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程鋒何人
飆車飆的很爽,程諾心情舒暢了不少,漸漸理解程言為什麽喜歡賽車了,還蠻刺激的。車子疾馳到程宅,程諾來了個急刹車,慣性使得二人的身子不由向前傾。
程言擦了擦額上的汗,歎道:“真不曉得爺爺若是知道你一路飆車回來會是什麽反應?”
“你想告狀?還是省省吧,不許賽車這一條家規可是量身為你打造的,我可沒這個福氣。”程諾依靠在椅背上,平複著亂跳的心。
程諾語氣中的冷嘲熱諷,讓程言感到今天可能真的是惹急了她。
“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的。”程言道歉。
程諾不看他,隻是平視前方,沉默著。
半響,程諾開口:“程言,你從小便很有主意,一旦下定了決心去做什麽便義無反顧,從不聽勸。我知道你若是打定主意要和陸晨曦好,我攔不住你。但我還是想勸你一句,這件事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牽扯到的人和利益太多了。你和安心自小一起長大,你們兩個的婚約是指腹為婚的娃娃親,怎麽可能說悔就悔?且不說程家和安家的關係,爺爺的性情你最是清楚,既然這樁婚事是他和郝老爺子之間的承諾,就沒有更改的道理。這第一關,你就過不了!”
“姐,你知道嗎,我跟安心就像左手右手的關係,她在我麵前幾乎是透明的,遇到陸晨曦之後,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我的未來掌握在自己手裏,我不會讓任何人來操控我的命運,包括我的婚姻。和安心訂的娃娃親是爺爺跟郝爺爺之間的約定,這與我無關,我從未答應要娶安心,當著爺爺的麵我也是這麽說。”
程諾看程言如此堅定的樣子,知道他這次是認真的,心裏一陣悵然:“我真替安心感到悲哀,她打小就喜歡你,若知道你喜歡上別人,指不定多難過呢。”
“我不想讓她難過,可我也沒有辦法,我的心隻有一個,總不能把它劈開,一人一半吧?”
程諾氣惱非常:“男人花心,果然是天性。總之這中間的厲害我告訴你了,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隻吩咐你兩點:第一,腳踩兩條船的事情絕對不允許發生;第二,別傷害安心。這兩條你若敢犯,我一定不會輕饒你。”撂下一席狠話,程諾便氣呼呼地下了車。
程言苦笑,心想說的輕巧,我何嚐不想這樣?他心裏清楚,若想和陸晨曦在一起,安心的事情必須解決,程言腦海裏浮現出安心古靈精怪的樣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吃飯的時候總是程家最熱鬧的時候,或許是人上了年紀的緣故,程先生越來越喜歡團圓的場麵,難得程諾和程言都能回家,高興地召喚回滿滿一桌子人。程家規矩雖多,卻並沒有“吃不言,寢不語”這一條,所以席間聊著話題氣氛輕鬆熱鬧的緊。
“好長時間沒見小澈了,最近課很多嗎?”金澈的湯剛見底,程夫人就緊接著給金澈盛了一碗。
金澈乖巧地接過來:“謝謝奶奶。課倒是不多,不過確實忙的很。”
程言接過他的話:“全國大學生辯論比賽唄,小澈可是我們學校辯論隊的主力。您是沒瞧見他整天腳不沾地的樣子,要我說,不就是個辯論賽嘛,有什麽要緊的,值得忙成這樣?”
程言不屑道,話音剛落就挨了程遠一個暴栗,齜牙咧嘴的喊疼,不滿地瞪著程遠,程遠損他:“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程言“切”了一聲,程夫人不停地給金澈夾菜,一邊附和道:“說的沒錯,我們小澈多厲害呀,不像你哥,一上大學就當起了鴕鳥,恨不得把自己縮起來不讓人發現才好。”
金澈接過話:“我哥這是一身襟袍未曾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就是就是,還是小澈懂我。還不是我爺爺,老嫌我在外麵招搖,天天耳提麵命提醒我低調做人,我這也算是秉承教誨,對不,爺爺?”程言討巧地望著程先生笑。
程先生笑罵:“兔崽子,在這兒等著我呢。遠兒,我沒記錯的話,全國辯論賽是咱們程家主辦的吧?”
“是啊,爸。已經連續辦了五屆了,每年反響都不錯,今年照舊,比賽下個月一號進行,具體事項我都安排好了。”程遠稟道。
程先生點點頭,看著吃的正香的小澈,溫和地說:“小澈加油啊,爭取能捧個獎杯回來。”
程夫人瞪先生一眼:“你別給他這麽大壓力,盡力就成。”
金澈猛點頭:“我一定努力。”
飯後,一家人聚集在書房,程夫人揮灑著筆墨,程諾在一旁研墨,程先生嘴裏叼著煙鬥,等到程夫人落下最後一筆,程先生點點頭:“多少年了,你就這個‘靜’字寫的最是棒極。”
程夫人嗔怪道:“哦,我其它的字都很醜就是了?”
“哪有,奶奶的字越發進益了,我瞧著好的不得了。”程言讚道。
“還是我們小言說話中聽。”程夫人喜笑顏開地用左手拍拍乖孫子的腦袋,臉上掛著狡黠的笑意,道:“不過也別光揀好聽的說,我可是好久沒見你練字了,以前的功課都荒廢了吧?小諾,磨墨,讓這小崽子寫幾個字我瞧瞧。”
“好嘞。”程諾痛快地答應,一幅幸災樂禍的樣子看程言。
程言見大事不妙,不安分的爪子便攀上了程先生的胳膊,一聲“爺爺~”喊的百轉千回,程夫人和程諾好笑地看著他。
程先生斜著眼睛看他,淡淡地說了句:“不光沒練字吧,槍法、體能也沒見你怎麽練,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兒一塊考考?”
程言“嗖”的一下把手收回來,苦著一張臉可憐巴巴地看著眾人。
程遠坐在沙發上擺弄著電腦,突然道:“爸媽,快來,鋒兒要跟我們開視頻呢。”
程先生等人還尚未反應過來,程言如蒙大赦般手腳敏捷地朝程遠撲了過去,對準了程遠的臉就“麽麽噠”了一口,誇張地叫道:“大爸,我愛死你了!”
程先生和程夫人相視苦笑,真是個小魔王。
程鋒在視頻那一端一頭霧水,看著慢慢聚攏在鏡頭下的家人們,笑容頓時堆砌在了臉上,程遠和程言把位子讓出來,站在二老身後,紛紛跟程鋒打招呼。
難得家裏人這麽齊整,程鋒心裏又是歡喜又是激動,也告訴了眾人一個好消息,年假終於批下來了。
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程夫人高興地流了淚,整整兩年沒見到幼子,嘴上雖不說心裏是日日想夜夜盼。
部隊紀律嚴明,開視頻甚是不易,機會難得,於是長話短說,最終程先生決定一周後親自去一趟武裝部把程鋒接回來,程鋒欣喜之餘請求程先生把程言帶上,說在訓練場測試一下程言的體能係數,程先生欣然同意。
程言頓時感覺晴天霹靂,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天曉得自己這兩年離了小叔的督促有多懶了,一個星期啊,怎麽臨陣磨槍才能快速回到原來的標準呢?
想起小叔臨行前擰著自己耳朵的警告,不止覺得耳朵疼,身後也不由一緊,小叔的武裝皮帶可不是吃素的啊。
程鋒是程夫人生的第四個孩子,算是程先生的老來子,比程言隻大十歲。對程言來說,這個小叔更像是兄長,隻是這個兄長嚴厲非常,治的程言服服帖帖的。
程先生是行伍出身,常年的軍人情誼,使得程家的孩子都是在軍營裏摸爬滾打長成的,就是程諾,一介女流之輩,都是在部隊真槍實彈練出來的。
程言作為未來的接班人更是被嚴格訓練,在別的小朋友還在玩著玩具槍的時候,程言已經拿著真槍打靶子玩了。
長大後,每隔兩年都要被拉到軍營苦練一番,去年誤打誤撞通過了特種兵的測試,程信難得一見地誇獎了他,美的程言足足樂了好幾天。
後來程言從郝老爺子的口中得知,爺爺年輕的時候在部隊表現非常優異,當時特種兵的考核剛剛結束,而爺爺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隻可惜一紙家書粉碎了爺爺的夢想,這是爺爺一生的遺憾,而替程信實現夢想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最小的一個兒子——程鋒。
程鋒簡直是部隊的一個傳奇,從小在軍營長大的他有著過硬的身體素質,10多歲時便跟在馬司令身邊做了勤務兵,12歲正式入伍,成了整個部隊最小的一個兵。15歲時當了飛雲騎的團長,16歲考進A186,成了年紀最小的特種兵。
他有勇有謀、戰功赫赫,十多年的軍旅生涯,他拿下一個一等功獎章、一個二等功獎章、兩個三等功獎章,年年被評為“最優秀士兵”,曾經孤身一人深入敵軍,挑了人家的指揮部,精湛的槍法讓人歎服、更讓敵人聞風喪膽。
他是部隊的傳奇,也是程家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