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老淚縱橫

  蕭瑞澤把老爺子哄得很高興，一家人在飯桌上其樂融融。


  他最近在陪自家爺爺這件事來可算是親力親為，凡是自己能做的，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做到。


  下午，他扶著老爺子在花園裏散步，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爺爺，您之前說要把花園改成足球場，怎麽還沒改過來呀？”


  “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你爸爸小時候不愛出門，因為家裏什麽都有，後來我為了讓他多接觸同齡人，把老宅裏所有遊樂場地都拆了……”


  “那他出去了嗎？”


  “他自己想辦法造場地。”


  蕭瑞澤嘴角輕輕抽了抽，他實在想象不出穿著開襠褲的爸爸指揮挖掘機的畫麵。


  兩人走出幾步，老爺子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還不止一兩道，他的麵色逐漸沉了下去。


  艱難地轉過頭，對著身後一幫傭人和保鏢低吼：“別在這跟著我了，你們就沒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嗎？”


  他一動怒，這幫人和蕭瑞澤都開始有些慌張。


  “爺爺，咱先坐下，先坐一會兒，我媽媽說過您不能生氣哦，消消氣。”


  “瑞澤，你讓他們離開，我隻想跟你說話。”


  他們與這位懂事的小少爺麵麵相覷，希望他能讓老爺子明白，他們跟在他身後，是生怕萬一……


  他突然倒下，到時沒有第一時間扶住，會錯過最佳的搶救時間。


  “蕭祁夜和蘇淺檸安排你們過來的吧？”


  老爺子氣息已經有些不足，卻仍在罵罵咧咧，“這兩個人總是就是愛搞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


  蕭瑞澤還想要說些什麽，老爺子再次搶過話頭：“他們為什麽不自己過來？”


  蕭祁夜和蘇淺檸其實一直就站在不遠處，聽見這話登時出現。


  老爺子瞥了他們一眼，又低頭和瑞澤散聊。


  晚上，蕭少先扶著老管家蕭叔來了。


  蘇淺檸時隔多日再見到這位老人，兩人早已沒了往日的嫌隙，淡定自如地打著招呼。


  “蕭叔，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好，挺好的。”


  原本挺拔的人不知為何竟變得矮了好半截，望著他佝僂的背影，蘇淺檸微微蹙了蹙眉。


  他現在走路都需要人扶了，明明幾個月前他還能跟她針鋒相對，甚至同她動手。


  蕭少先扶著他進入蕭老爺子的房間，隨後出來，被蘇淺檸攔住。


  “蕭叔最近身體情況怎麽樣？”


  “老毛病了。”蕭少先聳了聳肩，說起來還有些鬱悶，“老人就是這樣，讓他去看醫生也不願意，我說不看醫生就不能來見老爺子，他這才乖乖聽話。”


  “少奶奶，您醫術好，等會兒得麻煩您順便幫我父親看看。”


  蘇淺檸正有此意：“好。”


  她應下，卻遲遲沒見到蕭叔出來。


  他在老爺子的房間裏待了幾個小時，期間蘇淺檸除了給老爺子送藥，沒有人進去過，兩人交談甚歡，蘇淺檸也不好打擾。


  病房裏，老爺子這些天即使身子再疼痛他也不會輕易哭，然而在見到蕭叔這般蒼老又虛弱，登時就老淚縱橫了。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好久沒見，你的身子骨應該比我硬朗才對。”


  自從蕭叔辭去管家一職之後，兩人這是第一次見麵。


  蕭叔布滿皺紋的臉上微微扯動，靦腆地笑了笑，“我也一把年紀了，身子總是要屈服歲月的，倒是您，怎麽就躺在床上了？如今還能與我下棋嗎？”


  兩人不僅是主仆，還是兄弟，是老友。


  數日後再見，彼此都有說不完的話，卻沒有刻意為對方的身子狀況感到遺憾，仿佛已經遵從，甚至是屈服了命數。


  蕭叔一直待在病房，兩人從傍晚聊到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