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青門狂少
陸晟和金澈正百無聊賴著呢。
“鄧麟去哪兒了?”程言回到派對上,玩累了想走。
“剛才隔壁有個人過來叫他,他就過去了。”
“誰啊,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但我看麟哥的臉色很難看,似乎很不情願的樣子。”
“不會出什麽事吧,離開多久了?”程言擔心地問。
“好一會兒了。”金澈心裏也有些發毛。
“走,看看去。”程言一錘定音,陸晟和金澈跟在他身後。
正在此時,如火如荼正熱鬧著的party旁邊是一處安靜的場所。房間外麵站了兩個穿著黑西服的保鏢,而裏麵……
“義父,小七正好在旁邊參加一個聚會,我就帶他過來了。”青門七子的老四站在鄧麟旁邊,恭敬地對坐在對麵沙發上的一位英氣十足、劍眉朗目的中年人匯報著。
“嗯。正好,小七,來見過你耿叔叔。”
這位說話聲音非常低沉的中年人是青門的掌門人,因其名“王燁”,於是江湖人取其諧音,稱其“王爺”。
青門是黑道出身,是香港龍門在大陸的分支。近兩年來實力不斷增強,更是不斷將黑染白,做起正經的生意來。
龍門的老大正是王燁同母異父的哥哥,兩人雖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但感情卻很好,這位耿誌平正是龍門陳颯手下的一員大將,過來跟王燁商量事情。
“耿叔叔好。”鄧麟規規矩矩地鞠躬問好。
耿誌平滿意地點點頭,瞧著鄧麟的風度、相貌都很好,道:“好多年沒見了,都長這麽大了。影兒倒是天天念叨著他們兄弟幾個,整天嚷著回來,女大不中留啊。”
開了些許玩笑,忽而話鋒一轉:“二哥,我聽說小七是玉兒給你生的孩子?”
王燁瞅了鄧麟一眼,臉上陰晴不定,卻終是點了點頭。
耿誌平讚道:“像,真像。這孩子真像你年輕的時候啊,好,虎父無犬子啊!”
“哎?平弟說笑了。”王燁受用地笑笑。
把耿誌平送走後,兩個人的態度驟變。
王燁收起笑容,板著臉問:“要不是今天老四恰好遇上你,你還想躲我到什麽時候?你把你媽弄哪兒去了?”
“這和你無關。”鄧麟直起腰板,冷冷地回答。
“混賬!你就是想要報複我,所以才把你媽媽藏起來對不對,以為我找不到是吧?”王燁陰冷著臉說。
老四在旁邊一頭的冷汗,他漸漸覺得讓小七來見義父是個錯誤的決定,千萬別出什麽事才好。
“我媽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都是你害得,你還有臉去見她嗎?”鄧麟衝他怒吼著。
“七弟,不許這樣跟義父說話!”老四聽不下去了,板著臉訓道。
王燁哪兒受得了這份氣,他氣呼呼地指著鄧麟,吩咐站在他身邊的老四道:“老四,給我教訓他。我要讓他知道兒子跟老子說話應該是什麽態度。”
“義父,您別生氣,七弟隻是一時糊塗。”這邊安撫著,又趕緊衝著鄧麟使眼色,勸道:“七弟,還不快跟義父認錯。”
“我何錯之有?錯的人是他。”鄧麟堅持著,絲毫不理會老四緊張的神態。
“氣死我了,老四,還不動手?~!”王燁瞪起眼睛來,是真的動怒了。
“義父!”老四遲遲不動手,王燁愈發生氣,站起身子抬手給了老四一掌,老四被打倒在地。
“四哥!”鄧麟趕緊上前想要將他拉起來,沒想到老四擦一下嘴角的血絲,撥開鄧麟的手,爬起來跪在地上說:“義父別生氣,我們幾兄弟從小承蒙您的養育之恩,彼此情同手足,剛才那一掌權當我替七弟受了,您就原諒他吧。”
這時門口一陣騷動,王燁皺起眉頭,揮揮手對旁邊人說:“去看看怎麽回事?”
那人的步子剛邁到門口,門被突然踹開,程言和陸晟,金澈三人就這樣冒失地衝了進來,門口兩個保鏢正躺在地上摸著肚子打滾。
鄧麟一下子站起身,驚問道:“你們怎麽來了?”
金澈叫道:“你還問我們呢,你被叫出去這麽長時間不回來,我們怕你出事,就……”
程言趕緊拉住他,察覺此時的氣氛,甚是不妙。
鄧麟的心頭一下子暖起來,臉色也緩和很多,衝他們感激地點點頭,俯身趕緊將老四扶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也敢來這裏撒野!”王燁旁邊的保鏢阿水叫囂道。王燁隻是衝阿水點了點頭,阿水便和其他保鏢便將程言三人包圍了起來,戰爭一觸即發。
“等等!”鄧麟聲音不大,卻正好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瞬間都停下動作。
“他們是我朋友,隻是擔心我的安危,並沒有惡意,我希望你能高抬貴手,放了他們。”鄧麟知道王燁的狠辣程度,如果事情鬧大,勢必有場惡戰,他不是怕打不過,他是擔心程言他們會受傷,也怕之後王燁會找他們麻煩。
“你是在求我嗎?”王燁坐在沙發上,冷笑道。
“是。”鄧麟咬咬牙,說。
“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態度,你這樣算什麽?”王燁依依不饒地說。
程言三人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不敢輕易開口,隻是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鄧麟忍住心中的悶苦,咬緊牙關,就要屈膝下跪,沒想到王燁卻扶住了他:“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讓你跪我。我隻是想跟你談個條件。”
“什麽條件?”鄧麟站起身,疑惑地問。
“你媽媽的手術費,醫藥費必須讓我來出。還有,你得給我回青門。”王燁開出條件,程言三人聞言都大吃一驚。
老四將他們送到門口,鄧麟的臉一直陰雲密布。
老四勸道:“別埋怨義父,他也是為你好。”
“四哥,今天怎麽就隻有你跟著義父出來了,其他的哥哥們呢?”鄧麟緊張地問,總感覺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小七……算了,你還是不知道的好。”老四歎口氣。
“怎麽了,到底出什麽事了!”鄧麟愈發緊張起來,程言等人也不免緊張起來。
老四猶豫地看著程言等人,欲言又止,鄧麟連忙說:“四哥放心,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有什麽事你直說就好。”
“那天你大鬧青門,義父將你關了起來。兄弟們為了幫你逃走,跟自己人打了起來,你離開後,兄弟們也不敢離開,把受傷的弟兄送到醫院後,就去跟義父請罪。結果義父大發雷霆,動了家法,每個兄弟都被罰的不輕,現在他們還被義父關在地牢裏。我當時正在外麵幫義父辦事,你的事我就沒參與,這才沒受責罰。七弟,其實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沒能幫到你。”老四一臉愧色。
鄧麟聽到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腦袋“嗡”的一聲,一時間愣在原地,半響,他清醒過來,猛捶自己的頭:“該死,都是我不好,讓大家遭了這麽大的難,我進去找他算賬去,有什麽衝我來,幹嘛懲罰哥哥們!”
程言等人趕緊攔住他,老四在一旁勸道:“別衝動,你還嫌今天惹義父生氣惹得不夠嗎。你現在進去隻會是火上澆油,大哥和嫂子快趕回來了,義父對兄弟們的氣也平複的差不多了,估計很快就會放大家出來,青門還有好多事情需要兄弟們幫著他打理呢。目前你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照顧好玉姨,千萬別再出什麽幺蛾子了。”
程言等人耷拉著臉回到PARTY上,跟崔浩南打了個招呼,就提前離開了。陸晟的車停在金典門口的街道上,上車後幾個人都沉默不語,各自想著心事。
金澈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終於按耐不住開了口:“你們幹嘛都不說話?麟哥,你都沒什麽想說的嗎!”
鄧麟瞅他一眼,不說話。
陸晟轉過頭去:“你不想說是吧,我卻想問你。伯母住了院,你遇上了麻煩為什麽不找我們幫忙,我說你這幾天怎麽成天見不到人影呢,出了這麽大的事竟然都不告訴我們,你還當我們是兄弟嗎?”陸晟有些微怒,質問道。
鄧麟抬頭盯著他,真誠地說:“對不起。我隻是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鄧麟,我們認識三年了。記得我們怎麽成為朋友的嗎?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我和金澈還有陸晟三個人被五十多個人堵在角落裏痛打,差點死掉,是你及時出現,救了我們,之後我們就成了一起並肩作戰的好兄弟,我們是有過命的交情的。我們三個在你麵前完全是透明的,你知道我們的一切,我希望,你也不要對我們有所隱瞞。”程言直勾勾地盯著他,認真地說道。
鄧麟看著坐在他麵前的三個好兄弟,昔日的兄弟情義一點一點湧上心頭,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開口。
“好吧,我告訴你們。”鄧麟一頓,說:“你們有聽過青門嗎?”
三個人麵麵相覷,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身為從小混名流圈的少爺們,他們是聽著青門長大的。即便是做生意,也免不了和黑道打交道,更何況是一直做白道生意的黑道,青門是赫赫有名的黑道大幫。雖然沒有刻意調查過鄧麟,但三年的朝夕相處,其實程言他們早就猜到鄧麟和黑道有關,隻是沒想到他竟是青門的人。
“今天你們見到的那個中年男子,他就是青門的老大,我們的義父,江湖人稱‘王爺’。若是知道青門一定也知道青門七子,王爺從小養在身邊的七個義子,我就是青門七子中的老七,你們今日見到的是我四哥。”
“他就是傳說中的‘冷麵人’王爺啊,總算是見到活的了。幸好剛才沒跟人家動手,要不我現在就死在裏麵了。”金澈心有餘悸。
“你別打岔。聽鄧麟說。”程言責怪地瞪了金澈一眼。
“我們青門七子從小由他撫養長大,除了我有母親,其餘的六位哥哥全是孤兒。機緣巧合吧,很小的時候,我媽媽身體就不好,我們母子倆的生活過的很貧苦,因為沒有父親,我備受同齡小朋友的欺負,一次我被好多人打翻在地,他們對我拳打腳踢,快不行了的時候,義父經過,救了我,把我帶回了青門。”鄧麟淡淡地說到過往的一些經曆,不摻雜一絲感情,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情。
“可是我怎麽聽著那個王爺不單單是你的義父吧?”陸晟不恥下問。
鄧麟嘴角一抹苦笑,看來還是躲不過去:“是,其實,我是他的私生子,他就是我的親生父親。”三人雖然心裏都有數了,可是這番話從鄧麟口中說出來,還是讓他們吃了一驚。
“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這個事情的。真不知道我是幸運還是不幸,讓我朝思暮想的父親竟然是朝夕相處的義父,拋棄我和我媽的人竟然是我最敬重的人。我媽媽還為了他現在正躺在醫院,昏迷不醒。要不是可兒在照顧著,我也出不來。我真的難以接受,世界為什麽一下子翻天覆地了?”
鄧麟抱著腦袋,痛苦地說道。程言三人表情凝重,不知該怎麽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