛後退了一步,又坐回了太師椅上,他好整以暇的看著下麵主動送上門來的蕭玉宸,一臉得意道:“你不過就是那點兒人手,便是將這漢州城控製了又如何?本王的先鋒軍已經在路上,不出半個時辰,就能將這漢州城夷為平地。”
話音才落,就連蕭玉銘都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魏元盛。
這老狐狸,竟然還留了這麽一手。
然而,比起蕭玉銘的錯愕來,蕭玉宸的神色依然從容清冷,隻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勾勒出了一抹絕美的,也帶著一絲嘲諷的弧度。
他挑眉,看向主座上的魏元盛,從容不迫道:“你怎麽就這麽肯定我不在京都的消息是你的探子傳回來的?”
言外之意,竟是他有意泄露出去的!
魏元盛麵色有些不太好了。
蕭玉宸繼續道:“對了,至於你說的先鋒軍,可是你最愛的小兒子魏英煥帶領的,從城南方向繞過來的那五萬精兵?”
話音才落,魏元盛神色一怔。
這等機密他連枕邊人都沒告知,甚至蕭玉銘也不知情,蕭玉宸是如何得知的?
如果猜到領兵的是魏英煥也就罷了,偏偏連行軍路線和精兵人數都說的那麽準,就不對勁了!
之前一直都從容自若氣定神閑的魏元盛第一次慌了。
蕭玉宸在右下首負手而立,而魏元盛分明是坐在更高幾個台階的主座上,但蕭玉宸卻偏生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來。
“蕭玉宸,你!”
魏元盛皺眉,許是因為急火攻心,他想要站起來,身子卻驀地一晃,沒有站穩,又跌坐在了太師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