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吃個盒飯
鬧鐘沒把自己吵醒，趙書岩搖醒顧相思的時候已經是早上5點10分, 超出原定時間十分鐘。
顧相思看見手機上的時間驚坐起來, 揉揉頭髮, 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乾澀，「要多設置幾個鬧鐘了……」
「本來想早點叫你, 看你睡得正香, 就看入迷了。」
「」他不會是在看她流哈喇子的睡臉吧……好丟臉, 好想改掉睡覺張嘴的毛病啊！
今天第一場有她的戲份, 趙書岩的戲在快中午的時候，顧相思穿上拖鞋跑進衛生間，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洗漱，拿上背包走到門口, 「我先走了, 你再睡會！」
「好。」
坐電梯下樓，走到大廳，沒走兩步, 顧相思的速度緩下來——她看見了賀谷。
之前等懷孕的兩周，她纏著趙書岩抱過兩次，每次都是到了上限才鬆開, 現在看賀谷的進度條, 已經9.85%了。
賀谷這麼早在這, 應該是在等付西茉吧？
賀谷也看見了她, 徑直朝她走過來。
賀谷：「不要以為我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你, 我在等小茉。」
「……」該說你什麼好呢大兄弟。
賀谷在她面前抬高下巴, 用眼睛瞥她，看到她看著自己收回眼睛。
顧相思不再看他，「你繼續等她吧，我要走了。」
「等一下。」賀谷攔下她，「你這態度，莫不是很在意我等別人？」
「……」顧相思看向他，非常認真地想把他的頭摘下來當皮球踢。
賀谷氣定神閑放平視線，看到顧相思身後方向後眼中有驚訝，挑眉后道：「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顧相思語調平平，「你等誰都與我無關。」
賀谷嗤笑一聲。
「相思。」
身後傳來趙書岩的聲音，顧相思還沒回過頭，一件外套蓋在她身上。
「你怎麼下來了？」她有些驚奇。
「你走太急了，沒拿外套。」
抖了抖外套，把雙手伸進去，顧相思有些埋怨道：「不是讓你再睡會，劇組休息室那邊我有外套。」
趙書岩放柔了眼神看她，「路上會冷，我不放心。」
「……」賀谷低著頭抬高眼珠子，對著把他當空氣的兩個人，一會看這邊，一會看那邊。
賀谷咬著牙說：「趙書岩，你真是陰魂不散，還跟到這裡來了。」
趙書岩低頭一笑，道：「我是這部戲的男主，在這裡是本分。」
「……」他居然是男主？賀谷把手放進褲帶里，再次抬高下巴，「正好我這段時間在B市的分公司，有時間可以聚一下。」
趙書岩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情緒，被很好的壓制在平靜的表面下，被對面仔細觀察的賀谷看在眼裡。
賀谷得意地一挑眉，趙書岩放鬆的十指握緊。
「我要走了。」顧相思看手機上的時間，轉身對趙書岩揮手，「拜拜。」
趙書岩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切換到溫和的態度，「拜拜。」
總覺得趙書岩的表情有一絲隱忍，想到他讓自己彙報和賀谷的單獨見面，應該挺介意伴侶和「前男友」的關係吧？再看了眼賀谷，顧相思轉身對趙書岩說：「抱一下。」
趙書岩原本在空中發散的柔和眼神停住，看了眼賀谷，說：「好。」
系統：【恭喜加0.5分。】
D356號自從熟了之後講話倒是越來越簡短了。
顧相思還想多抱一會，想到自己要趕時間還是很快放開了趙書岩，「我真走了！」跑遠兩步對趙書岩大力揮手，趙書岩對她笑了笑，也揮揮手。
顧相思離開大廳，趙書岩收回笑容，不願與賀谷多呆在一起，轉身沒走兩步，對方叫住他。
「等一下。」賀谷向前走兩步，「趙書岩，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你和顧相思是沒有未來的。」
「……」趙書岩轉回身，「你覺得誰會和她有未來？」
「……」
趙書岩看他被這個問題難住的樣子，眼中多了嘲諷的意味，「你想讓相思眼中除了你不會有別人，孤獨終老，你再和付西茉兩人幸福地生活，是嗎？」
賀谷眼中有迷茫，他確定自己放不下付西茉，可就像趙書岩說的他不願看到顧相思和別人在一起。
趙書岩看向他，「是你先放棄她的，以後她和誰在一起與你無關。」
趙書岩不再理會賀谷，轉身走向電梯間。
上午的第一場戲依舊是在王府拍攝，有一位女演員飾演庶女，另一位飾演丫環，系統報完姓名和人物生平后她有了些了解——
一位藝術大學剛畢業，名叫簡蘭，在大學期間拍攝過幾部電視劇的配角，有幾部爆火，她也因為飾演的配角演技出眾吸引了一些粉絲，在顧相思這部戲里飾演的丫鬟從頭好到尾，在後期幫了顧相思很多忙，想必電視劇播出后能再次吸一批粉。
另一位女演員比顧相思大幾歲，名叫劉菀，前幾年有過爆火的女主戲，這幾年淡出演藝圈，咖位下降一些，這次在顧相思這部劇里演的是女二，有心計的反派庶女，這也是她復出后拍的第一部戲。
第一個場景拍完，導演讓三人休息一下，秋日早晚溫差大，早上還裹著外套瑟瑟發抖，現在被大太陽照著，出了一身的汗，顧相思在化妝間坐下，造型師在旁邊給她補妝。
劉菀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坐下，另一名造型師過來給她補妝，劉菀閉著眼笑道：「相思，真沒想到你那麼年輕就結婚了，說起來我還真有點羨慕你。」
在開拍之前顧相思已經跟兩位合作的女演員打過招呼，此時劉菀親切地叫她並不覺得突兀。
造型師原本用刷子掃她的眼皮，現在換了個刷子掃她的臉頰，顧相思睜開眼睛，從鏡子的反光看向劉菀，「劉姐這麼優秀，一定也會找到適合自己的人。」
「哎——」劉菀嘆氣一聲，「不說了。」
顧相思又從鏡子里看向她，剛才系統說生平經歷的時候，說到過劉菀淡圈的這幾年是去追求愛情去了，男方家人不接受娛樂圈的女明星，她不再工作，在男方家裡任勞任怨，原本想著懷上孩子后男方家能夠接受她，卻一直懷不上，最後男方迫於家庭壓力娶了一位門當戶對的名媛。
劉菀迎上顧相思在鏡子里擔憂的目光，岔開這個話題，講一些拍戲上的事情，聊到感興趣的專業話題，顧相思話變多了些，兩人從休息室出來后熟了許多。
再拍了一段王府的戲后，導演帶著浩浩蕩蕩的工作人員轉到趙書岩所在的皇宮拍攝場地。
趙書岩和付西茉的拍攝場景在腦海中想出來一大片，不能親眼看到像是有千隻螞蟻在心口爬過，下午還要繼續拍攝，顧相思索性不換戲服，非常自虐地跟著導演過去。
趙書岩已經穿好了戲中的衣服，造型師今天給他穿的是紫色長袍，襯地他氣質更加高貴。
付西茉和他的戲份大多是對話，沒有什麼動手動腳的劇情，顧相思看著，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
拍攝結束已經是中午，趙書岩伸出手擦了一下額頭的細汗，付西茉細軟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趙老師，您剛才教了我很多，我想請您吃一餐午飯報答您。」
趙書岩站起來，點頭致意，「不用了，謝謝，我愛人在等我。」
付西茉的表情有一些難看，趙書岩沒有注意到，他張望著外圈位置，沒找到顧相思，跑出去后舒一口氣，顧相思坐在路邊的石凳上。
看他過來，顧相思伸出一隻手等他拉起來，「都拍完了你還不出來，站得我腿疼。」剛才拍攝到一半導演喊「卡」調整時，她與趙書岩對視了一眼，確定趙書岩看到了她。
趙書岩把她拉起來，「對不起，剛才和人講了兩句話。」
不會是付西茉吧？不過演員之間講兩句話也沒什麼，顧相思點點頭。
趙書岩：「要不要我背你去吃飯？」
「不要。」顧相思立馬拒絕，這裡全是劇組的工作人員，秀恩愛不好，不好。
「你想去哪裡吃，小溪那邊好不好？」
顧相思想了想，「好。」
「那你先去坐著，我拿完盒飯過去找你。」
不用多跑一趟，顧相思眯眼一笑，點點頭，樂顛顛地小跑向小溪。
趙書岩看著她背影，直到她轉彎後到達視線盲區才離開。
*
「今天的菜這麼好！」顧相思打開盒飯，有紅燒排骨！
趙書岩帶著笑意的眼神隨著微風傳進她眼裡，「你喜歡的話，吃完了我這還有。」
顧相思頭搖頭，「我吃自己這份就夠了，你自己吃吧。」
看著小溪，穿著戲服，吃到喜歡的東西，幸福感比在家吃到排骨時滿很多，悶頭開吃，不知不覺吃了大半，趙書岩看她吃得差不多，開口道：「相思，我想問你。」
嘴裡最後一點飯咽下去，顧相思轉頭看他，「你問。」
趙書岩不經意地移開視線，看向小溪，「你有喜歡多年的人吧。」
顧相思驚愕地看向他，他看著緩流的小溪，表情很平靜，顧相思抓著自己的手指，已經記不清喜歡趙康多少年了，「有。」
趙書岩苦笑了一下，「你能忘了他嗎？」
顧相思低下頭，這麼多年以為自己忘記趙康了，現在想起他依舊記憶猶新，「我也很想忘了他，我會努力。」
趙書岩放在腿上的手指稍微用力。
顧相思抬頭看向趙書岩，說：「因為，我現在想試著喜歡別人了。」她摳著自己的手指，因為緊張沒感受到多大痛感。
趙書岩緊抿的雙唇僵住，看向她，雙唇輕微張張合合，「那就好。」