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又闖禍了
從宴會回來的時候就是晚上9點了,跪到現在已經是11點多了,爺爺到現在也沒現身,想著自己今天的英勇事跡,程言就暗呼痛快。
程言聽到鍾仔親口承認砸了自己的車廠,一氣之下奪門而出,把鍾仔和藍牧雨暴揍了一頓,還用皮帶捆了兩個人的手腳扔在洗手間。想想鍾仔和藍牧雨那慘兮兮地瞪著自己的樣子,就覺得解氣。
宴會被搞的烏煙瘴氣,事情鬧得那麽大,程先生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兩姐弟一回家程先生就把程言發落到書房罰跪了。程諾也因衝動行事,在宴會上對長輩出言不遜被程先生狠狠批評了一頓,被勒令回房間反省。
程言正跪的東倒西歪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程言反射性地跪直身子,雙手高高地捧著藤條,心裏像懷揣了一隻小兔子般怦怦直跳,暗罵自己沒出息。
“說說吧,跪了這麽久,想了什麽?”程先生在椅子上坐下,看著跟前跪的筆直的孫兒,淡淡地問,聲音不摻絲毫溫度。
“……我,反省來著。”程言被問得一愣,還以為爺爺會上來就一頓暴揍,竟然走起溫情路線了。
程先生被氣得一笑,自己進來的時候很明顯在走神嘛,還好意思說自己在反省。
“你是不是最近皮子癢的厲害,天天變著花樣的闖禍。你都多大了,怎麽還是這麽不知分寸?”程先生斥道。
“明明是他們先惹我的嘛……”程言小聲嘟囔著,滿臉的委屈。
突然背上挨了一記狠抽,程言吃痛抬頭,不知什麽時候藤條已被握在爺爺手裏,程言勾了勾身後的傷,被程先生一藤條打落,吃痛地縮回手去。
程先生冷冷地說:“慣得你越來越沒規矩了。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了,隻有身上疼你才能記得住教訓,還記得上次在宴會上你闖禍的時候我警告過你什麽嗎?”
程言眼見又惹得爺爺發怒,心裏懊悔不已,低聲道:“您說,再敢在宴會上鬧事就打斷我的腿。我錯了,爺爺。您別生氣了,今天的事全是我的不是,我不是有意大鬧宴會的,也已經和陸家伯父伯母道過歉了,我不敢求您饒我,隻希望您打過小言便消氣了吧。”
看著爺爺充滿怒氣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些,便舔著臉說:“爺爺,您真舍得打斷孫兒的腿嗎,小言的腿還要留著以後你走不動路的時候背著您呢。今天這麽晚了,您暫且記下孫兒這一頓板子留著明兒再打成不成,否則累著您,孫兒的罪過就真大了。”
看著孫子討巧的樣子,程信臉上雖不動聲色但心裏是歡喜的,這臭小子永遠想著怎麽逃過自己手中的家法,想著最近他實在鬧得太過火,好幾次都忍著沒教訓,這次絕對不能輕易饒過他,便不說話,隻用藤條敲了敲地麵,狠心道:“褲子脫了,趴下。”
眼看“脫罪”無望,程言想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便狠了狠心褪下衣物,跪伏在地,都這麽大的人了,畢竟還是害羞,臉脹的通紅,心裏腹誹著程家的家法變態,紅著臉回過頭求道:“爺爺,輕點打。”
沒準備好呢,一藤條便狠狠地抽了上來,猝不及防的程言不由慘叫一聲,下一記藤條咬上來的時候便拚命咬住嘴唇,咽下了呻吟。
程先生沒說打多少下,趴在地上的小家夥哪裏敢問,隻一記記的挨著,屁股像是被燒熟似的火急火燎的,突然想起安心總愛拿“竹筍炒肉”來戲弄他,沒等分散點注意力,身後的疼痛又將他的記憶拉回現實,挨了得有三、四十下了吧,程言覺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了,臉上的冷汗已經將其全部打濕。
程信看著孫兒蠟白的小臉,泛起一陣陣的不忍,自己真生氣的時候多少次都想打死這小東西算了,一了百了,可每次隻要一罰個狠的,看到小言疼的抽搐的英俊小臉,便會想起自己死去的愛子,心裏一陣絞痛,便再也下不去手。
這孩子長得多像他父親程灝啊,性子也是同樣的倔強,挨打的時候不管多痛都不會向自己求饒,真是上輩子欠他們的!
程言沒有感覺到板子繼續敲打他臀部了,吃力地扭頭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爺爺已經停了手,癱倒在後麵的沙發上,捂著心髒,大口大口的喘氣。
程言顧不得身後的疼,使出渾身力氣跪爬到他麵前,驚慌地問:“爺爺,是不是心髒又不好了,您別激動,別激動……”趕緊提上自己的褲子,衝著外麵大叫:“奶奶,姐,快來,爺爺的心髒病又犯了!”
聽到動靜的程夫人和程諾趕緊跑過來,將藥給程先生服下,過了好久才緩過勁來。
剛剛送完丁玥,聽到消息後狂奔到家的程遠和程鋒知道前因後果後鼻子都要氣歪了,尤其是程鋒,好不容易回趟家才剛出去一會老爺子就被程言氣的心髒病發,剛要興師問罪一個耳光差點抽過去。
程言嚇得一縮脖趕緊跪了,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小叔的巴掌,在部隊訓練的時候他就是自己的長官,訓練起自己來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挨了他多少責罰,畢竟是練家子,通常他的一個耳光抽下來自己的臉便要腫上一天。
趁他沒打,趕緊先求饒:“小叔饒命,我知道錯了。您別打了,我這剛挨了爺爺的一頓板子,還沒來得及上藥呢,您先饒我一會兒,上完藥再罰我好不好。”
說完可憐兮兮地抬頭看他,見他眉頭有所鬆動,趕緊趁熱打鐵說道:“小叔最好了,小叔最疼我了,要不您先給我上藥,我也好去照顧爺爺啊。”
程遠在旁邊笑罵道:“這臭小子什麽時候也忘不了耍舌頭,真應該給他割下來。你呀,還好意思說照顧爺爺呢,在你爺爺身邊就隻會惹他生氣。念你身上有傷饒你一次,再有下次,斷不饒你,聽見了沒!”
“是,小言記住了。”程言乖乖點頭。
見大哥發了話,程鋒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喘著粗氣瞪著程言,程言避開小叔要吃人的眼神,求救的目光看向程諾,程諾歎口氣,走上前去想要將他扶起來,程言怯怯地看程鋒一眼,怎麽也不敢起。
程諾瞪著程鋒:“你別嚇他了,打了不罰,罰了不打,還沒完了是嗎。走,姐帶你上藥去。”說完強行將程言拉起來,拽著他進了房間。留下程鋒一個人在原地生悶氣。
程鋒伺候父親睡下,又歹聲歹氣地給程言上了藥,順帶威脅他再敢犯渾就別要屁股了。來到書房見還亮著燈,程言走進去,見母親在燈下端詳著一個人的照片。
程鋒走近一看,照片上的女子還是少女的模樣,秀麗中帶著些俏皮,一身帥氣的騎馬裝顯得英姿颯爽。
程鋒過去抱緊母親,感傷道:“媽,您又想我姐了?”
“唉,人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身小棉襖,可你說你姐這個狠心的小東西,就這麽一走了之,這麽多年音信全無,我連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真想她啊……”程夫人眼淚簌簌地落。
程鋒實在不忍心看母親這個樣子,“媽,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程鋒猶豫道。
“怎麽了?有什麽事但說無妨。”
“兩個月前我奉命帶著隊員去越南執行任務,協助警方抓捕一夥販毒分子,您猜我在那裏遇到了誰?”程鋒竭力壓低聲音。
“誰?”
“我姐。”
“程恩?”程夫人神色緊張起來。
程鋒鄭重地點點頭。
“究竟怎麽回事,你仔細跟我說說。”程夫人心急不已。
夜幕降臨,打完工的陸晨曦迎著月色漫步回寢室,來到樓底下便看見大搖大擺地停在路中央的一輛黑色寶馬車,透過車窗隱隱約約覺得裏麵兩個人在打kiss,對於這種場景每天不知道要上演多少遍,陸晨曦早已見怪不怪,還是感歎這種秀恩愛的膩味方式也太赤裸裸了。
正要拔腿往上走,便聽見身後車門打開的聲音,女子溫柔地對男子說:“行了,挺晚了,趕緊回去吧,明天你再來接我。”
陸晨曦怔住,田露?
可不是嘛,此女子正是田露。好幾天沒見到她了,課也不上了,工作也不幹了,一直聯係不上她,陸晨曦急的發瘋。
為了賺夠十一假期回家的路費,陸晨曦還是每晚去ROSE酒吧上班,今晚去的時候,老板告訴她田露辭職了,說是要陪男朋友,沒時間來這裏打工。
這丫頭果然是和男朋友在一起呢,怎麽又交新男朋友了?陸晨曦知道田露換男朋友換的勤,不知道這又是何方神聖能俘獲田露大美女的芳心,帶著好奇往車裏一瞧,頓時黑了臉,那廝不是鍾仔是誰!他們怎麽又在一起了?
陸晨曦和田露一起目送著車子離開,田露一轉頭碰上陸晨曦陰沉的臉,臉上原本掛著的笑意瞬間消散,結巴地問:“你……怎麽在這?”
“我還想問你呢,一直聯係不上你,以為你被人賣了呢。你怎麽又和這個混蛋在一起了?”陸晨曦想起田露那晚被欺負的場景,不痛快地說。
“陸晨曦,你罵誰呢,那是我男朋友,有你這麽說話的嗎?”田露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你是怎麽回事,他那麽傷你,你還和他在一起,你真是財迷心竅了!”陸晨曦聲音高了八度。
“我財迷心竅?是,我是個拜金女,起碼我敢承認!你呢,你陸晨曦多清高啊,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仙,把一向仰著頭走路的程言程大少爺都迷得神魂顛倒,你多厲害呀!晨曦,到頭來你不也還是找了個有錢的主,咱倆誰也別說誰,我不管你,你也別來管我。”
田露冷著臉說了一番話,抬腿就往上走,走了兩步又停住對已經氣得哆哆嗦嗦的陸晨曦說:“對了,忘了提醒你,欲擒故縱這種戲碼千萬別做的太過,小心雞飛和蛋打。”
陸晨曦知道田露的嘴巴一向厲害,可這樣刻薄的言辭一般都是為了幫她說給欺負她的人聽的,現在竟然輪到了自己,還真是有些吃不消。陸晨曦望著田露決絕的背影,覺得心口一陣疼,原來一直以來田露都是這樣看自己的,這三年的友誼壘砌的城牆也並非堅不可摧的啊,瞧,人心就是這麽脆弱,一點傷害都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