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
可不等他伸手去拔腰間的槍,右手手腕上突然一陣劇痛傳來。
這種錐心刺骨的痛,暫時讓他忘記了心中對沐焱的不滿,安哲忍不住慘叫了一聲,迅速捂住自己劇痛不已的手臂。
手臂上火燒火燎的痛感,讓安哲不得不掀開衣袖查看情況。
當他看到手臂上突然出現了一條恐怖的藍色血脈之時,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慘白。
他知道,自己被眼前的男人下蠱控製了。
“對不起,我錯了!”
麵對越來越難以忍受的劇痛,安哲為了保命,隻好低下頭去誠心道歉。
見他道歉,沐焱收回視線,冷聲說道,“剛才你差一點傷到她,這一巴掌,就是對你的懲罰。”
他說的她,自然指的是莫善。
安哲聽得明白,可心中卻越發的疑惑了。
這男人從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幫他破壞莫善的計劃。
他原本以為,這男人是和他一樣,對莫善這女人有著深仇大恨的。
可不想,他現在居然為了莫善,打了自己一巴掌?
這倆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難道……
想到莫善那張絕美的容顏,安哲便誤以為沐焱對她也是因愛生恨,於是便低下頭去道歉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和那個莫善關係特殊,以後不會了。”
“這裏交給我,退下吧。”
沐焱似乎也懶得跟他解釋什麽,淡淡的丟下這句話後,便邁步向森林內走去。
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那片幽深的密林之中。
“安哲王子,現在怎麽辦?要追上去嗎?”
眼見沐焱消失了,旁邊的屬下連忙小心翼翼的請示安哲王子的意思。
安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說來也奇怪,就在沐焱消失不見的一瞬間,他的手臂竟也奇跡般的不疼了,就連上麵那恐怖的藍色血脈,也瞬間消失不見。。
一切都一切,就仿若從未發生過一般。
但即便如此,之前那種深入骨髓的劇痛感,還是異常清晰的烙印在安哲的心頭,讓他久久不能忘懷。
“先撤回去,天亮再說。”
畏懼與沐焱的能力,安哲不敢再亂來,他摸了摸臉上的傷口,隨後對著剩餘不多的屬下吩咐道。
眾人自然也畏懼了莫善和陸唳洐的強悍戰鬥力,聽聞安哲要求撤兵,剩餘的人頓時送了一口氣,連忙扶著安哲逃離了這片阿依克河。
……
森林深處。
莫善扶著陸唳洐,一路向裏麵衝去。
這片森林樹木及其茂密,頭頂的參天大樹幾乎將整個天空全部籠罩,月光完全照不進這片林子,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腳下的路。
腳下磕磕絆絆,陸唳後背的傷又在不停的流血,二人跑了沒多久,他便體力耗盡,倒在了地上。
見狀,莫善蹲下身,查看他的傷勢。
安哲開的這一槍,雖然不致命,卻打在了動脈上,加上剛才的劇烈運動,此時陸唳洐的整個後背,已然被鮮血浸透。
要不是他夠撐,此刻隻怕早就血流幹而死。
望著陸唳洐那不停流血的傷口,莫善連忙扯下袖子,撕成布條,為陸唳洐包紮。
傷口包紮好後,陸唳洐緩緩睜開眼,看了她一眼。
望著她給自己包紮傷口的熟練動作,陸唳洐的心頭突然變得複雜了起來。
“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既然舍不得丟下我,為什麽又要騙我?”
莫善拉過他的手,用手指在他掌心輕輕的寫道,“知道我騙你,為什麽還要來救我?”
陸唳洐征了征,下意識的將臉轉向了一邊。
“你是我的女人,就是要懲罰,也必須是我陸唳洐懲罰你,別人沒這個資格!”
望著男人那張口是心非的臉,莫善會意的笑了笑,伸出手,再次在他掌心寫道,“那你想怎麽懲罰我?”
怎麽懲罰?
這話,瞬間讓陸唳洐怔住。
其實,他雖然很憤怒這女人騙了他,也想過要把她狠狠的懲罰一頓。
但當他看到她那纖瘦的身影在火光中奔逃的畫麵時,他心中對她所有的怨恨,順便變成了不忍。
雖然他依舊恨她,可他到底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
“我自然是有我的辦法,欺騙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冷哼了一聲,陸唳洐故作漠然的回應道。
莫善知道他在口不對心的說話,便笑了笑,在他手心中一筆一劃的寫道,“即使你恨我,也好過在我世界裏消失。”
失去陸唳洐的那段時間,莫善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若不是肚子裏的孩子支撐著她繼續活下去,她恐怕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現在,陸唳洐雖然恨她,厭惡她,但卻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麵前,即使以後他們會形同陌路,可隻要知道他還活著,這就夠了。
她要求的不多,僅此而已。
陸唳洐慢慢的握緊了手掌,目光深重的凝著麵前的女孩。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他不明白,他明明該防備她說的每一句話,可為什麽他卻有一些感動?
他不是該……恨她的麽?
望著陸唳洐那濃的如子夜般幽深的眸子,莫善慢慢低下頭,吻了吻他的唇瓣。
遲早有一天,他會明白她的心思。
隻要他願意跟她回去,一切的一切,就都會真相大白。
當然,他不願意回去,她也不會再勉強他。
畢竟,她要是再騙他一次,他們兩個,可能就真的完了。
看到眼前的女人突然探身擁吻自己,陸唳洐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推開她。
可手指在放到莫善胸前時,他最終還是垂了下去。
他發現自己根沒辦法拒絕這個女人。
無論何時。
“這座森林的盡頭位於塔桑城,安哲王子的勢力擴及不到那裏,隻要你到達塔桑城,他就不敢把你怎麽樣。”
歎了口氣,陸唳洐輕輕推開懷中女孩,示意她走。
莫善搖了搖頭,轉身鑽進了他的懷抱中,將他摟得緊緊的。
看樣子,她今天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的。
陸唳洐低下頭,望著懷中倔強的女孩,心中突然一陣五味雜陳。
“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
他歎了口氣,伸出的手,遲疑了數秒,最終落在了莫善的頭上。
他輕柔的揉了揉她有些淩亂的秀發,隨後將下巴抵在莫善的頭頂,沒有再說話。
直到,他的手臂,慢慢的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