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陸唳洐的晚餐
莫善走後,厲少擎呆呆的看著桌上那盒千層酥,陷入了沉思。
好一會兒後,他打開盒蓋,拿起一塊糕點,放進了嘴巴裏。
原本苦澀無味的口腔,瞬間被甜糯的香氣充滿,那一刻,他整個人,仿若回到了過去。
回到了十年前,母親還在他身邊的日子。
一塊千層酥吃完,厲少擎轉眸,看著莫善離去的方向。
眼底,似有一抹複雜的光芒在閃動。
……
從監獄出來,莫善讓李晟睿把厲少擎監獄內的視頻調出來,看了一眼。
當她看到厲少擎吃下了桌上的千層酥時,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漸漸的放了下來。
事實上,她也很怕厲少擎不配合自己,畢竟這人心中的執念那麽深。
不過,既然他吃下了自己送的東西,那就表示,他願意幫她了吧?
“夫人,您真的答應放厲少擎一馬嗎?”
李晟睿在一旁默默的看完視頻,有些唏噓的問道。
這厲少擎可不是善類,萬一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隻要他明天肯幫我去公司當證人,我自然不會食言。”
莫善關上電腦,篤定的回答道。
她當然知道放虎歸山的道理,但也知道做人要言而有信。
厲少擎變成今天這樣,和他的身世脫不開關係。
總的來說,他也算是一個可憐人。
如果他肯在明天幫自己一把,那就說明,他內心的善良還為徹底泯滅。
而她,自然也願意再給他一個重新改過的機會。
當然,若是他執迷不悔,這次之後,他依舊要在她背後搞事情,那她自然也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
“放了厲少擎?您的意思是說,等公司的會議結束後,您就讓霍托等人打消判厲少擎死刑的主意?既然這樣,那您之前又何必慫恿霍托他們去判厲少擎死刑?”
沒太明白莫善的意思,李晟睿忍不住又問道。
“我並沒有說要霍托等人取消對厲少擎的死刑,這個計劃,會照常進行,並且,厲少擎的身上,必須加上死刑的標簽。”
麵對李晟睿的疑惑,莫善一字一句的對他解釋道,“厲少擎現在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貴族,隻要在他這裏開了口子,那r國貴族沒有死刑的說法,就會不攻自破,所以,厲少擎必須死,而且,必須要在公眾之下被處決。”
“可是……您不是說,會放了厲少擎麽,難道……”
李晟睿話說了一半,似乎懂了莫善的意思,他不覺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莫善說,不會改變計劃,但沒說被推上斷頭台的人一定是厲少擎啊。
她之所以慫恿霍托等人給厲少擎安上死刑的罪名,目的並不單純隻是想讓厲少擎死,而是要打破r國這種封建製度。
因為隻有厲少擎這個親王兒子死了,貴族沒有死刑的說法才會不攻自破,而改變國法,則也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而厲少擎,莫善完全可以在他執行死刑的時候,找一個身材和差不多的死刑犯,易容成厲少擎的樣子,充當他送上斷頭台。
至於厲少擎,因為他的身份已經是一個死人,加上他最後的組織也被莫善搗毀了,所以,就算他想興風作浪,估計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
處理完厲少擎的事,已經是傍晚五點多。
莫善剛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小客廳擺了滿滿一桌的飯菜。
飯菜應該掐著她來的時辰剛做好的,每一道菜上都還飄著誘人的香氣。
莫善從早上到現在,幾乎是一口水都沒喝,看到這滿滿一桌子最愛的飯菜,食欲一下子就上來了。
“這些都是你讓人送過來的?”
望著這一桌的美食,莫善一臉驚訝問李晟睿道。
李晟睿尷尬的咳了一聲,目光悄悄的往病房內間看了一眼。
不用想,他也知道,這一桌的美食都是誰安排的。
“啊,那個,是啊,我是看您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所以就讓莊園的廚子做了一些食物送過來。”
怕莫善看出端倪,李晟睿連忙打著哈哈解釋道。
“那真是謝謝你了,想不到你也有這麽細心的一麵。”
見李晟睿承認了,莫善也沒多想,拿了筷子便坐在了餐椅上。
她剛要開吃,外出辦事的高城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見到莫善後,高城連忙將手中的文件遞了上去。
“夫人,這是您要的資料,我都給您準備妥了,您要不要看一下?”
見狀,莫善便放下筷子,抬頭看了他一眼。
見他一臉的風塵仆仆,莫善有些心疼的問道,“高助理你吃晚飯了沒有?”
高城撓了撓頭,“太忙了,還沒顧得上。”
他從早上到現在,為了給莫善收集資料,已經一整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
“那就坐下來一起吃吧?還有李經理,我記得你好像也一天沒吃了,一起坐下來吃點晚飯。”
聽他如是說,莫善便拉了兩張椅子,示意高城和李晟睿一起坐下來。
高城還不知道陸唳洐已經醒過來的事,見狀便道了聲謝,拉過椅子要坐下。
可不等他屁股坐在椅子上,就被李晟睿一把給拉了起來。
怕高城這個鐵憨憨破壞了莫善與陸唳洐的二人世界,李晟睿拚命給他使眼色。
“高助理,我突然想起來有些事要問你,你跟我出來一下!”
高城已經餓的前胸貼了後背,尤其是看到這一桌的美食,頓時饞的都走不動路了。
“有什麽話不能吃完飯再說?李經理你這……”
高城正要抱怨,猛然看到李晟睿給他使來的眼神暗示,連忙又閉上了嘴。
“那什麽,夫人您慢慢吃,我先和李經理出去一下。”
見狀,高城連忙放下筷子,乖乖的跟著李晟睿走了出去。
一瞬間,原本熱熱鬧鬧的病房,瞬間又安靜了下來。
經過高城和李晟睿這樣一吵,莫善的胃口突然又沒了。
她扭頭看了一眼在病房內安靜躺著的陸唳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悵然。
她還能坐在這裏吃飯,可他呢?卻隻能躺在床上,每天用營養液續命。
人的一生,活著的意義就在於運動,而他這樣,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