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破冰之舉
春雨潤物細無聲,滋潤了萬物,卻無法滋潤人心。
與藍東的半月之約已經到期,柳婧想要破了火翊的禁足去醫之醫閣,卻又在即將踏出前院時腳步一拐,拐進了前院裏的小花園裏。
“夫人,今日我們不過去嗎?”玉瑾小聲的詢問。卻見一早才停下了的小雨又飄揚下來。
“你看,天空都不讓我們出府呢,隨緣吧,想想那些民婦哪有我們這樣的機會按時應診,不也都平平安安的生產。”
玉瑾少有的安靜,低頭看著柳婧,目光清徹。跟隨柳婧這一段時間,也讓她學會了有些事情不能過於強求。
“夫人,雨雖細如毛發,濕了身卻也傷身。即不出府,那就回屋吧。”
“你想出府?”玉瑾的話聲才落,冷不防的火翊的聲音在她們的耳中回響。
即不知火翊是何時來的,也不知他聽到了她們話中的多少話,柳婧的心尖抖了抖。好在雙手攏於袖中,從表麵上看倒是看不出來什麽。
柳婧回眸,卻見火翊正站在離她們僅幾米遠的地方,目光如炬的看著她。
他的目光冷傲中透出些許的孤寂,與絲絲細雨融合其中,算不上溫柔,甚至還有一些冷意。
“不想。在家裏安全,不用擔心被人輕薄了還被套上一個勾引別人的罪名。”柳婧說著,轉身就走。
走著才想到,被太子輕薄了的那一次,不也是在府裏嗎。
“哦不對,在府裏也不安全,唯有呆在火焰閣裏才是安全的。”
不抗議並不等於她已經淡忘此事,不說並不等於她不懂得抗議,隻是時機未到而已。
她要在火翊心中的火苗已經即將熄滅時再談起此事,目的就是要刺激他,激怒於他。
她知道總有一天,她的身份會被揭開,那時火翊的怒火比之現在,將是濤天大火。若是他對她沒有了那麽多的期望,到時,他的怒火會不會能夠小一些呢。
她不是不想靠近,奈何她與他注定了就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也不可能交集在一起。連相敬如賓都是奢侈。
柳婧頭也不回,堅定的邁著蓮步。微風和著細雨飄過,她卻覺得後背無比炙熱。
是你的怒火,還是你的情感。
柳婧猜測著火翊此時此刻的心情,背後傳來被人注視的感覺,上她有一種惡作劇的痛快淋漓的舒暢。
“即刻起,你的禁足令取消。”
身後傳來火翊平淡的聲音,仿佛在與空氣說話。
柳婧腳步一頓,很快的又往前走去,直至淡出了火翊的視線。
他想追隨而去,看看柳婧的神色是不是現出了喜色,自尊心卻讓他掉頭跨出了火焰閣,二人最終背道而馳。
細雨之下,兩人共把傘,腳步淡定,亂了的是心境。
“夫人,將軍允了夫人可以出府了,等奴婢去藍師傅那兒看看,請藍師傅入府來替夫人把把脈,可好。”
火翊禁了柳婧的足,也等於是禁了玉瑾的足,她們二人本是一體的,誰也離不了誰,尤其是現在柳婧有孕的狀況之下,玉瑾更是不敢把她單獨留在府裏,雖然此時府裏還算是個安全的地方。
透過雨霧般的雨簾,柳婧起了漫步街頭的雅興。隻為了可以讓那細細小雨流淌進心中,緩解她那有些迷茫的心緒。
“就這樣出府?”玉瑾愕然。
她抬頭看看那和風細雨,看似無害。可這乍暖還涼的初春,想要踏雨而行,怕是還早些吧。
她看向柳婧的眸,眸中有些亮晶晶的東西,於是她不再堅持。
玉瑾挽起了衣袖,好讓那礙事的長袖少接觸些雨水。一手撐起了油傘,一手扶穩了柳婧,朝府外走去。
說是隨意走走,倒還真的是隨意。好在今日她們兩人穿上的都高幫鞋,倒也不用擔心路麵的上雨水濕了鞋襪。
“將軍,屬下知錯了,還請將軍責罰。”
“知錯,不是所有的錯都有機會改正的。”
“是,將軍,屬下知道錯了。”
遠遠的有爭執聲傳入柳婧的耳中,她順著聲音看過去,卻見前方不知何事,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夫人,聽這聲音好像是阿蒙達將軍的聲音。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玉瑾一想到那個高過她們許多的阿蒙達,現在對柳婧那是溫和有禮,也對他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觀。
“自然是要去看看的。怎麽說也是將軍最為親近之人。”
得到了柳婧的許可,玉瑾扶著她往熱鬧處擠過去。
“我,阿蒙達的軍隊,不留貪小便宜之人,今日起,你們二人要不自辭離開軍營,要不以死謝罪。”
好不容易擠進了人群當中,來到了人群之前,耳邊聽到了卻是如此沒有退路的命令。眼中看到的卻是,兩名士兵正跪於街道之中,任憑天空中的細雨蒙頭而下,跪於地上的膝蓋早已被經過的雨水給漫濕。
“發生了何事。”玉瑾小聲的詢問一旁站著的路人。
真不虧是自己的貼心小棉襖。柳婧心中讚著玉瑾的靈活,問出了她想問的話。看來這個玉瑾對於她的心思倒是越發的熟悉了。
“唉,這兩名士兵也是即可憐又可恨。”
這話聽在柳婧耳中,心中認可,往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凝神繼續聽下去。
“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也是算他們兩人倒黴,恰好阿蒙達將軍路經此地,這不疾惡如仇的阿蒙達將軍就不依了。”
柳婧聽著,心中卻歎著,聽這人的述說,他的邏輯倒真真是想要有耐心的性子才行。幾句都說不到點子之上,倒是把這士兵犯了何事,以至於阿蒙達欲要他們以死謝罪的緣由說出來啊。
聽著,眼中也不望盯著阿蒙達與那名正跪於地上的兩名士兵。
眼見著阿蒙達的話讓兩名士兵的臉色已是變了幾變,那款款而談的路人還沒有說到此事的起因。聽得柳婧正準備直接去詢問阿蒙達,才聽到那路人說到了重點。
“這兩名士兵是兄弟兩人,平時好喝些酒,這不日久了,就與前麵那酒廝的老板娘生出了情意來。可是這哥哥看了老板娘,而老板娘呢,卻又是看上那弟弟。這哥倆啊為了不讓大家尷尬,於是兩人相約都離開老板娘,不再與她往來。”
這倒是一對感情深厚的兄弟倆。
柳婧聽著,倒是對這兄弟存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