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聲名盡毀的清純女星
蔣文軒一身怒氣地走到梵音身邊。
他居高臨下地看她,冷冷地質問道:「拍這種戲之前,他難道不知道要吃藥?」
一般拍床戲前,男演員為了避免尷尬,都會事先用藥壓制住某些不該有的想法。
但剛才肖洛恆的反應他全都看在眼裡,明顯就是身體對她有反應了。
一個男人對著自己的前女友硬了,還是當著他的面,蔣文軒怎麼想都很不爽,有一種想揍他的衝動。
梵音細眉輕斂,對他的怒意視若無睹。
抬頭,她有些好笑地看他,「他吃不吃藥都是我們劇組的事,與你毫無關係,蔣影帝你是不是太閑了啊,連這個都要插手管一管?」
助理小潔這時候拿著衣服過來,「甜甜姐,我們去旁邊的更衣間換上吧。」
「不用了。」梵音搖頭。
反正一會兒還要繼續演下去,換自己的衣服也是件麻煩事,梵音直接把丟在床上的那件薄如紗的羅裙隨意地往身上一搭。
雲鬢經過剛才一番激烈的動作有些散落,她稍稍用手理了了理。
將金步搖重新插好,梵音拖著一雙軟絲嵌著大顆珍珠的繡鞋,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蔣文軒跟在她身後走了過去。他眼眸微垂,落在她嫩白如凝脂的脖子上。
視線向下游移,在看到幾處曖昧的紅色印痕上,他眸光變得更冷了,「他倒是會假戲真做,趁機占你的便宜。」
梵音不在意地笑,「拍這種戲,當然要有為藝術獻身的奉獻精神,而我一向不喜歡作假。」
她站了起來,偏頭注視著他,細長的眼眸嫵媚多情,「楚影帝,我剛才的演技如何?難不成……」
與他湊近了幾分,梵音的一雙紅唇幾乎是要貼在他的耳邊了,「讓你回想到我們當初在床上做的情景了?」
「真是騷。」蔣文軒冷哼了一聲,神色間滿是不屑。
梵音聽了他的話,倒是分外高興。
她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這部戲的女二最大的特色就是風騷露骨,多謝影帝這麼欣賞我的演技呀。」
停頓了幾秒,她分外真誠地說道:「既然你對我的演技都已經認可了,那等電影上映還請你幫忙轉發宣傳一下啊。」
蔣文軒拿眼狠狠地瞪梵音,一副被她氣得不行的樣子。
斜睨了她一眼,他咬牙切齒道:「阮甜,我沒想到你現在居然越來越不要臉了。」
「咦?」梵音似是有些驚訝,她眉眼輕挑,眼尾處那一稍細細勾出的眼線便顯出了無限風情韻味。
「男人啊,最愛口是心非,不管是幾千年前,還是現在,這個臭毛病永遠改不了。」
她搖了搖頭,笑著輕嘆了一聲,刻意地壓著聲音,用肯定的語氣說,「我這樣,你不是更喜歡我了嗎?」
梵音能夠說得這樣肯定,百分之九十來自於她對自己的自信。
想當年,她連西天最清心寡欲的上神都能勾住,現在區區肉體凡胎的男人,她哪裡需要擔心的哦。
至於剩下那百分之十的確信,則是剛剛她從床榻上起身時,附在她玉鐲里的阿生忽然現身。
他當時用驚奇又興奮地告訴她,「宿主,蔣文軒對你的好感度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五十!」
蔣文軒側過頭,迎上她帶著挑釁和調戲的目光。
他不屑地哼了一下,冷聲反駁道:「阮甜你沒皮沒臉也要有個限度,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已經睡過了嗎?」
他坐在椅子上,面色肅然,眸中蘊起濃厚的諷刺,「你這種人盡可夫的女人,你覺得我對你還會有什麼感情?」
梵音朝他走了兩步,細長的耳墜子輕曳著,在夕陽餘暉的映射下投射出耀眼的光彩。
唇角勾起一抹慵懶的笑,她伸出自己那隻染著蔻丹的纖纖玉手,抵在他心口的位置。
然後,她自然又親昵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阿軒,你對我有多少感情,你這裡,不是最清楚不過了嗎?」
不過一瞬間的功夫,她就收回手,頭也不會地瀟洒走開了。
蔣文軒一時竟看得愣住了。這還是……阮甜嗎?
嬌艷嫵媚的風姿,睥睨眾生的氣勢,兩種南轅北轍的韻味,卻在她的臉上達到了和諧。
她像是勾人心魄,一笑傾國的狐媚子,又像是頤指氣使,讓無數男人匍匐在她腳下,為她掐肩捶腿諂媚討好的女王。
相識幾年,睡過無數次,蔣文軒這時才驚覺自己從沒有認識過她?!-
沈凝露在一旁聽王導說戲,但視線卻時不時地往蔣文軒和梵音那裡看。
自從看到梵音的手搭在了他的身上,她便咬緊了銀牙,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焦急的心了。
剛一說完,沈凝露就三步並兩步走到蔣文軒身邊。
她剋制著,沒將自己的妒意表達出來。
溫柔地一笑,她問道:「阿軒,你和阮小姐說什麼了啊,我看你們聊了好久。」
蔣文軒蹙眉,語氣顯露出不悅,「沒什麼。」
說完,他擰開礦泉水的瓶蓋,仰頭「咕嚕咕嚕」往喉嚨里灌了一大瓶。
奇怪得很。
她的手明明那麼冰,怎麼剛才貼在他胸上的時候,他覺得像是有團火在那裡燒。
沈凝露被他敷衍的話弄得心一涼。
以前他對自己可是好得不得了,絕對不會這般對自己。
果然啊,阮甜那小賤人一定是分手了不甘心,想趁機和他複合。
又過了會兒,蔣文軒似乎也覺察出了自己的態度不好。
他對沈凝露笑了下,「馬上不是該你上場了嗎?你快看劇本,等拍完我們就去吃東西。」
「好啊。」沈凝露善解人意地笑道,隱去臉上所有不高興的模樣。
只那隻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地攥著,指甲都快要掐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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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床戲拍了幾遍才過。
梵音的表現無懈可擊,堪稱完美,幾次NG都是肖洛恆造成的失誤。
第四次,王導喊完「OK」之後,肖洛恆終於如解脫一般,迅速地從阿音身上起來。
彷彿與她再多碰觸一會兒都是遭罪。
「對不起。」
他臉上浮起幾抹不正常的潮紅,為剛才自己不專業的卡殼而道歉,「我不是故意佔你的便宜。」
梵音體諒地一笑,雪白的酥胸還半袒露著,「沒有關係啊,我又不會怪你。」
撩了撩自己散落的細發,她用十分自然的語氣說道,「我知道自己長得美身材又好,你和我拍這種戲,一時忍不住,也是正常的。」
她視線下移,笑了笑,目光無比張揚,「畢竟,你也是一個正常的男性。」
剛才拍戲流了許多的汗,梵音眼上的妝稍稍有些暈開了,帶著點慵懶的媚態,像細雨蒙蒙中的一株海棠,模樣是極為好看的。
肖洛恆看了,只覺得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燥意此時又涌了上來。
「阮小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他逃也似地離開。
走之前,他心裡還忍不住想,她剛才的那句話說得真是不錯。
她是真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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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助理小趙從兜里掏出門卡一刷,推門走了進去。
肖陸恆正半靠在沙發上看劇本,見他過來,抬眸望了一眼,「都買回來了嗎?」
「買了。」小趙回完他的話,把手上提著的袋子往茶几上一倒。
窸窣幾聲,小桌上就堆滿了各種牌子的薄荷糖。
半個小時前,助理小趙突然收到了一條簡訊,自家藝人要他買一些薄荷糖過來。
他問牌子,肖洛恆沒說,沒有辦法,小趙只能把商店裡能看到的所有牌子都買了過來。
「肖哥,你怎麼突然想吃薄荷糖了啊?」他好奇地問。
肖洛恆沒說話,撕開一顆糖,放入嘴中,覺得味道不對,又吐進了垃圾桶里。
又從桌上拿起一顆,他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如是再三,小趙看得一臉懵逼,「肖哥,你這是幹啥啊?!」
「你回去睡覺吧,我去洗澡了。」肖洛恆眼神一暗,拿起浴巾和換洗的衣服就往浴室走。
花灑打開,裡面熱氣瀰漫,肖洛恆想起了下午的那一幕――
她穿著的大紅的裙子,蔥綠的肚兜,還有……當她脫下所有衣物時,露出來的纖細腰肢,雪白柔軟的酥胸。
為了追求逼真的效果,兩人抱是真的抱,親也是真的親了。
那場戲拍完好久,他都忘不了自己親她時,她唇上那股甜甜的薄荷香味。
明明兩年前兩人一起拍戲時,他對她毫無感覺,為什麼現在她一彎唇一揚眉,都能讓他心神蕩漾,不能自已?
他不該,也不能喜歡上她。
那一晚在酒吧,他親眼看見她和楚昭,那個經常出現在娛樂頭條的男人擁吻著上了電梯。
那個時候,她和蔣文軒分手不過一天。
這樣的女人,不會適合他。
按下熱水器的開關,肖洛恆切換了模式,豪不猶豫地把冷水沖在自己身上。
他覺得自己真該好好地冷靜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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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梵音一個人在房間里敷面膜。
「叮咚」一聲手機鈴聲,打破了此刻的寂靜。
消息是楚昭發送過來的。
梵音打開一看,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像看著魚咬食上鉤的垂釣者,笑中含著幾分狡黠與得意。
回了一個「好」字,梵音就退出消息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