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何為國
第二十九章何為國
“耶律家有孫少爺四個。”小兵躬身應道。
“出事的是誰？”蕭大鈞又問道。
“是耶律家的長孫耶律金凱。”
“耶律金凱？”蕭大鈞楞了一下，旋即想了起來，說道：“吃飯的時候，下人不是還來稟告說耶律金凱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了麽？怎麽突然就死了？”
“是的長官，聽耶律家的下人說，耶律金凱兩天沒吃東西了，下人把門撞開之後，才發現他已經死在了床上，而且耶律家的家庭醫生說，是得了惡性癘疾，突然棄世的。”
“惡性癘疾？”蕭大鈞臉色猛地一變，他經曆過見識過的癘疾多了去了，哪一次不都是成百上千人死去？以前，蕭大鈞是賤命一條，早死早超生，癘疾對他來說，倒是一件可以讓他解脫的東西。
但現在卻不同了，現在的蕭大鈞是東遼軍的一名軍官，而且出身名門，是大遼後族直裔，假以時日，飛黃騰達也是指日可待之事，他怎肯再親涉險地，跑到可能讓自己白白丟掉性命的病房去辨認耶律金凱到底是真死了還是假死的？
臉色變了一下，蕭大鈞便又大聲說道：“那還等什麽，快讓耶律家趕快把人給隔離起來啊！”停頓了一下，蕭大鈞又說道：“不行，告訴兄弟們，馬上退到耶律家門外去，把大門給我封起來，沒有我的命令，嚴禁任何人出入！”
“是，長官！”小兵大聲應著，便要轉身離開，卻被蕭大鈞又叫住了，“等一下，馬上給營部打電話，通報此事！”
“是，長官！”小兵大聲應著，轉身往外走去，沒想到蕭大鈞卻比他還快，三步並作兩步便衝出了房間。
衝到房間外，朝四下張望了一眼，借著夜色，蕭大鈞卻看見耶律家內外燈火通明，到處都是急急忙忙跑進跑出的耶律家的丫鬟仆人，蕭大鈞有心想要去後麵看一眼，卻又有些害怕，猶豫了好久，然後才轉身往耶律家大門外跑去。
耶律金凱已經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了，從時間上看，很可能他在兩天前就已經得病了，而如果真像醫生所說的那樣，是惡性癘疾，那耶律家從上到下，恐怕早就全被傳染遍了。
蕭大鈞跟耶律楚雄接觸過這麽久，還同桌吃飯喝酒，說不定也染上了病根，還是先去醫院檢查一下，才能讓他放心。衝出耶律家大門，蕭大鈞頭也沒回，便跨上一輛軍用三輪摩托車，往醫院開去。
而聶家府邸之中，早已經哀聲一片，聶金凱的房間，更是被嚴格的隔離開來，禁止其他人隨意入內。幾個戴著口罩的下人，抬著紅木實木棺材，走進了喜字都還沒脫落的房間，沒過多久，又抬著棺材走了出來。
而為了避免‘癘疾’的進一步擴散，棺材在房間裏就直接被釘嚴封死，棺材抬了出來移植後，聶俊豪更是下令放了一把火，直接將整個房間都給燒了。而聶家家主聶楚雄，卻在得知寶貝孫子突然病故的消息後，痛苦著‘暈死’了過去，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呢！
趴在房頂上，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裏的朱文海無聲地冷笑了一下，縮回腦袋，趴到房頂邊緣處，輕輕地縱身躍下，不動聲響地落在了地上。
原本他以為聶家要做漢奸賣國賊，還打算找個機會，直接將聶楚雄給暗殺了，沒想到卻正好撞上了這件事。
小心地避過來來往往腳步慌亂的聶家下人，朱文海輕而易舉的便摸到了聶楚雄的房間外麵。隱藏在暗處暗中觀察打量了一會兒，朱文海這才貓著腰飛快地掠到聶楚雄房間後麵的窗戶下麵，拿出軍刺，插.進窗戶縫隙之中，輕輕地撥動了幾下，便撥開了窗戶插銷。
慢慢地推開窗戶，朱文海一手搭在窗戶邊沿上，稍一用勁，便翻身躍了進去，落地之後，還就勢在地上滾了一下，滾到一旁的角落邊，隱藏了起來。又觀察了幾秒鍾，沒有發現異常，朱文海這才又輕輕地爬到窗戶邊，將窗戶重新關了起來。
隨後，朱文海便大搖大擺的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聶楚雄的床邊。聶楚雄本來就是裝暈的，但是他畢竟上了年紀，夜一深，就忍不住犯困。之前還能保持清醒，但後來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過去。
人一上了年紀，睡眠就不會很好，一有什麽動靜，就很容易驚醒。
朱文海坐在聶楚雄床邊沒過幾分鍾，聶楚雄突然在睡夢中驚了一下，一下子睜開了眼來，正要翻身坐起來，脖子上便感受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接著便又聽見了一個陌生的聲音：“聶老，你總算是醒了，在下已經等了你老半天了呢！”
“你，你是什麽人？”聶楚雄心中一驚，旋即便鎮定了下來，微微轉著頭低聲說道。右手卻慢慢地摸向了枕頭下麵。
“我如果是聶老你的話，絕對不會問這樣的問題。”朱文海輕笑著說道，說著，將手上的軍刺往前推了一下，又說道：“而且，如果我是你的話，絕不會輕舉妄動，妄圖做出引人誤會的蠢事。”說著，朱文海飛快地伸出手去，從聶楚雄枕頭下麵拿出了一把小巧玲瓏的手槍。
單手將手槍退掉彈匣，去掉槍蓋，拆成了一堆零件後，朱文海這才緩緩拿開了橫在聶楚雄脖子下的軍刺，說道：“聶老，咱們何不開誠布公，換個雙方都感興趣的話題聊聊，你說呢。”
“你，你是官兵？”聶楚雄楞了一下，然後轉頭望著朱文海說道。
朱文海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聶楚雄楞了一下，旋即就明白過來，這個問題也不在對方那個‘雙方都感興趣的話題’之中。
微微楞了一下，聶楚雄這才又說道：“壯士此來，所為何事？”
“沒什麽事，隻是想請教老先生幾個問題，還望老先生不吝賜教。”朱文海輕笑著說道。
“什麽問題？”聶楚雄眉頭微微一縮，瞧著朱文海說道。
“敢問老先生，何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